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安笙回神,脸色闪过一丝的错愕,她忙边道歉,边弯下腰去。
“对不起!对不起!我刚才有些走神了……”
那酒是从她的腿边跌落下去的,不止是乔安笙的鞋子上,她的裙边也被这泼出去的酒染了点点的酒渍。
乔安笙弯腰就要去擦自己的裙子,手却另一只大手握住了,她抬眸对上了男人漆黑如墨的眼睛。
乔安笙难得这般严重的走神,秦砚琛看出了她的异常,开口低声问道:“怎么了?”
乔安笙胸口涌动起一股强烈的冲动,但是她却又不能够对秦砚琛说,眉间皱了好几皱,到嘴边却也只有一句。
“没事。”
一边站着的佣人,悄无声息的上前来处理着地上的污渍,乔安笙弯腰去捡刀叉的时候,正巧看到了姚曼的腿。
姚曼今天也是穿了一条长裙,她是坐着的。
裙子的下摆微微的盖过膝盖,露出来的皮肤保养得极好,光滑紧致,根本没有她这个年纪该有的皮肤松弛。
乔安笙忍不住的又多看了一眼,确定姚曼腿上并没有任何的伤痕。
她迅速的收回眼神,略微的擦了一下自己的裙子,抬起头来,几乎是有些急切的问着王子清。
“奶奶,您还记得当时是在什么地方发生的泥石流吗?”
王子清努力的回忆了一下,半晌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求助似的看向了秦天海。
“我还真不太清楚了,天海,你还记得吧?”
乔安笙摇了摇头,不知怎的,她神情有些紧张,死死的盯着那边的秦天海。
“爸,您还能想的起来吗?”
秦天海虽然对这个称呼极为的刺耳,但是他还是思索了一下,回答道:“封门村吧。”
王子清狐疑的看了一眼乔安笙:“怎么了,安笙,你也去过那个地方?”
乔安笙脸上在秦天海说出那个地名的时候,就浮现出一种若有所思的神情。
又听到王子清的问话,她一愣,继而恢复了神情自若,笑道:“没有,奶奶,我只是听人说过那个地方,据说有很多人经常会去攀岩。”
乔安笙心头冒出了一个念头,这个念头让她有些坐立难安,她不由得看向了自己手边的姚曼。
姚曼被她这打量的神色,看得浑身发毛。
刚才乔安笙问得那么仔细,是不是她对这件事情也知道什么?
“对了,妈……”
姚曼刚有点发怵的神色,一听乔安笙这个妈,神经就已经先重重地跳了一下。
乔安笙却已经自顾自的开了口:“你是怎么把爸爸从哪种地方背出来的呀?身上应该也被石头砸到了吧,回头要不要去医院检查一下,这种陈年旧疾的,老了以后还是个麻烦。”
一番话说得是合情合理,一副为姚曼考虑的样子。
但却只有姚曼自己心里有些慌乱,额角淌下了一滴冷汗,她微微的咬住了牙根,舌头抵到了牙尖。
还不等想出话来回答,就听那边王子清也有些若有所思:“安笙不提这件事情,我也都还没有注意呢,不过,小曼这些年好像也没有这些个毛病啥的?”
她征询的目光落在了姚曼身上。
“小曼,要不改天去检查一下吧,这件事情可不能够大意,万一有个什么病的,现在你察觉不出,等老了以后想要再治就有些棘手了。”
姚曼赶紧点点头:“好的,妈,我有时间就去检查一下。”
想着这个话题不能够再继续了,姚曼转头便不动声色的岔开了话题,分外热情的招罗着众人。
“大家快别光顾着说话了,快吃菜啊……这菜都快要凉了……”
“是是,快点吃饭吧,都凉了。”
乔安笙却被心口那个念头扰得心神不宁,难以下箸,她放下了手里的刀叉,对着王子清歉意一笑。
“奶奶,我的衣服有些脏了,要不我先去洗一下吧?”
王子清随口道:“不用,楼上有衣帽间,你上去看看,有没有合身的,直接换一身就行。”
乔安笙扯着一个笑容,点了点头,起身就朝着楼上走去,刚走出餐厅,身后就传来了脚步声……
不用想,也知道是秦砚琛。
男人几步就追上了她,伸手握住了她的肩膀,眼里泛着柔光,把人扳过来,再次的开口询问:“怎么了?”
他抬起乔安笙的头,却发现对方眼睛里不知道在闪着什么情绪,水光莹润,一看就是有什么事情。
但是乔安笙却什么都不说,只是摇了摇头,一下子扑进了男人的怀里。
她紧紧的搂着男人,拼命的从男人身上汲取他的体温来暖着自己略微有些发凉的身体。
乔安笙觉得自己好像是发现了什么秘密,但是这个秘密却让她全身的血液都有些凉。
秦砚琛远山似的眉皱了起来,握住了她的手,惊觉她指尖泛凉。
男人暗暗的叹了口气,但是看乔安笙这个样子,又不能多说些什么,只好弯腰把人抱了起来。
一路抱到了楼上的房间里,直到坐在了卧房的大床上,才从怀里牵出她的手,用自己的手,给她搓着手。
乔安笙的反应有些异常。
但是问她,她却又不肯说,秦砚琛也没有再多问,既然她不肯说,他问了也无济于事。
于是,男人就只是把人抱在怀里,努力的用自己的胸膛暖着乔安笙。
乔安笙缩在他的怀里出神。
方才王子清无意的谈话中,却勾出了她心头一个惊天骇浪般的念头。
如果当时的情况危急,姚曼是如何毫发无伤的把秦天海从那堆乱石里背了出来?
于此同时,她又想到自己曾经去林清家帮忙,看到了林清卷起的裤腿下,那道狰狞而又可怕的伤疤。
那伤疤如同蜈蚣一般的爬在林清有些瘦弱的小腿上,显得格外可怖。
乔安笙记得自己当时还问过林清,这伤疤是怎么来的。
当时林清是怎么回答的呢?
“奥,你说这个啊……”
林清看了一眼自己腿上的伤疤,表情有些怅然若失,接着,她好像是扶着她自己的腰,缓慢地坐到了木椅上。
“这个伤是被石头划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