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亮在旁边看着,不由大笑不止,贺长星不好意思笑出声,只得强忍着,把头转向窗外。伍悦回头白了赵亮一眼,咬牙切齿又拽下几
根。老道倒是一脸严肃,来来回回让伍悦薅了好几次头发,才算合格。
3根头发凑齐,老道看了看伍悦,从抽屉里拿出一面小镜子和一把小镊子,“你还得拔3根胡子给我。”
伍悦听完脸都绿了,这薅头发还能忍,拔胡子实在有点疼,万一拔完又不合格,没完没了的可受不了。“这,能不能换个东西?”
老道笑着摇摇头。
伍悦万般无奈,对着小镜子,用镊子在嘴边比划来比划去,就是不忍心下手,赵亮此时以及快笑抽了,“要不要我帮你啊,哈哈哈哈”
“滚开。”伍悦忿忿的瞪了他一眼,这家伙不但见死不救,反而幸灾乐祸,真是太混蛋了。
老道见他始终不忍下手,道,“要不我来帮你?”
伍悦一听,这个靠谱,你来拔也好,一来自己下不了手,二来你自己拔的就不会说不合格了吧。想到这里,他把镊子递还给老道,自己一闭眼,咬牙忍着。
老道接过来也不说话,一只手扶着伍悦的头顶,另一只手抓住镊子对准他的下巴,只见他出手如电,3根短短的胡须眨眼间便拔下来,伍悦疼的一咧嘴,对着镜子一看,下巴上多了3个小血点。
伍悦捂着下巴又摸又揉,疼的呲牙咧嘴。老道也不理他,把头发和胡子用镊子夹起来,和那几张道符一起,塞进一个小纸袋,又叨念来一阵,他从桌子下面取出一个颇为精致的盖碗。
老道把盖碗打开,用左手2根手指夹起小袋,右手拿出一个打火机一点,待到小袋子燃烧起来,便扔到盖碗里去了。火苗瞬间包裹住那个装着伍悦须发和道符的纸袋,不多时就化为灰烬,在碗底留下不少黑色的粉末渣滓。老道对着那些渣滓仔细看了看,露出满意的表情。一转身,茶壶中倒了一碗茶,晃了晃杯子递给伍悦,“把它喝了。”
伍悦一看就一皱眉,淡黄色的茶水中无数黑色的东西漂浮翻滚,那样子要多恶心就有多恶心,他端着杯子咬咬牙,九十九个头都磕了,不差这一个了,再说反正也喝不死人,伍悦一闭眼,咕咚咕咚一口气就把混着渣滓的茶水全喝完了。
他翻着眼睛咂巴了一下,倒也没什么怪味,就是口感不太好,总觉得嘴里粘着渣滓,特别不舒服。老道换了个杯子又给他倒了新水,伍悦抓起来又喝完了,这次觉得嘴里嗓子里都舒服多了。
老道看着他不住点头,“好,好...呵呵...”
伍悦喝完水,迫不及待的问道,“还需要做什么吗?是不是这样就ok了?”
老道点点头,用手捋了捋胡子,“这样就可以了,你今天晚上就不会再做那个恶梦了。”
伍悦喜上眉梢,“那之后,会不会再碰到这个东西?”
老道看了贺长星一眼,长星会意,笑着接过话来,“不会的,这个东西就像出水痘一样,只要有过一次,就不会再出现了。你尽管放心,以后也不会有这种东西再来缠你了。”
“就这么简单,就可以了?”赵亮有点不相信。
“可以了”老道点头。
伍悦心中一阵狂喜,随即又有些担心,毕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这样就可以从此摆脱恶梦,然而他从心底愿意相信这是事实。
贺长星看出他的顾虑,微笑道,“你不用担心,今天回家好好睡一觉,这几天你一直休息不好,看你眼圈都黑了。”
伍悦也笑了,“可不是吗,这几天吓得不敢睡觉啊。今天真是太感谢了,”他看看贺长星,又看看老道“那个,我应该给你们多少钱?”
老道没言语,微笑着指了一下贺长星,那意思是这事你问他去,我不管这些。伍悦对老道感激的点点头,转身对贺长星道。“贺先生,您看......”
