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彪让一个打手把人送回去,龙彪带着其余的人来到隔壁罗家财家,也没有搜出一粒粮食,结果,也逼着罗家财把她家那半大的闺女给卖身抵债了。罗家财的媳妇因为太瘦,说她跟骨头架子上挂了一身皮似的,又蓬头垢面的,龙彪看不上,反而没有落入魔爪。
一家家的搜去,有的家倒是能搜出一两袋的米糠,还有一些甚至搜出了一些埋藏起来的粮食,龙彪很是得意。
在路上,他们一伙遇到了马麻子家儿子带着的一伙,也是拉着人家的小媳妇、大姑娘抵债的,相视而笑。
唯独,还有村长莫里正家还没有动静,他家的佃户们都是心里揣揣不安。偷偷打听了,得知里正到县城里去禀报灾情请求减免田赋去了,消息传开,村里人都在心里感激里正的仁义,心想着,里正回来了,或许就不象是龙老太爷和马麻子两家那样的凶悍霸道,欺男霸女,或许还会让两家把抢走的媳妇闺女还回来。
古叶舟和宁三妹在村外的稻田都看了一遍,的确是连一粒稻谷头没有留下。看见这凄惨的景象,宁三妹不由胆寒。
古叶舟一言不发往回走,宁三妹在后面跟着,走到自家叉路口的时候,他没有继续往上去宁三妹家,而是折转往自己家走去。宁三妹忙叫住了:“先生,你去哪里?”
“回家啊。”
“你不去我家分稻谷了?”
“不去了,你们分,把该给我的给我就行了。”
“那……,给多少呢?”宁三妹紧张地问。
古叶舟随口道:“粮食不多,你们家人口多,分给我两成就行了。反正我还有一袋大米,够吃半年的了。”
宁三妹感动得眼圈都红了:“谢谢你,先生!”
古叶舟没有回头,径自往家里走。宁三妹便回家去了。
古叶舟走过莫里正家吊脚楼下,突然听见莫槐香在楼上叫他:“先生!先生上来!”
古叶舟抬头看了看:“有事吗?”
“当然!没有事情我叫你作什么?”
古叶舟拉开篱笆门,迈步进去。莫里正家的院子其实非常的宽,在吊脚楼的一侧,有一个晒坝,有两个篮球场那么大,是用来晒谷子的。他从晒坝的旁边过去,上了吊脚楼,来到二楼,便看见莫槐香瞧着他,眼睛不由自主瞟过了她那澎湃的乳峰,落在了她灿烂的脸颊山:“有事?”
莫槐香款款走了过来,腰肢犹如迎风的细柳,双峰好似熟透的白瓜,带着一股淡淡的香风,到了古叶舟面前,嫣然一笑,小白牙整整齐齐的:“没什么别的事情,就想叫你上来夸你两句,——你可真厉害,竟然一眼就看出来那乌云是飞蝗,而且知道飞蝗所过之处,会吃光所有的粮食,开始我还不相信,觉得你是疯了。可是,结果证明了我们才是疯了,没有听你的,这下子好,整个村子都没有能收上来一粒粮食,除了你们家的。这下子大家应该都相信你了吧!”
古叶舟想起了先前三柱子家跟宁三妹的争吵,叹了口气:“只怕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他们没有听我的,现在,除了后悔,就是就是妒忌,而且,只怕后者的情况会更多一些,所谓不患寡而患不均,他们的稻谷一粒都没有收上来,凭什么我们的就收上来,只怕很多人都会这么想。
莫槐香愣了:“不会吧?”
古叶舟苦笑摇头:“我也希望不会。对了,还没有谢谢你,派了所有的长工来帮我收稻谷,要不然,只怕还收不上来呢。”
“没事,先生您难得开口,就算天大的事情我也要帮你办好,更不要说这点小事了……”
刚说到这里,就听到楼下有个女子哭骂着走进了:“我日你家仙人板板,自己没有本事,把我往火坑里推,挨万刀的,绝子绝孙……”
莫槐香和古叶舟互视了一眼,都走到走廊处往下观望,发现是三柱子的媳妇水泽,被一个龙家的护院揪着胳膊,往前走。莫槐香问道:“怎么回事啊?”
那护院抬头看了一眼是莫里正的女儿,赶紧的点头哈腰回答:“三柱子还不起我们老爷的租子,又不肯自己去服苦役,所以拿他媳妇抵债了。”
古叶舟心头一沉,仿佛看见了现实版的“白毛女”。
眼看着护院把三柱子的媳妇扭走了,古叶舟对莫槐香道:“我也回去了。”
“你今天不教书了?”
