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霜啊,把这罐鱼汤给周家送去吧。”
“给周家?”
牧南霜接过鱼汤一脸疑惑的看了过来。
夏小乔搓了搓手道:“是啊,我原不是想着给大家一人送上一份,没想到罗公子他们竟自己来了,也省了咱们的事儿,不过其他人都有,唯独周大哥没有,不太好,你就辛苦跑一趟吧。”
“大娘子,瞧您这话说的,奴婢有什么好辛苦的,奴婢就是为您不值。”
牧南霜颇有些不爽的道:“其实奴婢早就想说了,那日在码头,瞧瞧周家那位娘子说的是人话吗?”
看她一副气不平的摸样夏小乔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道:
“好了,她纵有不对,可她毕竟是周大哥的妻子,有鹿景渊这层关系在这里呢,大度一些,去吧。”
牧南霜深深的叹了口气,不情不愿的抱着那罐鱼汤走了。
而夏小乔忍不住摇了摇头。
其实,她一开始并没有多想,也是后知后觉才明白对方的意思的。
什么夸她能干啥的,都是瞎扯。
最后一句话,才是重点。
“什么不像我,只能做个本本分分的内宅妇人,这些是一样都做不来的。”
一开始夏小乔真是以为对方是羡慕。
毕竟第一次见面也没有什么交集的人,不至于恶语相向。
可谁成想,还真碰上了。
而且猝不及防。
这是变着法的嘲讽她抛头露面,不守本分呢。
不过,这些她并不在意。
只是没想到人缺心眼可以到这种地步。
难为周升那样一个面面俱到的人,竟娶了这样一个妻子。
虽然,夏小乔的确很是不爽,哪怕迎喜的出现打了对方的脸。
可实话实说,周升这人还是不错的。
她没必要一杆子打翻一船的人。
鹿景渊虽然没说什么,可每次都看不到周升的身影,他眼中失望之色越来越明显。
夏小乔舍不得他难过,想来想去,还是让南霜去送了鱼汤。
这送了鱼汤,周升好歹会来道个谢。
有什么问题,聊开了大家一起解决不就好了?
结果——
“什么?”
夏小乔一脸震惊之色,“打翻了?”
“大娘子,她们就是故意的。”
牧南霜颇有些气愤的道:“奴婢听了您的话,自然也是好言好语的,可那位周于氏却对奴婢爱答不理。”
“随即让她的贴身丫鬟来接鱼汤,奴婢也没多想,结果罐子是递过去了,对方却没接住,直接掉到了地上。”
夏小乔闻言,皱起了眉头。
南霜是她的贴身大丫头,虽然性子有些强势,但办事向来牢靠。
这种递东西却没接住的桥段,当真是——
“怎么了?”
就在这时,鹿景渊走了过来。
“也没什么——”
夏小乔刚要转移话题,结果就听鹿景渊叹息了一声,走上前给她整理了一下披风道:“我都听见了。”
夏小乔无奈,看了一眼南霜道:“你先去忙吧。”
将人打发了之后,这才倚在船板上道:“可能就是凑巧吧。”
“哪儿那么多凑巧?”
鹿景渊一脸严肃,随即认真道:“你不必因我有所顾忌,要知道,夫妻本是一体,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
“这是周升他要过的难关,能过去,便可能有更好的未来,倘若小家都不能管好,又怎能委以重任?前途也就那样了。”
夏小乔叹息了一声。
“其实,周大哥人挺好的。”
毕竟也是当初第一个对鹿景渊伸出援手之人,还思虑的那般样样俱到,夏小乔想着,能拉就拉一把。
鹿景渊又如何不知她的心思,叹息的帮她捋了一下被风吹乱的碎发,“所谓,娶妻不贤毁三代,选夫不好毁一生。”
“老话常讲,贤妻夫祸少,是极有道理的。”
夏小乔闻言忍不住笑出了声,随即伸手揽住了他的腰,抬头笑着看他道:“那,你娶的这个妻子如何呀?”
“自然是贤妻,万里挑一。”
看着鹿景渊一本正经说情话的模样,夏小乔又忍不住笑出了声。
日光正浓,洒在二人充满笑意的脸上,空气中都散发着幸福的气息。
然而就在这时,船身忽然一阵晃动。
“啊——”
“小心——”
夏小乔险些被甩到河里,幸亏鹿景渊仅仅的抱住了她。
俩人以一种怪异的姿势,趴在船身上。
这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等夏小乔回过神儿来的时候,一股炙热的气息打在脸上。
四目相对。
“你,你没事吧?”
夏小乔摇了摇头,“我没事,你——”
可不能她说完——
噗通——
“有人落水了?”
夏小乔在管不得其他,赶忙起身就往前方跑。
“夏娘子您没事吧?”
迎喜吓的不轻,慌张的往她跟前跑,“可是吓死小人了,你要是出点啥事儿,我可如何跟郡主交代呀。”
“我没事,迎喜,有人掉河里了,快救人。”
“哦哦哦,好好好,夏娘子你别急,我这就让人去救——”
说完转身便冲着对岸正在掐架的一群人喊道:“都聚在那干什么?还不快救人?”
好在穿上的都是老手,没一会儿就把掉进河里的人给救了上来。
只是这边已入深秋,河水冰寒,虽无性命之忧,但是难免会惹上风寒。
夏小乔又着人烧了热水,熬了药。
待忙完出来之时,就听到船尾那边正在吵架。
“明明是你们故意撞我们的船,凭什么让我们赔偿?”
就见周家船上的小丫头一脸不服气。
而她对面的大船上则站在几个身强体壮的大汉,此刻一脸凶相的道:“你个臭丫头说话注意点,也不看看我们是什么船?撞上了我们还想倒打一耙?哼,我们这船上可都是公粮,万一有个好歹你们谁负得起?”
对面之人显然有恃无恐,那丫头气的手直抖,“谁倒打一耙了?明明是你们——”
可说什么都没有用,这时周升匆匆而来,此刻额头还渗着血,显然在刚才撞击时受了伤。
此刻刚好查明情况,正跟对面解释着什么。
可显然对方并不以为意,咬死了是周家的船撞的他们,一副不赔偿不罢休的无赖模样。仟仟尛哾
鹿景渊和夏小乔赶过来时,就是这样一副混乱的场景。
“这是怎么回事?”
船工见此,忍不住叹息道:“还能怎么回事?遇上了漕船没好事。”
“是啊,夏娘子你有所不知,这漕船凶着呢,在这漕河之上,无人敢惹,若是碰上了就只能自认倒霉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