对于孙红花恶劣态度,钱晓兰没惯着,张口就怼回去:
“一个人拜把子——你算老子?要不是你把秧苗当杂草拔了,我会多这个嘴?
你也不过是个普通的妇人,不要以为自己是个什么大人物,整天想着总有刁民想害朕。”
钱晓兰说完转身就走,留下脸色青红交加的孙红花和对她怒目而视的组员。
钱晓兰将孙红花怼了一通的事很快在田间传开,大家更确定她是真的立起来,不但如此,还带了点戾气在身。
为了避免钱晓兰借着今天的机会将怨气发在他们身上,这天早上大家都老老实实的干活,没有惹出什么幺蛾子来。
不是他们胆小,实在是村里有过先例,并且那个人还是钱晓兰的爸爸钱长富。
钱长富这人有本事还憨厚老实、重情重义,忍老娘让媳妇。
未婚前被老子娘和兄弟欺负,结婚后还被媳妇欺负,他的身手明明很好,却都一直忍耐着。
就连他媳妇作天作地把他整得再也不能生育了,他都没有发作。
直到70年的某一天,不知道因为什么事,老实人发飙了。
沉默的老实人爆发,那后果真的是人人谈之色变。
钱长富不但在家里打王菊花,在田间地头也打,只要王菊花多说一句话他就打,打起来还不让人拉架,有人拉架他就打得越狠。
不仅如此,他还几次只身一人进山打野猪,三四百斤重的野猪,他一个人就给扛下山了。
那段时间村里人几乎每隔几天就能吃上一回肉,简直比过年吃得都好。
不过,钱长富放话出来,偷奸耍滑的人,和王菊花交好的人都不给分野猪肉。
那些人不服找上门去,钱长富二话不说,拿起柴刀对他们阴森一笑,狠狠的劈在木桩子上。
那些人觉得他疯了,逮谁咬谁,还想杀人,再也不敢找麻烦了。
所以,村里人都在心中猜测,钱晓兰是不是和她爸一样,被欺压狠了到现在反弹爆发。
村民害怕的事,原主的记忆中都有,只不过她也不知道钱长富到底是受了什么刺激,他的转变就是从那次和王菊花大吵一架后开始的。
钱晓兰回忆着过往,捕捉到几个词“孩子”“怎么活”“疯婆娘”“小偷”……
原主长期被王菊花虐待,偷听都不敢离得太近,只能隐约听到几个词。
钱晓兰却是懂了,说过她不是钱长富夫妻的亲生女儿,看来是他发现了王菊花偷孩子的事,两个人这才大吵起来的。
也是从那次吵架以后钱长富对原主更加疼爱了,然后,她还收到了王菊花不情不愿递给她的一个戒指。
从那以后,钱长富更是天天对她说做人要知恩图报,不能当白眼狼。
想到这,钱晓兰的眼睛闪了闪,心中有了个猜测。
第一天上工,除了跟孙红花怼了两句,就一直相安无事到下班。
钱晓兰以为今天就这样顺利的过完了时,一个模样清秀,却又瘦的跟竹竿似的年轻姑娘向她走了过来。
这人钱晓兰知道,吴秋兰,她今天拿了九个工分,是一众下乡的知识青年里,工分最多的一个女知青。
吴秋兰走到钱晓兰面前,和善的冲她笑笑:
“钱晓兰,我听说你搬回自己家里住了,你家那么偏,你一个人住着害怕吗?”
钱晓兰挑了挑眉,没有回答。
吴秋兰眉头几不可查的皱了下,又扬起笑脸道:
“是这样的,我们知青点的人太多了,这大夏天的大家挤在一起实在太热了。
你家不是一共有两个房间吗?能不能匀一间出来给我们住?
你放心,我们不白住,以后你家的一切家务我都包了。”
钱晓兰似笑非笑的扫了她一眼:“吴知青,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知青点现在只剩下四个女知青了吧?
四个人两间房,还挤吗?”
吴秋兰突然捂着胸口咳了一阵,有气无力道:“四个人两间房确实也不是很挤。
但是男知青还有六个,六个男知青中有两个和女知青领了证了。
他们两对夫妻天天都要分开住,我这心里都不忍,天天睡觉也不踏实,这不都急得生病了。
我也不是怕别的,就怕他们忍不住在外做出点什么事来,对我们知青,乃至整个大队的影响都不好。
只要你肯分一间屋子给我们住,我和另外一个女知青搬过来,知青点那边就住得开了。”
钱晓兰“噗嗤”一声乐了。
吴秋兰不解的望向钱晓兰,钱晓兰脸上的笑容一收,嗤笑道:
“不知道的还以为吴知青是他们的妈呢?
他们领证了没房子住你都要操心,是不是还得操心一下他们知不知道要怎么洞房?”
吴秋兰的脸色瞬间涨得通红。
钱晓兰冷笑一声,继续道:“吴知青这么为他们着想,怎么不干脆为他们起一间新房?
有了新房,陈义知青和阮凤知青还不得对你感恩戴德,将你当祖宗供着,陈义从此以后只能敬你,再不敢对你有半分其他心思。”
吴秋兰立马变色,愤怒的低吼:“钱晓兰,你胡说什么?
陈义是结了婚的人,你这样说,要将我们俩人置于何地?”
钱晓兰懒得和她掰扯,直接道:“村里但凡有眼睛的都看的出来,阮凤喜欢陈义,陈义喜欢你,而你喜欢其他人。
我虽然不知道陈义怎么会同阮凤领证,但也不外乎几种可能。
什么酒后乱性、计中计,被人拿捏住把柄威胁这些。
其实我挺好奇他们两个是怎么搞到一起去的,不如吴知青给我说说具体的?”
钱晓兰每说一句话,吴秋兰的脸色就难看上几分,到最后忍无可忍,狠狠瞪了她一眼,转身就跑。
钱晓兰勾了勾唇角,对着她的背影大喊:
“对了,你别想再去找大队长帮着说情了,他之前没答应把我家的房子给你们住,现在我住回来了更不会答应。
你要真的不忍心他们分房住,不如你和另一个知青搬到骡子棚那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