没等他说完,长星便笑着摆摆手,打断他的话“呵呵,一点小事,不足为道,还谈什么钱啊。”
这完全出乎伍悦和赵亮的意料,尤其是赵亮,他一直认为老道故弄玄虚就是为了多收钱,没想到贺长星一张嘴竟然说不要钱。
伍悦忙道,“那怎么行,你们忙乎这么半天,这样太不合适了,不行不行,这是救了我一命啊。”
赵亮也附和着“是啊,是啊,必须得给您钱,您这也是开店做生意。”
长星笑嘻嘻道看着他俩,等他两说完,才慢慢道,“这点事提钱就太生分了,你们也别客气了。好好回家休息去吧,要是如我所言,恶梦消除了,就当我们交个朋友,以后我们常来常往,要是还有问题,你们尽管回来找我,我把笑缘居这牌子摘下来,这店我关门不开了。”
伍悦一听,“哎呀您这话说的,哪能呢,您这样我们多不好意思啊。”贺长星只是笑着摇头拒绝。
赵亮也是心中一震,对贺长星和笑缘居不由刮目相看,不管是不是真有效果,就冲这几句话,人家至少不是骗钱的,看来自己真是有点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再说伍悦曾说不少有钱人都来这家店,想想之前碰到的富家千金凤哥儿,也难保他们没有什么过人之处啊。
“你们快回去休息吧,等过些天,休息的差不多了,有空再来找我喝茶。”长星笑着催他两回去。
伍悦一看人家心意已决,也不好再多推辞,他双手当胸合十,对着贺长星和老道分别行了个礼,“大恩不言谢,我们先告辞了,过些天再来拜访,今天辛苦您二位了。”
赵亮也站起身客气了几句,贺长星笑着点头,把二人送出店门,挥手告别,直到伍悦和赵亮的身影走出很远,他才转身回到店里关好门,坐在沙发上哈哈大笑起来。
笑了一阵,他抬起手,右手食指上缠着一小段细如蛛网般的透明丝线,长星站起身,从架子上拿出一个小木盒,打开盒盖,把那段丝线放进去之后,又把盒盖盖好揣到兜里。
他目光冰冷,自言自语道“接下来,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不远处咖啡店里的孙世存却并未察觉到任何异样,他翘着二郎腿靠在沙发上,等着已经落入陷阱的猎物。此时的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大祸临头了。
临近中午的时候,一个面容憔悴,眼圈发青的年轻人走进咖啡店,他一进门就四处环顾,打量着坐在店里的客人。他的眼神有些呆滞,直到他看见坐在窗户旁边,正在悠闲的喝着咖啡的孙世存,年轻人眼睛一亮,快步了过去。
其实年轻人一进门,孙世存就注意到了,因为那年轻人头上挂着一根旁人看不到的,细如蛛丝的透明丝线。他心中高兴,外表却不露声色,把头扭向窗外。
年轻人走到孙世存旁边,小心翼翼的打量着他,“您好,请问您是....”
孙世存故作惊讶的一回头,疑惑的看着来人,然后满脸堆笑的问道“您好,您有什么事吗?”
年轻人显得有点尴尬,小声道“您好,我前几天在这里见到过您,您是不是可以解梦吗?”
“哦,可以啊”孙世存站起来,很友善的伸出右手,和年轻人轻轻握手,“瞧我这脑子,都不记得了,哈哈,快请坐快请坐。”
年轻人受宠若惊,一连声道谢,坐在了孙世存对面。他眼神飘忽,此时向见到救星一般“我想求您解梦,不知道....”
“呵呵呵,没问题,你别着急,慢慢说。”孙世存笑容可掬,“请问您贵姓啊?”
“哦,我,嗯,免贵姓伍,我叫伍悦。”年轻人显得非常局促不安,双手不停的互相搓着。
“伍先生,您要不要先点杯水?”
“不,不用了吧...”
“别着急,先喝点东西,今天算我请的”孙世存冲着服务员很大方的一摆手,“姑娘,给我拿杯橙汁来。”
伍悦很感谢的看了孙世存一眼,表情显得平静了一些。
两个人面对面坐着,谁也没开口,沉默了好一阵子,伍悦忍不住了。
“前几天看到您在这里解梦,就冒昧的跑来找您,真是打扰了,您现在方便吗?”伍悦说着,眼中露出渴望的眼神。
孙世存点点头,他心中暗喜,今天正在琢磨他呢,他就肥猪拱门了,既然你找上门来,就别怪我不客气了。他心里这么想,嘴上却说“没事,您有什么事儿,看我能不能帮您。”
“那太好了,我这几天一直做恶梦,我梦见...”伍悦把梦中被怪爪袭击的事情详细的给孙世存讲了一遍,还撩起衣服给他看身上的伤痕。
孙世存一边听,一边露出惊讶的表情,他皱紧双眉,啧啧感叹,看到伍悦身上的伤痕,更是一脸震惊,如临大敌。等伍悦讲完了,他摇头道“哎,你这事情可不是一般解梦可以做到的啊。所谓解梦呢,其实就是从你梦中的情景,窥探未来的吉凶祸福,可是你这个...”
伍悦一听就着急了,他把双肘支在桌上,身子前倾,“那怎么办啊?您可一定得想办法救救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