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忆南先喝了一口水润了润嗓子。
把水杯放下，他说：“如果没有爷爷的帮忙，就没有现在的加航集团。”
“这是什么意思啊？”
“加航集团原名叫‘加航玻璃制品有限公司’，是一家非常小的公司，员工才二三十个。”
“什么？这么少？”
慕钟伦不可置信，“它现在作为最大的幕墙公司，员工至少也有上千个。”
有种听故事被打断的感觉，姜戈皱眉道：“哎呀，你别吵，听慕忆南说完。”
慕钟伦噤声，只听哥继续说：“十年前，也就是在姚加航的儿子姚烨出生那一年，公司接到了一个大订单。
三城集团旗下两大地产公司，云达地产和科大地产的所有商品房玻璃都从加航玻璃制品有限公司采购，预付款就有上千万。”
听到这里，慕斯年坐不住了，“怎么可能？”
他起身道：“一个员工才二三十人的小公司，怎么接得了这么大的订单？
别说它吃不下，爸爸也不可能冒这么大风险，把这么大的工程交给那么小的公司。”
十年前，三城集团还在他们父亲慕寒武的管理之下。
慕斯年那会儿十九岁，虽然没有直接参与，不清楚曾经发生过什么事，但这会儿听了慕忆南的话，觉得无法相信。
“这件事确实很奇怪，爸爸和爷爷就像是有意在扶持姚家，帮助姚家的公司壮大……”
听完慕忆南的话，慕姜戈忍不住问：“你的意思是，加航集团能从一个小公司扩展到现在的规模，是爷爷在后面推波助澜？”
“不仅有爷爷，还有爸爸……”
“这到底是为什么啊？爷爷和姓姚的那家人有什么关系？我怎么从来没听他提起过？”
慕斯年皱着眉，“这是不是和姚烨的出生有关？”
“哈？”
“刚才慕忆南不是说了吗？两家公司最初的第一笔交易就是在姚烨出生那年。”
姜戈听得狂抓头发，“啊！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那小子刚出生，爷爷就选中他做女婿了？”
“怎么可能？那时候可西都还没有出生，爷爷怎么会知道自己未来会有女儿？”
“对哦，不可能啊……”
慕姜戈满脑袋问号，“我实在是想不通，靠你们了。”
其他几个男人沉思不语，好半晌，谁也没想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慕钟伦想得烦躁，朝慕忆南问：“哥，你刚才说的这些信息靠谱吗？”
“都是能在公司年报上查到的信息，不可能有错。”
慕斯年拧着眉努力回忆了一会儿，“云达和科达那两家地产公司的玻璃供应确实都来自加航集团。”
“爷爷难道有什么把柄被姚家人抓住了？”姜戈猜测。
慕钟伦对姜戈的猜测感到无语，“老爷子是什么人啊？他能有什么把柄被抓住？
再说了，你觉得爷爷他是这种甘愿受人威胁的人吗？”
“这也不对，那也不对，我看我们也别猜了，直接去问爷爷吧？”
“爷爷会说吗？”
姜戈深吸了一口气，“不管了，实在是太好奇了，我非得去问个清楚。”
没有想到这次没有李德绅的带领，他上不了三楼。
被几个彪形大汉堵着，姜戈气得半死，“给我让开！听见了没有？”
身材魁梧的保镖像是完全听不见他说话，重复着，“老爷有吩咐，谁也不能上去。”
“你们是不是眼瞎呀？我不久前才上去过。”
“老爷有吩咐，谁也不能上去。”
姜戈握着拳头，“靠！你们除了会说这一句话，还会说什么别的？”
四个男人异口同声，“老爷有吩咐，谁也不能上去。”
“算了，”慕钟伦拉住姜戈，“老爷子摆明了不想见你，等宴会结束了再找机会问爷爷吧。”
此时小可西对楼梯上发生的事毫不知情。
她透过窗口看完楼下的舞蹈表演，“哇哇”了两声，刚要夸赞“好漂亮”，突然想到要给小柿子发信息的事。
“爸爸，可西想要一部手机……”
“手机？”
“嗯！有手机的话，可西就能给爸爸打电话了。”
慕城眉目慈爱，“如果想给我打电话，用小年糕的手机就行啦。”
女娃娃撒娇道：“老是找小年糕的话好麻烦哦，我想要有自己的手机。”
“实话告诉爸爸，可西到底想拿手机干什么？”
感觉被爸爸看穿了，小丫头的小脸蛋微微泛红，“想拍漂亮的照片发给小柿子。”
“可西真的很喜欢那个小柿子啊……”老人的话听不出什么情绪。
他摸了摸可西的头，“这样吧，我的手机先借给你玩，你现在就能给他打电话。”
“现在？”
“嗯，明天就是新年，你不想和他聊聊天吗？”
可西眼底闪过一抹光亮，急忙点头，“想！可西想和小柿子说‘新年快乐’……”
“给你吧。”慕城输入了夏寺井妈妈的手机号。
小萌宝歪了歪头，“咦？爸爸怎么会知道什么号码可以打给小柿子？”
老人温和地笑着说：“这个世上没有爸爸不知道的事。”
“哈哈，”可西开心地接过手机，“爸爸是超人！”
“小傻瓜，快打吧，你知道按哪个键吗？”
女娃娃“嘻嘻”笑道：“当然知道啦，按中间这个画着电话的键。”
电话接通了，听见了叶阿姨的声音，可西声音甜甜道：“阿姨，我是可西，我想找小柿子。”
“喂？小柿子吗？”
女孩耳朵贴着手机，“小柿子新年快乐……
小柿子还在灵夏吗？听小鸽子说那里超级冷的，是不是在下雪？”
两个孩子一说起话来就开始没完没了，好像有永远说不完的话题。
本来以为只是打个几分钟的电话，结果变成了几十分钟还没有结束。
慕城看着可西叽叽喳喳的快乐样子，目光从她的身上移向窗外，定格在姚烨身上。
原本慈爱温柔的目光变得逐渐深沉。
他脑海中浮现一段画面，小女孩紧紧握着小男孩的手，眼泪流干了，明亮的大眼睛变得空洞洞的，嘴里执迷地重复着，“烨哥哥不要忘记可西……”
“我绝对不会忘掉可西的！我发誓！”
也许，他们两个孩子命运的红线在那一天已经断了。
慕城叹了一口气，不知道自己往后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