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馨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窗外电闪雷鸣,一道道刺目的闪电,晃得她心中格外不安。白天在笑缘居的一幕幕反复出现在眼前。
平心而论,她虽然和那渣男分手了,但她心中还放不下这段感情,曾经她真的很爱他,她不能接受他的背叛,更不能接受在分手后,那渣男还各种在朋友圈里秀恩爱。伤心,不甘,耻辱交织在一起,最终化成了愤怒。
“笑笑说的没错,一定要找个比他好一万倍的人,让他为自己的不珍惜付出代价。”张馨忿忿的想着,“感情什么的都是扯淡的,我一定要嫁给一个有钱的男人,让他后悔去”。
可是贺长星的话又浮上心头,他说自己虽然没有富贵命,却过的开心自在。其实这样也挺好的,张馨想起从前的日子,她不图他有多少钱,只愿和他相伴到老的日子。但是结果呢,张馨不由又恼怒起来。她陪他度过了最艰苦的日子,却连成功的影子还没到就劳燕分飞了。什么都是假的,只有钱,实实在在摆在那里的钱才是真的。
她突然想起贺长星说的,“若真要强行改变,恐怕反遭祸端啊。”
张馨犹豫了,笑笑和伍悦劝她的话也在耳边回响。她几乎差一点就要妥协了,但是愤怒如同来自地狱深渊的烈火,在她心底熊熊燃烧,将她的理智灼成灰烬。她想要报复,但是强烈的自尊不容她再去和那人纠缠。既然和他情缘已尽,那么只剩仇恨。张馨偏执的认为,只要自己找到一个比他好,比他有钱的男友,让他知道自己没有他过的更好的时候,就是对他最大的报复。
那么既然如此,就一定要找一个有钱的男人,他可以不帅,但是必须有钱,他可以不年轻,但必须舍得给她花钱。
难道这辈子自己就是穷命吗?真是不甘心啊。此时张馨的心仿佛油烹一般。
“更改虽难,并非无法,你若心念确定,可来找我,但若遭遇不幸,后果只能自己承担,到那时我也帮不了你。”贺长星的声音在心里幽幽想起。
张馨甚至不确定,他是不是真的说过这句话。
贺长星反反复复说的灾祸和不幸是什么呢?
她有点害怕,笑笑之前和她说过贺长星这个人,好像非常神通广大,而且白天他竟然直接说出自己刚刚分手的事情,这就足以证明,这个人真的有些能耐。那么他的警告,自己应不应该听呢。“应该。”她在心底对自己说。
但是一个声音马上反驳道,“难道你甘于平庸的过一辈子吗?被那个男人嘲笑?”
“不,不”张馨拼命的摇头,“但是钱不等于一切啊。”
“钱不等于一切,但是没钱呢,就一切都没有了!”那个声音残酷而冰冷。
一道利闪划过长空,紧接着,一个炸雷爆响在耳边。张馨吓得浑身一激灵,用薄被裹紧了身体,她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赵亮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他到过很多处命案现场,见过很多具惨不忍睹的尸体。但是跟眼前的景象比起来,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大门被打开的一瞬间,刺鼻的血腥气扑面而来,赵亮和他的几个同事差点就被当场熏得晕过去。家里仿佛遭到过抢劫,到处被翻得乱七八糟,他们正小心的一步步往里走的时候,一个同事惊呼一声,指着卧室门口,只见一条两米多长,碗口粗细的金色蟒蛇,正缓缓游出来,盘成一团,对着他们不停吞吐着鲜红的信子。
不过这不是什么大事,几十分钟后,这条看似凶猛,实则温和的宠物黄金蟒,便被动物园的工作人员带走了。
没有了蟒蛇的阻拦,几名警员进入了房间主人的卧室。
这已经不是一个惨字可以形容的了,屋里到处都是血迹。床单被浸透了,地板上,墙壁上,已经变得暗红的血印触目惊心。
赵亮盯着床头那张放大的结婚照说不出话来。照片上的两个人他太熟悉了。一路上他都觉得心里慌慌的,他知道何唐住在这个小区,却不记得住在哪个楼。没想到......。
往床上看,一具残破的尸体静静的躺着。就像被某种凶猛的大型动物袭击过,这具尸体只剩下头,躯干和半条手臂了。赵亮上前,几乎没费多大力气就认出,这正是这间房子的女主人,他的同窗好友,何唐。
他一阵头晕,旁边的同事已经有的忍不住冲到卫生间,把前天吃的饭都狂吐出来了。
赵亮直直的盯着何唐支离破碎的身体。他看着她沾满鲜血的脸庞,带着幸福满足的微笑。这太不可思议了,如果说何唐被人杀死在自己的屋子里,那么刘斌呢?他去了什么地方?谁又会对一个孕妇下如此毒手呢?
