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砚琛,过去的事,就不要再追究了,如今乔家有难,你出手帮一下,我想安笙,也会十分感谢你,更会打从心底记你这份好!”
明明办公室内,打着充足的暖气。
可秦砚琛的周身,却仿佛被笼罩在一片浓郁不化的冷意中,他神色不变,只是那道出口的话音中,却透着说不出的凉意:“我不需要她的感谢,也不需要她记得我什么好。”
“所以,她的事和我无关,乔家的事,我更不会插手!”
说完,秦砚琛便低头垂眸,把目光又重新投到了身前的资料上,反应漠然的,让姚曼心底很是满意。
“你这孩子,怎么就这轴呢?”
她嘴上这么说着,眼底,却根本没有一丝要再去说服秦砚琛的意思。
一切,不过都是她的试探而已。
见该问的都问了,姚曼打算结束这个话题。
她这次,之所以这么匆忙赶回国,就是因为她从裴玉那边听说了乔安笙成为秦砚琛女伴这的事。
不过照目前看来,这两人似乎对彼此,并没有放不下的旧情。
姚曼做出一副深感惋惜的伪善模样,很快就主动打开了新话题:“眼看这一年又要过去了,砚琛,你的婚事,是不是也该考虑起来了?”
“南安的名媛贵女有很多,你告诉妈,喜欢什么类型的,妈先给你物色起来。”
秦砚琛,这个当初自己亲自接回来的儿子,他的婚事自然得慎重。
作为商业联姻,他的婚事会是秦氏壮大的筹码。
“我听说上官家的女儿不错,和你一样也是高学历出身,比你小上一岁,长得跟朵花似得娇艳……”
“不必了!”
可还未等她说完,就被一个冷声中途打断了。
姚曼猛地一怔。
随后那道沉冷的男声复又响起:“我自己的事,我自己会考虑,就不用您费心了。”
秦砚琛有些烦躁地扯了扯自己颈间系着的领带。
婚事?
他的脑中不自觉浮现出那张或明媚或娇俏或狡黠的脸庞,一抹冷嘲在他的唇边逐渐蔓延。
再跟别人结婚,他岂不犯了重婚罪?
毕竟那两个红本本,如今可还规整的被放置在他的书房中。
“好,既然你有自己的打算,无论如何,妈都会尊重你的想法和选择的。”
姚曼脸色微变,却还是连忙开口表了态,将一个全力支持并理解自己儿子的慈母形象演绎的几乎毫无破绽。
姚曼最担心的是,秦砚琛之所以如此排斥结婚这件事,是因为在他的心里,始终无法释怀乔安笙……
与此同时,秘书室内。
自从与姚曼分开回来后,乔安笙就一直手捧着资料,目光怔怔的盯着某处在出神。
看见姚曼,她就不得不想起那些被尘封在四年前的回忆。
虽然秦砚琛对此一无所知,可不幸的是,她却意外成了那些事的见证者,甚至……
更是参与者!
秘密之所以是秘密,在于它是不能为人知晓的。
所以有些事,她只能烂在肚子里,永远都不能说。
乔安笙眸光微闪,微微侧过头,就看到正拿着话筒跟人讲电话的裴玉,唇角扬起一抹嘲弄。
她没想到,一个平平无奇的裴玉,竟会搭上姚曼这条线?
看来还是她小看了裴玉。
这中间到底有什么猫腻,那就只有他们两人清楚了。
呵。
乔安笙在心里冷笑了声,刚想垂眸继续阅览手中的文件,放在桌上的手机却又‘呜呜’震动了起来。
看着手机屏幕上跳动的那两个字,乔安笙本想先拒了,但突然想起来上次她拒接了这人好几十通电话,便还是伸手按下了通话键,压低着嗓音说道:“喂,祁越?”
原本乔安笙以为这通电话很快就会结束,可她听着听着,神情却猛然变得激动起来:“什么?”
“你说得都是真的,有人愿意出让乔氏的股份?”
“行,我知道了,你现在哪儿?
说这话的时候,乔安笙已经拿着自己的包包走出了秘书室的大门。
“好,我马上就过来!”
她一边接着电话,一边急匆匆的朝楼下赶去。
此时正好临近午饭的时间,所以乔安笙也没有和公司报备请假,只提前了十来分钟下了班。
而就在她的身影消失在电梯门口时,那道一直隐没在走廊角落中的析长身影却陡然显现。
乔氏……
股份?
望着那早已空荡的电梯口,回想着刚才自己所捕捉到的关键字眼,秦砚琛的眸光由复杂渐渐转为冷漠。
乔安笙,你可还真是费尽心机,双管齐下啊?为防在他母亲那说不通,便又同时在其他人身上也下了心思……
乔氏的股份,对你来说,就那么重要吗?
……
在秦砚琛噙着满目冷意的时候,乔安笙已经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秦氏集团附近的一家茶餐厅。
她现在腿脚不便,下午又还要赶回去上班,就只能让祁越在公司附近找个地方等她了。
“安笙,你可终于来了!等等,你这脚怎么回事,什么时候受伤的?”
看着一瘸一拐走进餐厅的乔安笙,原本以葛优躺姿势靠坐在沙发上的祁越连忙起身相迎。
“没事,就昨天不小心崴了一下。”
乔安笙摆摆手。
“对了,你刚在电话里说的事……”
一落座,乔安笙便迫不及待地朝面前的男人问道,连先喝口茶的时间都等不了了。
祁越见此,只能生生收回已经涌到喉间的关切之语,直接将一份文件扔到了乔安笙的面前。
“喏,这是购买合同,我怕人家再反悔,所以就先替你把钱付了,你看一下有没有什么问题?”
说着,祁越便伸手拿起茶杯轻啜了一口,依旧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儿,仿佛什么事在他眼底都无足轻重。
只有当他的目光落在眼前那张白净清雅的面容上时,才会褪去那层蒙在表面的伪装,变得清明而又专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