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推开的大门没有碰到我,可我却被阴气撞的差点摔倒。要不是谢一航在旁边拉了我一把,我差点就摔成狗吃屎。谢一航和徐天戈他们两个感受不到阴气,他们只是看到我毫无预兆的倒了过去。谢一航吓了一跳,他连忙问:“惠惠,你怎么样了?哪里不舒服?”
“没。”我转开头,不敢往门开的方向看,“就是……刚才有点晕。”
医院每天都有很多人死掉,阴气重一点都不奇怪。可是像现在这种阴气重到能将我撞倒,还是很少见的。重症监护室门口的空气闷热,但我还是冷的瑟瑟发抖。谢一航感觉出我的不对劲,他对开门出来的人很是恼火:“喂!你开门不知道注意点啊!会撞倒人的!”
“撞到人?”一个娘里娘气的男声回答说,“我哪里撞到人了?你看看,我这个门离着她有一米远呢!我……你不是那个那个吗?”
男人的话说完,徐天戈也认出了他:“你不是陈海吗?”
陈海?不是任平生的师兄吗?可是……他说话的声音为什么不太一样了?
我稍微偏了偏头,往陈海说话的方向看去。这么一看,还真是他。只不过他和上午看到的时候不一样了,打扮不同了,气质也不同了。
而更加不同的是,他身体周围形成的气场。
陈海穿着白大褂,带了个黑框的眼睛。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镜片发黑的原因,他眼圈看起来黑黑的。只是短短几个小时,他脸颊的位置似乎凹陷了些。而他的后背上,更是趴了数不清的鬼魂。我偷着往上瞄了瞄,那多的数不清的鬼魂几乎把墙都遮挡住了。
在我的店里,陈海将香烛弄断了。弄断了香烛,他出门就被女鬼跟了上。从那个女鬼的气息来看,我以为陈海活不到下午。可是没想他竟然还活着,不仅活着,还被这么多的鬼盯上了。
而正是因为被这么多的鬼盯上了,他才能活到现在。鬼魂们争相抢着想要吸收陈海身上的阳气,数量太多,相互拉扯,最终没有一个能独占。所以到现在陈海只是消耗掉了大量的阳气,生命还是安全的。
因为趴在陈海身上的多数是女鬼,他说话的腔调也变的娘里娘气的。陈海用一种很是轻蔑的态度叫我和徐天戈是“那个那个”,这让谢一航和徐天戈很是气愤。尤其是谢一航,他比徐天戈还要激动。要不是我拉着他,他都要冲过去揍陈海了。
“算了,我们走了。”我不想看陈海,只是一眼我都觉得眼睛有些疼,“我们还有事情要去忙,就别在这儿……”
“哼哼。”陈海阴阳怪气儿的笑了一声打断我的话,“在我这儿骗不到钱,就去别人那儿骗了?也是,要是不到处坑蒙拐骗,你们的日子也不怎么好过……我说你们啊!年纪轻轻的,做点正经事儿吧!”
我冷的不停发抖,陈海却以为我是被他说的害怕了。语气中带着一种说不清楚的得意,他大笑道:“平生和我说的时候,我还以为你们能有多了不起。什么画个符就能治病,什么能救人生死……现在看来,不也是和普通人一样吗?生病要来往医院跑?”
谢一航身上的阳气旺盛,陈海畏惧的没有靠前,他只是像挑衅一样走过徐天戈身边。陈海似乎又和徐天戈说了些什么话,我却一句都没听见。仰头看看那已经快要冲破天花板的冤魂厉鬼,我耳边仿佛响起了惨叫声。目送着陈海离开,我眼见着他身上的鬼魂一个又一个的往两侧的病房飘去。
“罪孽啊!”我颤抖着唇呢喃着说,“这都是罪孽啊!”
徐天戈和谢一航一起看着我,我摇头没有再说话。我要如何告诉他们呢?告诉他们陈海把医院外的鬼魂引了进来?告诉他们这些鬼魂会把重病垂危的人全都害死?
告诉他们,然后呢?
很多事情在陈海弄断香灰的那刻起,就已经注定了。这种残忍又血腥的事情,还不如不让他们知道的好。
其实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和徐天戈询问,但是陈海身上的鬼魂已经在医院里四处散开,阴气森森的环境里,我是一刻都待不下去了。我迈步往前走着,脚下的阴魂像是雾气一样随着人的走动而波动。有病重的人经过,立马有鬼魂扑了过去趴在其肩膀上。
无声的杀戮四处蔓延着。
隐约中有哭声响起,应该是有人死了。开始医院的走廊里只是很小的哭声,可渐渐的,那哭声一点点的变大。走廊里的脚步声和呼叫器尖锐的响声响成一片,嘈杂刺耳。就连护士都意识到了不对劲儿,我们经过护士站时一个小护士纳闷说:“今天是怎么搞的?怎么突然这么多人死?”
“这里是医院啊,有人死多正常的事儿啊!”护士长嘴里虽然这样说,但浓重的阴气还是让她不适应的抖了抖,“估计是凑巧了吧!我们快点去忙吧!你看呼叫器,都在叫人呢!”
所有人都神色凝重来去匆匆,所有的鬼都不停膨胀兴奋异常。
徐天戈看看我,又看看谢一航,想问的话终究是没有说出口。等我们三个人从医院出来,夏风一吹,立马觉得精神抖擞了不少。
“师父,医院里……”
我摇摇头,从徐天戈那里拿了电话拨给任平生,电话接通后,我直接问他说:“你还有休假吗?”
“休假?有啊!”任平生嘻嘻哈哈的没个正经的,“干嘛,想请我吃饭啊?”
“最近不要来医院了。”我只是说,“有休假就休,没有休假就请病假好了。一个月之内都不要来医院了,记住我的话。”
没给任平生发问的机会,我直接挂了电话。
谢一航去停车场开车,我和徐天戈站在路边等着。徐天戈回头往医院看了一眼,说:“师父,医院里是出什么事情了吗?”
我和他一起往医院的方向看,现在那里已经是鬼气冲天。医院上空厚厚的云层旋转着,好像漩涡一般。我重重的叹了口气,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摸了摸额角处的擦伤,我问他:“你回来的时候有碰到靳谷子吗?他有没有跟你一起回来?”
“谁?”徐天戈眼神迷茫的看着我,“师父,你说的靳谷子……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