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我……”
回过神后,乔安笙开口就想婉拒秦砚琛,可一抬眸对上那双笔直且不容推拒的目光时,那已经涌到唇边的话却再也无法被说出口。
穿上厚实的大衣,所有的寒意,仿佛都被隔绝在了外面。
乔安笙有些无所适从,只能迈着小碎步,像个小熊般笨重地跟在了男人的身后。
雪地湿滑,身上又加了件极具分量的棉袄后,乔安笙走得越发小心翼翼。
秦砚琛侧眸瞥见这一幕后,便脚步一停,直接伸手牵上了那只带着星星点点凉意的小手。
“真笨,路都走不好。”
“……”
乔安笙一惊,下意识地想去挣脱,但对方攥的实在太紧了,让她根本没有一点可以挣扎松动的余地,而她也不敢过分用力,所以只能任由对方拉扯着一路往回走。
看着男人健硕的背影,乔安笙再度思绪有些恍惚。
秦砚琛一定是吃错药了……
对!
一定是这样。
……
乔安笙到家后就收到了秦氏集团发的通知,今天不上班,全体员工休假一天,手上有紧急工作的,可在家远程办公。
乔安笙一愣,看向窗外,这雪虽然下的不算小,可是也还不算大。
况且城市道路也没有罢工啊。
可能是秦氏作为大公司非常的体贴入微吧。
“感冒了就上去睡觉,一会儿粥煮好了我会叫你。”
没有留意到男人意味深长的目光,在秦砚琛的勒令下,想着自己还得赶紧找机会把药给吃了,乔安笙也就没有推拒,拎着药袋就乖乖朝楼上走去。
走在台阶上,余光看着男人颀长的身影转而向着厨房走去,乔安笙思绪再度有些游离。
全员休假一天,按理这么大的权限只有秦砚琛可以做决定。
难道说……
是他让全员休假了一天吗?
是因为体贴?
还是因为自己“病了”?
……
十分钟后。
就着床头早已凉透的半杯水将避孕药吃了后,乔安笙便坐在床上发着愣。
屋内的窗帘早已被她拉开,从立面眺望出去,可以看见那远处无边无尽的白色,可她这会却没有半分赏雪景的意愿,只觉得心头压着一片沉重,让她又闷又堵,说不出的不是滋味。
她骗了秦砚琛。
她根本就没有感冒。
可偏偏,秦砚琛却真的信了。
又给她买衣服,又给她煮粥,对她更是难得展露着一张好脸色……
说不定还因为她给全体秦氏员工放假了一天。
这样的照顾,让她觉得很不安。
她想说出实情,可又觉得,不过是买了一盒避孕药而已,秦砚琛他,真的会在乎吗?
毕竟要想以后和她彻底撇清关系,怀孕这种事,是绝对不会被允许发生在她身上的。
伴着乱糟糟的思绪,乔安笙躺在床上又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也不知到底睡了多久,等她有再次清醒的意识时,她只觉得空无一物的胃让她饿的前胸贴后背!
窗外的天色,阴郁沉沉的,仿佛暴雪将至的前兆。
她刚从床上坐起身,便见光线灰暗的房间内,正矗立着一抹不知在她床前站了多久的高大人影。
乔安笙一怔,连忙伸手把床头灯给按亮了!
“你……你怎么站在这?”
灯光将男人脸上那冰冷暗沉的神情照的很清楚,乔安笙被盯的有些发毛,目光回避的朝旁边一瞥,却在触及到那碗似乎早已凉透的虾仁粥时,微微一顿。
外面的天色已然不早了,难道,她是睡过头了?
“对不起,我可能睡得太熟了,所以没听见你喊我吃饭!”
乔安笙一边说着,一边作势要下床,只是她的双脚刚刚触到地板上,一个纸盒样的东西随即就砸到了她的跟前。
“吃饭?呵……”
一声冷嘲突然响彻房间。
乔安笙俯身拾起脚边的纸盒,寒意汹涌的男声却接踵而至:“对,是得吃饭,吃了饭,你才能吃药,只不过……”
“什么时候避孕药也能治感冒了?”
看着乔安笙猛然僵滞的动作,秦砚琛眼底的冷意便愈发浓郁。
果然……
感冒?
感冒的人会不吃感冒药,反而吃了两颗避孕药睡觉吗?
别告诉他感冒药和避孕药也会搞错!
用力攥紧了手掌,导致手背上青筋暴露,但秦砚琛心中的怒意却完全没有一丝消退下去的迹象。
是他轻信了这个女人。
才会被这样耍得团团转!
他在楼下小火炖煮着粥,连片刻都没离开过灶台,可这个女人呢?却背着她偷偷在楼上吃了避孕药,把他彻底当做了一个笑话!
面对着身前男人冷厉无比的质问,乔安笙紧紧地捏着手中的药盒,一万句的解释,在这盒被发现的避孕药前,却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毕竟,她的确以感冒为借口骗了他。
大概是她睡着前没有及时将药藏回去,所以才会被送粥进来喊她吃饭的秦砚琛给无意中发现……
乔安笙深吸一口气,咬牙道出了实情:“是,是我骗了你,其实我并没有感冒!”
“早上去药店,我原本要买的,就是避孕药。”
伴随着乔安笙话落,房内的气氛,急转而下。
乔安笙垂着眸眼,看着手中的药盒,眸光黯淡:“我知道,我没有资格做你的妻子,我们也不会真的有什么结果,秦太太这个位置,以后肯定会有其他和你相配的女人去坐,所以我不想留下什么意外,也不想给你添什么麻烦,服用避孕药,对我们双方都好。”
“毕竟……我们是没有未来的。”
一股脑间自己想说的话都说出来后,乔安笙却将手中的药盒都给挤变形了。
她不能因为自己的不负责,让一个无辜的孩子面临和她一样糟糕的境遇,也不想让一个孩子的一生,成为一场悲剧。
而秦砚琛在听了乔安笙的话后,脑海中的某根神经,突然‘啪’地一下,终于彻底崩断了。
没有未来?
这个女人就是认为的?
认为他们就算已经领了证,成了夫妻,也一样不会有未来?
可如果不是他,那她到底想和谁有未来!
是那个祁越?
还是其他的男人?
沉着双暗沉无底的冷眸,秦砚琛一步一步,朝床边靠近,滔天的怒意在他四肢百骸冲撞着,这两天所有的温情,在这片刻之间,都被烧成了一团灰烬。
原来他在医院门口听到,都是假的!
这个女人,从未想过和他有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