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进跃在店里发着火。
曾夫人听了,忙顺势道:
“是啊,老爷,所以我就说,你误会我了,外边那些闲话,都是姓胡的捣的鬼!”
“你还有脸说?!”曾老爷却斥责她,“要不是你不知检点,他能抓到做文章的机会嘛?!妓女都不如的东西!都是因为你!”
“老爷……”
曾夫人有口莫辩。
她捏着手帕,一下瘫坐在了地上。
她是造了什么孽,要受这种折磨?
“老爷,你这样看我,那我还不如死了算了,呜呜……”
“你死?你带上你跟外边野男人生的贱种一块儿死吧!”
曾进跃仍在气头上,说完,才觉得对自己儿子不吉利,便话锋一转问道:
“你给我办的事呢?都多久过去了?到底怎么样了?!”
曾夫人知道他说的是纳妾一事。
因为娘家那边反响不好,所以她一直不敢告诉曾进跃。
“我二哥他……他说……兰兰年纪还太小了,等她十四岁再……”
“废物!”曾进跃啐了一口,“你滚吧,我现在就休书一封,先送去给你父母过目!”
“啊,老爷,不要啊!”
曾夫人其实家世不差,娘家也有底气。
但偏偏她最好面子。
若是被人知道,她的夫君要写休书休了她,那她以后就没脸见人了!
因此,她立即道:
“我……我还有别的办法!”
“……”
片刻后,一楼里间的门被打开了,曾进跃和曾夫人脸色沉黑的走出来。
曾进跃吩咐伙计道:
“把楼上的人都叫下来,我和太太商量些事情。”
伙计们眼见着东家的对头胡氏,都把店铺开到他们脸上了,自然以为曾氏夫妇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商议,便连忙去楼上将人全叫下来了。
“东家,李小姐还在阁楼,要不要叫她?”
李兰兰是因为自己做小妾的母亲,得罪了正室,正被罚禁闭,所以才被送到她的姑姑这里来。
而她自己才十三岁,在自家都没有话语权,何况是如今寄人篱下?
在发现姑父喜欢对自己动手动脚后,她白天就极少待在曾宅中,反而总要跑到店铺里来,躲进阁楼里做针线,以减少与姑父独处的机会。
这时,曾进跃正要开口,曾夫人已经先他一步说道:
“不用了,一个小孩子,碍不着我们什么事儿。”
伙计于是点点头,走开了。
曾夫人这才与曾进跃并肩上楼。
到二楼时,他们却并不停留,反而直奔更上一层的阁楼而去。
此时,佟春草正在隔壁胡氏瓷器城店铺的阁楼中。
这一排商户都是同样的建筑风格。
前头是两层半店铺,后头是长长的工坊。
所以从这里,她可以轻松的观察到曾氏瓷器城内部的情况。
这会儿,佟春草正从阁楼窗户里伸长了脖子,往曾氏店铺的后方张望着。
忽然,她听到瓷器打碎的声音。
“乓——”
因为是偷摸在观察敌情,所以佟春草的第一反应便是——
要赶紧躲起来!
对面就是曾氏的阁楼,相隔只有三米,怕不是有人发现她了。
这么想着,佟春草背靠窗边的墙壁,没有出声。
“姑姑,你做什么?!唔……唔……唔!”
对面却传来这样的声响。
听到是小姑娘的声音,佟春草才连忙走出来。
她扶着窗沿定睛一看,就见对面阁楼中,一个中年男人从前抱住了一个小姑娘,一个中年女人在从后面捂住了小姑娘的嘴巴。
再仔细一看,那中年一男一女,正是曾氏夫妇!
“喂!”
在佟春草出声的同时,曾氏两口子拖着小姑娘消失在了窗口,似乎已经往阁楼的深处走去。
佟春草不敢浪费时间,她立即往楼梯口跑,同时叫上等在外面的大高个:
“阿晨!快!跟我来!”
她风风火火下了楼,顾不上店铺里掌柜、伙计恭敬的招呼声,径直冲进了隔壁曾氏的店铺中。
“您看什么?”
曾氏的伙计不认识佟春草,因此还当她是要看瓷器的客人。
“先让开。”
佟春草说了一句,视线找到通往二楼的楼梯后,便朝那边跑了过去。
“哎,客人,现在不方便上楼……哎哎,你干嘛?!”
伙计想要阻拦,却被阿晨一把拎开。
佟春草来到楼上,就见二楼空无一人,而阁楼的门紧闭着。
她用力推了一下,没有推开。
“阿晨!”她立即转头去喊帮手。
阿晨瞬间来到门前,只一脚,就将单扇的木门踹飞了去。
“砰!”
巨大的声响震惊了屋里的三人。
佟春草走进去,视线左右一扫,就见右手边一张软塌上——
曾进跃压着李兰兰正欲行不轨;
曾夫人在后面死死按住李兰兰的双脚,让她不能动弹。
佟春草立即明白是什么情况了。
“好呀你们。”她冷冷道,“你们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