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这一刻，惊羽悬着的心，才完完全全地放了下来。
死里逃生，莫过于此。
但终归，她还是，成功了。
魇倒在地上，完全提不起力。
惊羽捂着方才受伤的心口，舒了口气。
而后，她提着剑，一步步地走到了魇的跟前。
长剑挥起，落在魇的脖颈边上。
惊羽眯起眸子，出声。“放我出去，否则，我现在就杀了你。”
魇倒在地上，满眼都是不甘心。
他不知道到底是哪一个环节出了错。
他看着惊羽，视线突然定格在了那把剑上。
久久，一个咬牙。
“该死的女人，你竟然下毒。”
“是又如何。”惊羽侧过头来。
所谓兵不厌诈。
更别说，是面对魇这样的对手了。
方才在她要用剑对上他的时候，她迅速地取出了毒药抹在剑口。
事实证明，她，成功了。
眼下，魇倒在地上，全身乏力。
他全身提不起半点力道，只是死死地瞪着眼，看着惊羽。
“哼！下药来暗算，你真是卑鄙！”
“彼此彼此！”惊羽反讥出声。“你看，你自己不也是乘人之危把我弄到你的梦境之中了吗？还变成我相公的样子来骗我，如果不是被我拆穿了，你现在怕还是用着他的样貌吧。”
惊羽毫不留情地拆穿了他。
但是，魇却一点不怒。
魇只是怒扫着惊羽。
“放开我，否则，你的下场很惨。”
“你个吸血贵，你觉得，你现在还有跟我讨价还价的资格吗？嗯？”惊羽拿着青冥剑，将冰凉的剑面贴在他的脸上。
冰凉的触感，让魇猛然一顿。
看着惊羽眼底闪过的邪光，魇竟是莫名地感觉到了头皮发麻。
这一瞬，魇突然有这样一种感觉——
这个女人，似乎什么都做得出来。
他的眸光闪了闪。
最后，咬着牙，低下了头去。
不知过了多久，魇终于想到了什么，抬头，舒了一口气。
“咱们做个交易，如何？”
冰冷的长剑还是贴在他的脸上。
惊羽神色动了动，说。“说说看。”
“我放了你，但是，我必须要跟着你，你每个月，给我提供一次献血。”
惊羽翻了个白眼儿——
提供鲜血……
敢情，这厮还真是个吸血鬼。
“我为什么要跟你做这个交易？很显然，这个交易我会亏。我的鲜血也不是白来的。”
“是吗？那你可以试试，现在，只要我死了，这里的一切都会消失，包括你……毕竟，这是我的梦境……我的梦境，我做主……”
魇的唇角勾起了笑来。
还是之前看到的一如既往的笑。
笑之中，带着几许邪魅……
惊羽见状，微微一愣。
“不信吗？那，我们来试试。”
魇说完，竟是抬起了手来。
虽说他的全身瘫软无力。
但是，想要自杀，还是很简单的。
惊羽知道这会儿魇在威胁她。
但是，她还就真的顺了他的威胁。
她信魇的话。
知道魇说的是实话。
神色闪了闪。
惊羽看着他，“只要给你提供鲜血就行，是吗？”
“是。毕竟你喝了我的碧落天水……你可知道，你喝下的那一瓶碧落天水，够我稀释着喝下二十年……”
二十年……
却被她一口气给喝下了……
惊羽闻声，唇角忍不住微微一个抽搐。
她现在总算知道为什么方才她的经脉会撕裂一样的痛，为什么会一下子从先天第二重突破到第五重……
不过。
她也庆幸。
她的命，还真大。
如此强的药效，若是换做一般人，是根本承受不了的。
只怕在喝下这药后，经脉会完全承受不住药效，最后爆体而亡。
而她，则是生生地将这一切给承受下来了。
惊羽神色闪了闪。
转而，却又是笑着摇摇头。
“你想得可真好。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被封印在这里的，别耍小聪明让我把你带出去。”
魇瞥了眼惊羽——
“这浮屠塔一共七层，我并不认为，你能够在短时间内成功走出去。”
事实也是如此。
浮屠塔，古往今来，还从来没有一个人能够在五十年之间成功走出去过。
而这五十年，也足够让他来提炼出新的碧落天水了……
“是吗？那我就让你看看，我到底能不能在短时间内走出去。”
说罢，惊羽看向魇。
“你，先立下血誓，不得伤害我，并且自愿听从我的吩咐，只要你以后肯任由我差遣，我便解了你身上的药，并且将你带离这里。”
“那你的血……”魇的眼中闪烁着亮光，看着惊羽。
碧落天水被她给喝了。
短时间内，他只能够靠着她的鲜血生存下去了。
“可以。”惊羽看了眼手上的伤口。
一点鲜血，换来一个这么强大的手下，还是值得的。
毕竟，这浮屠塔，实在是很怪异。
才到这第四层，几乎就要了她的命。
她真的不能够保证以后还会不会遇到什么更凶险的。
多了魇跟着一起，也许，还会多个帮手。
惊羽很快便将一切全都想好。
说完这话，她收回了手中的长剑。
她眯着眸子，居高临下地看着到在地上的魇。
“好了，你现在立下血誓了。以后，听从我的吩咐，无条件地做我的奴仆。”
魇抬起了头来，深深地看着惊羽，那一双红色的眸子之中，似乎在想着什么。
久久，他的眸光闪烁。
举起手来，魇咬破了自己的手指，立下了血誓。
“从今日起，我愿意追随……”
“惊羽。”惊羽不动神色地报出了自己的名字。
“从今日起，我愿意追随惊羽，听从她的吩咐，由她差遣，若违此言，天诛地灭，万劫不复。”
一句话落下，一滴鲜血落下。
鲜血滴落在地的刹那，在魇的周身闪烁出了一阵红光……
这血誓，便彻底地立下了。
跟前的惊羽，看着如是的魇，微微点了点头。
她的唇角淡淡地勾起。
她倒是没想到。
这一场祸害，最后竟然转化为了机遇，竟然让她收获了一个帮手……
她手一挥，从空间内取出了解药，递给了他。“不过，你到底是什么？吸血鬼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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