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安笙也没并察觉到身后那道颀长身影,只蹙着眉头,神情怔忪。
今夜无光,天幕上黑漆一片。
从这三楼遥望而去,远处的高楼大厦鳞次栉比,星星点点的光亮将整座城市点亮,反倒比日光浓郁的白天更多了几分璀璨颜色。
乔安笙想着这会儿也不知道乔梦曦和秦砚琛谈的怎么样了。
只是……
乔安笙一想起他们单独坐于卡座内的情景,原本平静的心,就像被掷入了一颗颗石子一样,烦乱不堪,更是升腾起一丝连她自己都未察觉的在意。
乔安笙抿唇,自我安抚,无论如何,百分之五的乔氏股份已经拿到了。
既然借了秦砚琛的帮衬,那么自己会在合适的时机将股份转达给对方,到时候再用合理的价格买下……
就是不知道秦砚琛肯不肯买自己这个账。
“你倒是好兴致!”
冷嘲声从身后忽然传来,乔安笙一怔,转头回望时,眼底还带着几分未褪的惊意和复杂。
“你,你怎么来了?”
大概是太过紧张,当乔安笙看到男人那张熟悉的冷峻面庞时,都忘了出门在外,要敬称一声‘秦总’了!
夜风轻拂,将乔安笙本就乱糟糟的心吹得更加缭乱了。
她躲来这里,本就是为了图个清净,可这下好了,不要说清净,只怕是不下一场狂风暴雨她就要在心里喊阿弥陀佛了。
“你还好意思问我?”
秦砚琛踱步上前,一双星眸中盛满了冷意。
乔安笙本就心虚,听了这话后,目光更是畏缩的不敢和秦砚琛凝视。
“说是去洗手间,结果不仅一去不复回,还给私自给我安排了个人过来‘陪’我?我倒不知道,你做事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贴心了,贴心到将前几天才因为不符合公司章程而被你赶走的人,今天却转头给我安排上了,不知道这又是照着公司哪条规定行的事?”
而秦砚琛却语调高昂,一步步朝阳台处逼近。
面对这声声的质问,乔安笙心中已然明了。
可秦砚琛又是怎么知道这是她安排的?
难懂是乔梦曦又做了什么,或者说了什么?
“对,对不起,我,我……”
乔安笙张口想要解释,可一时不知该从何开始,只能苍白着脸色。
“你才转正多久,就知道利用你自己的秘书身份谋利了?”
走到乔安笙跟前时,秦砚琛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甚至连多一秒的时间都不愿再留给乔安笙思考和辩解了。
“我……”
乔安笙想开口解释,却被秦砚琛直接打断。
“乔氏百分之五的股份,也难怪你会心动……”
低沉幽冷的声调在这寂夜响起,像是叹息像是唏嘘,但更多的,却是讥讽。
“只是我难道就只值这一点吗?”
如果说在这之前,乔安笙心里还存着一丝侥幸的话,那现在,她的喉咙就像被人堵住了一样,已经彻底说不出话了。
果然,是乔梦曦又在背后搞得鬼。
没时间在心里去同乔梦曦计较,身前的男人却已把她逼近了阳台的死角,让她退无可退。
“怎么不说话了?嗯?”
冷风从围栏外投进,乔安笙紧攥着披盖在身上的薄毯,心中越发胆颤。
可乔安笙越是躲,秦砚琛心中就越气!
望着身前这个缩成一团的、脸上写满了想逃跑的女人,秦砚琛双臂一个用力,就将乔安笙轻盈的身子从角落提起,然后用力抵在身后的墙面上,一张俊冷的脸上神色变换不定,黑沉一片。
难道在她的心里,就真的没有一点属于他的位置吗?
难道看到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她心里就一点都不介意吗?
难道她对他,就没有哪怕一丝的在乎吗?
一想到这些问题的答案很有可能是肯定的,秦砚琛就再难抑制自己,甚至不顾阳台一角安设的监控,单手钳制着乔安笙的双臂就低头吻了下去。
短暂的失神过后,乔安笙开始激烈的法抗,她嘴里发着含糊不清的‘呜呜’声,整张脸更是通红成一片,却不是因为害羞,而是一种由心而生的屈辱和愤恨!
空旷的阳台上,寒意越发浓烈。
秦砚琛一路攻城略地,完全没有要停手的意思,乔安笙用尽全力也没挣脱后,目光无意间向上一抬,正好扫过那只被安装在阳台一角,在黑夜中闪着红色光芒的摄像头。
她的身子猛地一僵,所有反抗的动停滞在半空。
大片的泪意就这么毫无预兆的从眼角滑落,带着怎么也止不住的汹涌气势,仿佛一下被抽干了所有精力,绵软的身躯毫无支点的就要朝下滑落……
要不是秦砚琛及时察觉不对劲,用力托住,乔安笙这会儿就已经瘫倒在阳台冰凉的地面了!
看着眼前这张被泪水覆满了的脸,秦砚琛眸光一怔,而他的胸膛前,也已经被泪水晕湿成一片。
“你……”
秦砚琛张了张嘴,冷意盎然的眼底闪过几分无措,一时不知该拿乔安笙怎么办。
“我也不想那么做,我也和你提过要买乔氏的股份,可……可你不愿意……我没办法,所以在乔明东来找我用股份做交易,让我安排乔梦曦和你见面的时候,我才同意的……呜呜……”
“我发誓,我想着等合适的机会,到时候把这百分之五的股份给你,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会用合理的市场价跟你买过来。”
“你知道乔明东根本就不是管理的材料,如果不尽快把他手上的乔氏接管过来,我妈的心血全没了。”
这一哭诉,便再也收不住了。
乔安笙边哽咽着语调断断续续地说着,脸上的泪水就跟珠帘似得,一串接着一串,仿佛怎么也流不尽,像是要把这段时间憋在心里所有的委屈都给发泄出来似得。
幸好楼下人声鼎沸,才没人在意到三楼的异常动静。
听着那鼻音浓重,带着哭腔的解释,看着眼前这个哭的双肩抖动,甚至有时连气都回不过来的女人。
秦砚琛神色越发复杂。
似是有点无奈,又有点怜惜,还有点心疼。
他终究,还是心软了。
只要这女人一哭,他就什么办法也拿不出了,更不要说朝她发火了。
“别哭了。”
见乔安笙哭的声嘶力竭,秦砚琛眉头一皱,语调有些僵硬的出声说道。
可谁知,他这话音刚落,眼前的女人却反而哭得更加厉害了,连眼睛都快被泪水淹没睁不开了!
仿佛他说了什么特别伤人的话一样。
秦砚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