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走啊!等会儿的!我们……”谢一琪有些气急败坏,她拿起枕头对着我丢了过来,“你这个人怎么回事儿啊?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啊!随随便便进来,知道别人在忙事情也不知道躲开!你要不要脸?我看阿琴姨妈说的没有错!你不仅没文化,而且还没教养!你给我出去!出去!出去!”
见萧逸真的要走,谢一琪完全是气疯了。不管手里抓到什么,她直接就往我身上丢。我接住了她丢过来的,这让谢一琪大为恼火……在谢一琪准备过来教训我时,我问:“你们两个,是在双修吗?”
“你怎么知道我们在双修?”萧逸没有否认,他不着痕迹的玩笑话像是在试探,“一般人,难道不会以为我们只是在做爱吗?还是说,你有别的本事,像是读心术什么的。”
我抽了下鼻子,说:“你们用的香烛,不是普通的香烛。这种香烛,是专门在男女双修前用来净化房间气场的。加上今天的日子比较特殊,谢家还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儿……今天早上他们三叔刚死,除了双修这个理由外,我想不到别的借口能让谢一琪这么迫不及待,多几天都等不了。”
“你别胡说!”谢一琪的想法我都已经看穿了,但她还是咬死不认,“我们没有双修,我们……”
“你们只是什么?”我提醒谢一琪说,“如果你是在双修的话,那么就不要为了掩饰而说自己是在做爱。你跟我一样清楚,故意歪曲着把双修说成是做爱,就是在亵渎神灵……我不想亵渎神灵?你也不想吧?”
谢一琪表情纠结,她死死的咬着唇,没再说话。上前拉住萧逸的袖子不让他走,谢一琪一个字儿都不说了。
“阴阳两齐,化生不已。若还缺一,则万物不生。故真一子曰:‘孤阴不自产,寡阳不自成’。是以天地氤氲,万物化醇,男女媾精,万物化生。常道即兹以为日用,真源反复,有阴阳颠倒互用之机。人能炼之,可以超生死……”我轻轻默念。《悟真篇注疏》的这段话,算是比较全面的总结了男女双修的意思。
谢一琪抓着萧逸的手一点点松开,没了刚才的蛮横和强硬,她小声的问我:“白惠,你能不告诉其他人吗?我爸妈不喜欢我弄这些的,他们知道了会不高兴的。”
萧逸不屑一顾的轻哼一声,谢一琪鼓足勇气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家里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我爸身体还不好……你别跟我爸妈说行不行?真是太谢谢你了,你帮我隐瞒,我会报答你的。”
“所以说你们真的在双修?”我说。
在道教传统的房中术里有男女双修,在藏传佛教里也有男女双修。只是宗教不同,双修的形式也会有细微的差别。离欲清净故,以染而调伏。双修最初的目的是,为了离开欲望达到清净,必须染指欲望从而制止欲望……有不少的江湖骗子,却利用双修能够达到修行的目的来骗无知的少女。以双修做幌子,来蒙骗无知的少女上床。
在我看来,萧逸就是这样的骗子。而谢一琪,就是这样的无知少女。谢一琪算是好的,只是跟萧逸一个“双修”。要是碰到团伙作案,她可能命都没有了。万一有点文化的骗子,说是什么要进行“密灌顶”和“慧灌顶”,那时候,就不是跟一个人“双修”那么简单了。
“他不是你大哥的朋友吗?怎么又会双修了?”我没有答应谢一琪的请求,而是问她,“他是修炼什么的?方便说一下吗?”
“这个……”谢一琪犹豫。
“他如果是真的大师,那也就算了。宗教信仰自由嘛,想信什么都随便你。”对于萧逸的身份,我表示很怀疑。冷冷的看着他,我说,“可他要是骗子,我不得不管。”
谢一琪被我的话激怒了,她不准备继续和我商量。强硬的将我推了出去,她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怎么了?”脖子上挂着塑料袋的徐天戈跑了过来,“你发现其他人了吗?”
我和徐天戈说话的时候,听到声音的谢一航也跟着跑了过来。谢一航眼神询问的看我,我回头看了眼门板有些犹豫不决。谢一航以为谢一帆在房间里,他上前敲了敲门。谢一航刚准备对着门里喊话,徐天戈控制不住的“呕”的一声,又吐了。
“师父,我们等下再找吧,行吗?”徐天戈本来就没有表情的脸更僵了,揉揉自己的肚子,他说,“不管是香炉灰还是灶台灰,只要能让我不吐了,你给我什么灰我都喝。”
我带着徐天戈去厨房找黄纸画符,谢一航则去打电话联系家里的其他人。为了保证谢一航的安全,我不停的嘱咐他要站在我能看见的地方。徐天戈已经吐的快要虚脱了,我画符咒的时候他无力的趴在桌子上。等我把符咒烧好冲好水递给他,徐天戈没等水凉,就猛的一口灌了进去。
“希望管用啊!”胡乱的擦擦嘴,徐天戈又趴在了桌子上呼哧呼哧的喘气,“在这么吐下去,我可真活不了了。”
我把手指上的伤口简单包扎好,无奈的摇摇头:“你们啊,是被太多的骗子骗了。该信的你们不信,不该信的你们却瞎听。江湖术士的话你们当成宝,像我这样驱鬼师的话你们却当成草,你说你们……”
“现在真的是时候变了。”厨房里忽然响起一个男人阴冷的说话声,“随随便便什么人,会画个符,会念两句咒语,就敢叫自己是驱鬼师了。要是这样的话,驱鬼师的职业是不是门槛太低了。”
“你是谁?”我警觉的寻找声音的来源,但是除了我和徐天戈外,厨房里并没有其他人在,“你是人是鬼!”
男人的声音平稳,他冷笑一声:“你是不是忘了自己是个女人?女人跑来当驱鬼师,这是我听过最好笑的笑话了!呵呵呵,不自量力啊!”
“你到底是谁!”我在原地转了一圈,那声音很近,好像就在耳旁,“你想干什么?”
“我,”伴随着男人阴冷的说话声,徐天戈缓慢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才是真正的驱鬼师。”
我的眼睛蓦然睁大:“你是方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