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氏瓷器城门口。
曾氏夫妇被人用绳子绑了手脚,从店铺里丢了出来。
这当然是阿晨的手笔。
也当然,是佟春草的安排。
“你干什么?!”
“放开我们!”
曾进跃和曾夫人在地上挣扎着。
佟春草从里面走出来,阿晨在她身后,拦住了瓷器城的伙计。
“光天化日,店铺之中,你们夫妻二人,居然要合力奸污幼女!哎哟,这要是告到官府去,得算是什么罪呀?”
“你胡说!”曾夫人立即反驳,“里头的是我小侄女,你让她出来自己说,是不是跟我在房间里打闹呢?”
见有自家夫人出头,作为共犯的曾进跃,此时聪明的装起了哑巴。
佟春草顿了顿,则是转头看向了店铺上方。
李兰兰正站在二楼。
接触到佟春草的目光,她脸上的表情难以言喻,但她身形僵直着,显然是不愿下来。
这便是佟春草的为难之处。
若是李兰兰愿意配合,她完全可以直接将曾氏夫妇扭送到官府去。
但是,这位受害却也装起了哑巴。
如此,她便没有办法了。
“原来是你侄女。”佟春草喃喃了一句,接着道:“侄女都不放过,简直丧尽天良!”
“你懂什么?你这个不知检点的女人,还不快……”
曾夫人正在反驳,佟春草却已经朝着街道喊道:
“大家快来看呀!这家的东家两个,竟然要合力奸污自己的小侄女!若不是我在隔壁发现,及时赶到,他们就得手了!真是变态呀!禽兽不如!大家伙快来评评理呀!”
周围有五十多号人,都是佟春草请的演员。
此时见“老板”发话,他们立马围聚上前,装出积极看热闹的样子。
但因为事出突然,所以他们还是说着,昨天佟春草交代下来的台词:
“这不是曾老爷和曾夫人嘛?听说他们家与田家,私下淫乱不堪,曾老爷和田老爷,甚至一度换妻生活呢!”
“是啊,谁不知道曾老爷的儿子,跟田老爷长得一模一样?!”
“上次有人见到曾夫人和田老爷偷情,好心告诉了曾老爷,你们猜怎么着?哎!曾老爷眼睛都不眨一下,直接坐着轿子去接曾夫人,回来连屁都没放一个!”
“不过我还听说呀,不是什么换妻,就是曾老爷想做生意,把自己夫人送给田老爷的!”
“哎哟,这两夫妻,可真是不要脸呐!”
“其实曾夫人还不止和田老爷呢!那天我亲眼看到,她叫了街上一个挑夫,上了她的马车,听说半个时辰才下来!后来那马夫逢人便说,曾夫人身段如何如何软,就是干瘪了点,老啦!”
“真的啊?!咦~~~~可不要再买她家的瓷器了,晦气的很!”
“你还打算买他家的瓷器啊?连汇荣商行的东家,都不看曾氏的瓷器了,早到胡氏买去了!”
“曾老爷有曾夫人这个妻子可真倒霉!这下把家产克光咯!”
“咱们当他们面这样说,不太好吧?”
“有什么?女人不检点,活该被唾沫星子淹死!”
曾夫人听着周围如潮水般的恶评。
这一刻的她,才稍微可以体会,之前的佟春草是怎样的处境。
曾几何时,她还为搞臭了佟春草的名声而沾沾自喜;
为人们嘲笑厌嫌佟春草而暗暗自得。
但现在,轮到她了。
“乱说!你们乱说!我不是!我不是!!”
这时,有真正的路人加入围观。
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询问道:
“这是怎么了?”
群众演员们便将台词又说一遍:
“这个曾夫人……”
“他们两口子……”
“淫乱……”
“不要脸……”
“禽兽不如……”
于是,吃瓜群众们纷纷发出惊叹:
“天呐!没想到他们夫妻俩是这样的人!”
“我早看出来,曾夫人和田老爷关系不寻常了!”
“曾夫人这么水性杨花,怎么不浸猪笼呀?也只有曾老爷能忍!曾老爷真不是个男人!”
听着这些话,曾夫人又气又恼:
“啊!!不要再乱说了!你们这些杀千刀的,都想看我的笑话!滚开!滚啊!啊!!”
忽然,她气急攻心,晕了过去。
曾进跃见出头的夫人晕了,忙偷偷用脚去踢她,试图将人踢醒。
未果后,他才看向佟春草道:
“好你个佟氏,原来是你在背后陷害我们夫妻!你到底想干什么?!上次你让蔡先生除了我们的名额,对我们来说已经是很大的损失了!没想到你还紧咬不放!我曾某到底得罪你哪里了?!”
佟春草淡淡道:“曾老爷,你这话可不能乱说,你犯强奸,我见义勇为,这是理所应当的事情,与你我之间的恩怨无关。
再者,是谁紧咬不放,你们两口子心里清楚,装什么装呐?我最看不惯!”
曾进跃是有听曾夫人说过,自己用了什么方法,整臭了佟春草的名声,让她成为了全康城的笑柄,全康城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而当时的他,对此也十分满意,甚至觉得收拾了这个害他丢脸的女人,真是非常爽快!
所以当下的他,接受着佟春草凌厉的目光,不禁心虚了起来。
顿了顿,他才弱弱的说:
“你……你再绑我,让巡逻的官差见了,抓你去打板子,我可是一点损失也没有……就算闹到官府那里,里头那个,也是我侄女儿,我们可是一家人……”
确实,如曾进跃所说,只要李兰兰不指认他,仍做他的乖乖亲侄女,那么佟春草绑了人,反而会触犯律法,被收监、或者被打板子。
这么想着,佟春草忙转回身,要去店铺里找李兰兰确认一下。
如果李兰兰愿意指认这两口子,那么她乐意帮忙;
但如果李兰兰有所顾忌,或者因为种种原因,不肯出面,那她也不会强求。
毕竟在当下,女孩子的名声还是很重要。
这是一个仍未开放的,会以各种贞洁、妇德裹挟女子的朝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