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颗脑袋大的实在有些夸张。
祖不惑觉得，猴子使出法天象地后，脑袋都不一定他有面前这颗十分之一大。
祖不惑眯起眼睛也看不清楚这颗脑袋长什么样子，只能看到一些胡须。
恐怕随便掉下来一根胡须都能砸死祖不惑。
“黑不溜秋的，什么东西……”巨人发出了疑问。
祖不惑只感觉头晕目眩，脑中如同充血一般难受。
巨人并没有使用什么功法或者以法力御音，仅仅是因为他太过庞大，说话的声音比雷鸣还响。
祖不惑捂住耳朵，蹲下身子。
“哟，还会动？！”巨人声音中充满了惊喜。
一只巨手从黑暗中伸向祖不惑。
巨人想要抓住祖不惑，放到眼前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
然而和祖不惑比起来，他的手缝都太大了，实在抓不住祖不惑。
如果他再一个不小心，祖不惑可能被他随手拍死。
“这……我能不能变小一点呢？”巨人不肯定道。
祖不惑感觉脚下突然开始颤动起来。
那根如擎天柱一般的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变小。
巨人在极短的时间内缩小了很多，祖不惑抬眼看去。
嗯……现在和那猴子的法天象地差不多大小了。
“好像还是大了些，要不再缩小一些？”巨人继续说道。
祖不惑脚下又开始颤动，只不过这一次幅度小了许多。
巨人再次变小，这次变得和敖烈真龙形态差不多大了。
祖不惑也终于能看见他的样子。
巨人脸上有着茂密的胡须，乱糟糟地仿佛从未打理过一般，头发也是同样的乱，但毛发虽然乱，却十分干净，没有任何污秽。
他的眼睛被头发遮住，嘴巴也基本被胡须挡住。
他的身上的衣服应该用“布”来形容更合适，根本看不出任何衣服的样子，就好像随便从裁缝店里扯了一块布披在身上一般。
最让祖不惑注意的，是他露出的身体。
雪白晶莹，可以说比任何珠宝都要闪耀。
恐怕那猴子原来身上的毛发，都不一定比比得过他。
祖不惑曾经一直以为，猴子身上的毛发是世间最耀眼的东西，哪怕是凌霄宝殿的圣光，灵山雷音寺的佛光都比不上。
直到看到了巨人的身体。
巨人手中还拿着一把砍柴斧，平平无奇。
“别告诉我他是……”祖不惑只感觉到冷汗留了下来。
“这下好多了。”巨人看了看自己如今的大小，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你是个什么东西？”巨人开口问道。
因为体积变小了很多的缘故，巨人的声音听起来没那么震耳欲聋了。
“我是一只猴子。”祖不惑说回道。
“猴子？那是什么东西？”巨人又问道。
“猴子……就是猴子。”祖不惑想了一会儿，没找到合适的答案。
“那你是和我一样吗？我也是猴子？”巨人指了指自己。
“不是，你是人……”祖不惑又看了看那把砍柴斧，“也可能不是。”
“人又是什么东西？”巨人问道。
这是一个很难的哲学问题，从古至今，无数圣贤都没能解答出来的问题。
祖不惑自然也不会，他只能说道：“人……也就是人。”
“我们长得挺像，都一身毛，都能说话。”巨人说道，“我们应该是一样的东西。”
“不是……真不是……”祖不惑说道。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除我之外，能动能说话的东西。”巨人说着拨开了眼前的头发，想要将祖不惑看得更清楚一些。
头发拨开后，他的双眼射出一道光芒。
祖不惑急忙躲到一旁。
光芒射穿了黑暗，一直通向看不到的尽头。
但很快，黑暗又重新覆盖上来。
“忘了忘了……”巨人急忙放下了头发，光芒消失。
“这里是什么地方？”祖不惑问道。
“我也不知道。”巨人说道，“我一出生就在这里，除了黑，什么东西都没有，你是我第一个见到的东西。”
“这里有多大？”祖不惑问道。
“不知道，我曾经走了很久，也没有走到尽头。”巨人摇头道。
“那你是怎么会说话的？又怎么知道一些词语的？”祖不惑问道。
“对啊……我是怎么知道的？”巨人愣住了。
祖不惑只能无奈地摇摇头。
“对了，我想起来了！”巨人一拍脑袋，“我是见到你以后才会说话的。”
“啊？”
“我以前只能发出一些声音，一些只有我自己能听懂的声音，只不过见到你以后，我好奇你是什么东西，结果就会说话了。”巨人说道。
“这……”祖不惑困惑了。
“那你又是怎么会变小的？”祖不惑又问道。
“我想变小，就变小了。”巨人回道。
“心想事成啊……太上老君都做不到吧……”祖不惑暗道，“难道他真的是？”
“你又是从哪儿来？怎么知道你是猴子，我是人的？”巨人问道。
说着巨人突然皱起眉头，过了一会儿继续道：“猴子是全身是毛的野兽……很像人，也善于模仿人，而人则是万物之灵，拥有其他野兽所不能比的智慧，是凡间的统治者……”
“哦……是这样啊！”巨人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雪白的牙齿直晃祖不惑的眼睛。
“你那双眼睛怎么回事？怎么能射出光芒？”祖不惑问道。
“应该是天生的，虽然我的眼睛能看破黑暗，但黑暗之后还是黑暗，没有尽头，所以我一般不看。”巨人说道。
“你刚才在做什么？”
“我想劈开这片黑暗，就拿手中的斧子试了试。”巨人说着掂了掂手中的砍柴斧，“这也是我睁开眼就在我身边的东西。”
“你劈了多久？”
“记不得了，反正很久了。”
“那你还要继续劈下去吗？”
“当然要，不然我要做什么？”巨人说道，“不过现在有你陪着我，我想我会不那么寂寞。”
“为什么不干脆待在黑暗中？”
“因为我想黑暗之后，肯定有更好看的东西。”巨人认真地盯着祖不惑，“我想看到。”
“你也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吧？”
“当然知道。”
“我叫盘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