是那条蟒蛇?不对,赵亮听刘斌说过,蟒蛇是通过把猎物缠绕后使对方窒息而亡,而且它是直接吞食的,根本不可能给尸体造成这种伤害。赵亮的胃里一阵翻腾,他强忍着,想要呕吐的感觉,仔细检查现场。
床旁边,一根白色的羽毛引起了赵亮的注意。这是一根鸟类翅膀上的长羽,羽毛通体白色,有狭长的金色羽缘。可以看出,这根羽毛的主人,应该是一只非常漂亮而且特别的鸟。
赵亮捡起这根羽毛,翻来覆去的看了又看。
“这是被那只黄金蟒吃掉的可怜的家伙留下的吧。”旁边一个同事说道。
赵亮回头,“但是他家没有养鸟啊。”
“可能是飞进来的?”同事不以为然的说。“总之一根鸟毛什么也不算,鸟类不可能造成这样的破坏力。”
赵亮点点头,他看着手中闪着金色光泽的白色羽毛,羽毛不算很长,可见并不是一只大鸟。也许真的只是某只葬身蛇腹可怜的家伙。
他举起那根羽毛在阳光下反复观察,真是太漂亮了,他无法想像这本应该是一只多美丽华贵的鸟。
“你喜欢这根毛,拿走好了,反正也不是什么有用的物证。”同事凑到他耳边小声说,“这东西跟案子毫无关系,而且也不算什么财物。”
赵亮一笑,把鸟毛揣进兜里。和同事一起,在何唐的家里拍照取证,看着法医把何唐的尸体和侵染了血迹的床单等物证带回去做检验。
回去的时候,赵亮一路无语,一个活生生的人,不久前还和自己一起吃饭聊天,转眼竟落得如此结局。他心里压抑难过,却又说不出来。
张馨又来了,但是这次,她是一个人来的。
贺长星和上次一样,带她来到屏风后面的小茶室。
张馨往屋里打量了一下,鎏金鸟架还在,但那只白色的金翅凤头鸽却不见了踪影。她回头疑惑的问道,“那只鸟呢?”
贺长星扬起眉毛,撇嘴道,“哎,别提了,有个朋友喜欢,非要带回家养几天,就给拿走了。哎。”
“哦,它真的很漂亮呢。”张馨由衷的赞叹着。
“来,快请坐。”贺长星招呼张馨坐下,自己则坐在她对面,“你来找我什么事呢?上次的问题还是没想开吗?”
张馨低着头没说话。
贺长星也不多问,他拿起茶具,手法娴熟的煮洗茶杯,然后在小壶中泡上一泡香茶。很快屋子里变充满了茶叶的清香,张馨看着他优雅的举止,心中渐渐平静下来。
“其实很多事情,你今天很在意,到了明天就不会放在心上了。”贺长星把一杯沏好的新茶递到张馨面前。
“我知道。”张馨接过来,低着头道了声谢,“但是,我还是。。。”
贺长星一笑,“世界上有很多事,真的不能强求,该是你的东西,别人抢也抢不走,不是你的东西,你也夺不来。而且,万一抢来了不是你的东西,就离祸端不远了。为争一时之气,平添半世烦恼,实在是得不偿失啊。”
“这些我都明白。”张馨抬起头,固执而坚定的看着贺长星。“我想好了,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我都要报复他!”
贺长星摇摇头,“你认为这样就是报复吗?你们已经分手了,你以为他会在乎吗?”
“我不管。”张馨突然有些激动,“我就是要找个比他好的,比他有钱的!我要让他看看,离开他,我能过的更好!”
“你这是在和自己较劲。”贺长星轻声劝慰,“而且好与不好,只与人心有关,与钱财无关啊。”
张馨咬咬牙,顽固的摇头道,她看着贺长星的眼睛,试探的问道,“你是不是说过,如果我执意想要更改,你可以帮我?”
贺长星听到这话,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了,“你真的确定?”
张馨点点头。
“你要想好,但凡强行改变命运的人,都要付出沉重的代价。”贺长星严肃的说,他的声音很低,却每个字都像重锤一般敲击在张馨的心脏,“这种代价,轻则失去祥和平静,陷入纷争,重则会搭上性命。你还要坚持吗?”说罢,他眯起眼睛盯着张馨。
张馨觉得他直接注视着自己的灵魂,就像一个睿智的老者,注视着年幼的孩童,那种眼神令她不由自主的恐慌起来。她迟疑了一下,但一瞬间,就被心底报复的烈焰吞没了,一种即将可以复仇的兴奋取代了她所有的理智。
她迎上贺长星深邃的眼神,目光中只剩下坚定和固执。
屏风后,一个小小的人儿露出半个脑袋,幽幽的看着张馨的背影,伸出小舌头舔了舔嘴唇,随后又缩回去消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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