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着急?”我问他,语气嘲弄,“不念咒了么?”
靳谷子微笑着说:“这次,就不用了吧!”
抓着我的腰部,靳谷子的大手用力一翻,我整个人就面朝下趴着了。看不到他的表情,这样的姿势让我感到有些不安。我的后背和他的胸口紧紧贴着,我能感受到他身体的重量。就在我想要回头看看他的时候,靳谷子忽然把我的双腿拉开,他用力一挺腰,直接送了进来。
没有任何的前戏,没有任何的煽情,只是简单的进入,比前两次的动作还要粗暴。我没有太好的感觉,只是感到很疼,非常的疼。疼入骨髓,疼的我发抖……可渐渐的,那疼似乎转移了。转到了胸口的位置,浓的已经化不开。
“你还会重新投胎吗?”我趴在地上,用手捂住脸,“应该还会吧?”
靳谷子没回答,我自言自语的说着:“重新投胎之后,你还会记得这辈子的事儿吗?这辈子的事情……多少会记得吧?”
“会吧。”靳谷子哑声说,“会记得一些,多多少少。”
我笑了笑,又饿又疼,浑身疲惫。我提不起精神去感受任何将要离别的苦楚,只剩下深深的厌倦。对人生,或者是对一切。我只是想安安静静的结束这一辈子,不希望再有任何的波澜:“答应我吧!如果你重新投胎之后还记得我,那么不要再来找我了。”
“好。”靳谷子轻笑了一声,“我答应你。”
“哪怕是在街上碰到,我们也不要打招呼了。”我说,“我过我的桥,你走你的路。这次你走了,我们就老死不相往来。”
“好。”靳谷子还是那句话,“我答应你。”
虽然他都答应我了,可我还是觉得很不畅快。我不知道应该如何发泄自己心中的不满,我觉得闷的快要憋死了。渐渐的这种姿势也让我感到很不痛快,转身将靳谷子推倒,我坐到了他身上。
靳谷子笑盈盈的看着我,他笑得让我很是火大。我不明白为什么到了这种时候,难过的还是只有我一个人。到底是他什么都能看的透,还是他真的无所谓。
我们不再说话了,专注的用身体交流着。可是看靳谷子满怀笑意的脸,我就很是火大。我想做点什么,做点什么让这个一向自信的男人也会慌神的事儿,做点什么让他会像我一样不安的事儿……我拉住他的脖子,低头吻了他。
这下我终于满意了,靳谷子,他慌了。
一直以来,我们两个人之间的节奏都是他在掌控。他是多得意啊,似乎任何事儿都没有超出他的预期。他能一而再而三的指控所有,不像是道士,倒像是君主。
靳谷子知道,我不喜欢他,不爱他。所以太过亲密的接触,我是不会主动的。他怎么也没想过,我会主动亲吻他。不是蜻蜓点水的触碰,是深深的拥吻。能够感受到彼此脉动的,拥吻。
靳谷子没想到我会亲吻他,而我也没想到,我主动的亲吻,会带来意想不到的结果。随着我吻的深入,我脑海中突然多出了许多记忆。陌生又熟悉的,我的记忆。
记忆里,是我十八岁的时候。
那年我生了很重的病,病的快要死了。医生不知道我为什么病的,但是我却始终昏迷不醒。我躺在重症监护室里一个月,我妈每日每夜都是以泪洗面。病中的事情,我全都不知道,我以为是自己昏迷了,所以都不记得了……其实,我是忘了。
可能是因为我妈妈的哭声,我的灵魂从肉体里被唤醒了。但是我的灵魂醒了,肉体却没有,我的灵魂只能到处流浪。医院里满是凶巴巴的鬼魂,鬼差无时无刻不跑来抓人。没有地方可以躲藏,绝望之下,我从医院跑了出去。
这一跑,就跑到了玉峰山,跑到了靳谷子的仙鹤观。
靳谷子在玉峰山周围设置了结障,鬼怪妖魔上不去。可我那时候还没有死,我只是个纯净的灵魂,就轻飘飘的飘了上去。我上了山,又进了仙鹤观。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吸引我一样,我直接去了靳谷子的房间。
对于鬼魂一类的物种来说,靳谷子的吸引力是绝无仅有的。我在暗中看着他,他是唯一耀眼的存在。像是太阳,像是光亮……那样耀眼的存在,我却看到他在试着自杀。
你在做什么。我阻止不了他,只能吃惊的看着他,问,你为什么要死?你不想活了吗?
那时候的靳谷子和现在一样,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他都轻描淡写的笑着,活着,太无趣了。
对于靳谷子来说,活着确实是很无趣。未来发生的事情,他都能准确的知道。灾难也好,祸福也好,他总是能及时的感知。日子只是成为了无趣的重复,一天又一天,他活着的意义只是不停的按照既定发生的事情去做。
单调,重复,了无生趣。
十八岁的我,什么能力都没有。我只是一个刚刚成年的女孩儿,渴望着自己的大学生活,幻想着未来可爱的男友,期待着即将更新的韩剧。我不能理解靳谷子的痛苦,我很乐观的劝着他说,正是因为命运有各种各样的惊喜,人生才会变的跌宕起伏变幻莫测啊……靳谷子前不久说的这句话,正是我十八岁和他说的。
那年的我不知道什么是愁苦,就像那时的靳谷子不明白什么是惊喜。
我在仙鹤观里呆了一个月,我始终藏在靳谷子的房间里。为了让他彻底放弃自杀的念头,我不停的和他讲述着生活的美好。十八岁的我,年轻,稚嫩,想法也是傻里傻气的。而靳谷子每次都是微笑听着,他并不多话。
到了一个月后,狐仙找到了我要带我回去。
临走之前,我问靳谷子,等我醒过来,我能来找你吗?
靳谷子实话实说,不一定,你可能都不是我们国家的人。再说了,我是个道士,你一个女孩子来找我,多少有点不方便。
我为离别难过着,但也对重逢期待着。我用手触碰了他的额头,却只是从他身体里穿过。我笑着看他,说,如果我们再能遇到,那应该就是命运给的惊喜了吧?
靳谷子还是在笑,他没有回答我……记忆里靳谷子的脸,和现在的脸重叠在一起。
记忆里的靳谷子笑了。
我抱着的靳谷子却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