“不教了,我估计孩子们也没有这个兴趣了。”
“不会啊,孩子们都来了,在私塾里看书写字呢。我让他们先等着,先生等一会就来。”
古叶舟有些诧异,走到私塾门口,果然,看见孩子们都静悄悄在写字。看见他进来,都站起来迎接。古叶舟扫了一眼,发现三个大户的子女都在,唯独那个自耕农家的孩子没有来。看来,这些大户人家虽然所有的田地的稻谷都没有能收上来,但是,似乎这场蝗灾对他们并没有什么影响,反倒是农民家受到了影响。从刚才龙老太爷家抓人家媳妇抵债来看,说不定他们更希望这样一场灾难,能给他们欺男霸女的机会。
古叶舟今天没有心思讲学,所以教了几个新字之后,就安排孩子们练字。自己则坐在一旁拿着一本书发呆。
中午的时候,莫槐香照例弄了一道肉菜给古叶舟养身体。可是,古叶舟有些食不知味。
这一天里,楼下不时有女子被押解过去,不是龙老太爷家的就是马麻子家的。轮流着过去,女子哭骂哀求声不绝于耳。开始的时候,古叶舟还走窗户处看看,到后来,也不去看了,看了白白心里难受。
天天渐渐地黑了下来。散学了。古叶舟夹着书本往家里走。莫槐香送他,到了楼梯口,正好遇到莫里正从县衙回来,看着古叶舟,拱手道:“先生散学了?”
“嗯,听说里正去了县衙,禀报灾情,怎么样?”
“不太好,不仅是我们这里,全县差不多所有的村寨的稻田都遭了蝗灾,都是颗粒无收。唉,真不知道怎么办。不过县太爷说了,他一定会如实向朝廷禀报我们的灾情,力争朝廷追加救灾钱粮。但是,估计很难。因为听说朝廷跟黄巢乱军作战失利了,折损了很多粮草兵马,战事一吃紧,只怕赈灾就更难了。”
“但愿苍天有眼吧!告辞!”古叶舟迈步下来,出了篱笆,往自己家走。
刚走到自家吊脚楼下,忽然,古叶舟敏锐地发现了远处龙老太爷家宅院外的树荫下,有几个人影晃动。似乎看见他,又马上躲进了树荫里。
这时天光已经暗淡下来了,古叶舟脚下并没有停留,径直往前走,走到楼梯处,从这里,对方的视线已经看不见他,被楼下的窝棚挡住了。
古叶舟立即蹲下身,把手里的书本放在了楼梯上,猫着腰,慢慢地沿着自家吊脚楼下面窝棚,悄悄地接近对方。躲在一堆干柴后面,透过干柴缝隙,终于,他看清楚了那几个人的相貌,一个正是先前在村口跟宁三妹争吵的那个不肯借水的三柱子!另外还有三个人,却很面生。
古叶舟虽然才穿越来了几天,但是他经常地在村里转悠,村里的人家不多,虽然还没有认全,但是,已经认了一个脸熟,而这三个人,他能肯定没有见过。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
这三个人正张望龙老太爷的高墙大院。然后,左右看看无人,摸上去,用一块红色的岩土在门上画了一个圆圈。
随后,几个人往这边过来了。从古叶舟隐身的干柴堆不远处走过,往上面马麻子家走去。路上,一个农妇扛着一抗的柴火沿着石板小路下来,遇到了他们,农妇问:“三柱子啊?你们这是去哪里?”眼睛朝着那三个陌生人上下的打量。
三柱子笑嘻嘻道:“田嬢啊,地里的庄稼都被蝗虫吃了,没法子,我找了我几个表兄弟来商量怎么办,实在不行,只能卖房子了。——他们三个是我表兄弟。”
“哦,这样啊,唉,我们家也是没办法了,只能是砍柴去城里卖,看看能不能赚点钱了。日子难熬,没法子。”说罢,扛着柴火沿着石板路走了。三柱子也带着那三个陌生人走上去了。
古叶舟跟着摸上去,躲在草丛里看。他们几个在马麻子的高墙大院外面看了一会,三柱子低声跟他们说着什么,然后左右看看无人,便又用那红岩石,在马麻子家的门上也画了一个红圆圈。然后,又若无其事地继续往别的吊脚楼走去。
古叶舟没有再跟踪,他想不透这些人要作什么,为什么要在别人的门上划一个圈。
古叶舟慢慢回家,走到吊脚楼下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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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明天就是大年三十了,真羡慕那些能回家陪着老人亲人吃团圆饭的人,我呢,依旧只能在云端间的雪域倍思亲了。
春晚虽然已经腻味,不过不看又能做什么?希望能有个节目让自己记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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