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王城东南方向几里地远的小树林内,昏暗的林子底部已经密密麻麻的都是人,都是抱身在树半腰之处的城民们。他们都怕极了地陷、地震,所以虽然手脚渐渐盘抱得有些累了,有些酸了,可仍是咬紧牙努力着,死也不肯放松。
这个时候,和城民们一样手脚酸疼的,甚至比城民们还酸疼严重的,当属那个被抚脚和落脚的城民找寻过的地陷位置下方的金娟金大了!她是从城民们没来到这片树林起就开始攀爬高洞的,又在数万还多的城民纷纷跑进林子的过程中依旧脚蹬洞壁之上的,更在那晦气的一只大脚落下洞中起开始手臂、腿脚、头部都使力稳稳托住上方的自己大外衣一动不动的,也使外衣上方的灰土和枯草、烂树叶子纹丝不摇。可是,抚脚和落脚的那两个混蛋已经走了,天大的阵王也带着谷人们都离开了树林,金娟金大她此刻依旧惧怕不安呢!
她小心翼翼地,非常轻缓地,也被这会儿深夜里寒风擦着林底吹动掩护着,悄悄地将堵住洞口的自己外衣背部带着上方顶土移开一点儿缝隙,自己微微转动视线向地外瞅去,心忧至极地发现眼下的昏暗林子里自己的头顶周围的小树干上早都满满地爬遍了城民!
“城民们都对这所谓的‘地陷’之处好奇呢吧?假如我现在托不住上方的顶土了,使得地陷大露,那么城民们一定会沸腾的吧!到时候一定把谷人们甚至阵王给引来!金大必死无疑呀!
但,但不呢?阵王临走的时候嘱咐城民们天亮时分务必返回城中叩拜仙灵!只是那天亮时分还早着呢!金大的腿脚软啦,手臂也举得麻痛啦,金大快要坚持不住啦!”
慢慢地,金娟又将刚才探视地外情形时移开的缝隙给堵严。自己藏身在大外衣下面嘴里呼哧呼哧,皱眉挤眼地,身子轻摇淡摆着。苦苦地顶着。
“本大的命这么烂!”
想想自己好不容易才等到糊涂蛋蛋们打通了逃洞,眼瞅着就能逃出去光明无限了。却在最关键的出洞时刻遇上所有的城民和谷人和阵王来至!他们来便来了,吓唬本大也就吓唬了,居然此时还要害得金大上不得,下不能,被夹在这洞口处受煎熬。
“金大我现在上去,到地外,肯定会被树上的城民们发现,起疑心。甚至被他们认出来!金大我下洞底,那么‘地陷’暴露,后果仍旧悲惨……”
越琢磨,她越难堪。
“该死的小芸,早一点儿也不使钻通逃洞!害死金大啦!”
最后,她无可奈何了,只得搬出那个自己最瞧不起的女人撒气。
“啪啪啪……啪啪……”
“快,快点儿!”
“我紧跟着哪!”
突然,就在这么个空儿,金娟听到自己附近的地上位置随着急促赶来的脚步声响起两个男人的对语声!这声音一前一后。
“刚才咱们就是在这块儿!”
“没错!”
“你看!这里还有两棵树空着呢!”
“那就赶紧上去吧!别磨蹭了!”
……
“嗖嗖……嗖……”
“好啦!我就抱在这儿啦!”
“哈哈。还是我的位置高,正好坐在小树杈上!”
“我就不相信这邪了!等到天色一大亮,我就先在这附近找一遍那地陷之处再去城中拜仙灵!”
“是得等到天亮时候啊!到天亮时分了。那地震不来,也就不来了!”
……
金娟耳朵听辨着,很快听出了其正是那会儿落脚和抚脚的两个城民!
“你们想整死金大不成?都吃耗子药了吧!”
顿时,她暗骂着,被气得脑袋都蒙了。
“现在金大更是不能动弹了!可是,可是就这么一个姿态硬挺着,金大,金大还能挺多久呢……”
感受一下刚才地外的夜色,她心里估摸着。估计还要好长好长时间呢!
她稍微舒缓一下两只极力叉开腿脚的撑力,整条身子便忽地一下子下滑一小截儿。马上吓得她整个人满身冷汗!腰部、臂肘发力又艰难地强撑住,同时她缓缓地移动脑袋。抬高面孔,顺便活动了一下脖子,感觉到自己上方的顶土刚才也跟着下沉了一小截儿!
“不知地面那树上的两只该死的城民发现本大没有!太刺激了!”
她再次全身困苦地坚持住,担忧道。
时间就这么一点儿半点儿地推移着,过往着,缓慢地,不思进取地……
“这要等多久才可以等到地外的城民们滚蛋呢?”
渐渐地,她不耐烦了,也真的越来越坚持不住,承受不了啦!
“只是,只是现在跟前又来了那两个挨千刀的!即便到了天明时分,那两个挨千刀的也一定最后才走的,大有不翻腾出本大誓不罢休之意!而倘若他们提前把金大翻腾出来了,城民们还没走净呢,他们大伙儿还不得把本大押送回城啊?
因为,因为城民们很多都见过本大,也应该听传了本大被关进地牢的消息!”
想到这里,金娟突然十分紧张了。
“倒霉的都是本大!”
她又长长地出一口闷气,开始盘算主意。
“与其天色大明时分被城民们逮着押送回城,不如就趁现在逃离出去吧!不然,不然怕是再坚持不了多会儿,金大,金大我就腰腿无力,直接坠落洞底去啦!到时候‘地陷’大露,而本大成了瓮中之鳖……”
仔细地琢磨着,金娟的眼前忽地大亮一下,仿佛极度清醒了,更像是找到了万全之策,于是她全身酸疼无力之余,竟还出奇地嘴角有闲暇露出邪笑了!
接下去,又是刷的一下子,她的整条身子再一次下滑一点儿距离,使得如果地外的谁稍微注意瞅瞅,就能瞅到这个位置地表的地方已经明显下塌了。
“本大,本大死也不能被捉回去!奇耻大辱啊!不然,不然那个疯女人一定笑话本大。”
嘴里大口大口喘动着,她累得自己都快没有知觉了,万分痛苦着一下一下地移动两只大脚丫子,一寸一毫地缓缓向上蹬,两只手臂和脑袋仍是不敢放松,稳稳地托举着上方的顶土,往地表攀登。
“喂,哥们儿!你再给表演个口技呗?给大家提提神儿!这深更半夜的,万一大伙儿抱着树干睡着了,都掉下去,还不得摔个半残?”
突然,就在金娟困苦地向上攀登的同时,一耳就能听辨出的当时落脚的那个“贱民”开始起哄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