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半醉半醒，容宁问他：“你得知真相的时候，恨她吗？”
许久没人在他面前提前那个人。
容宁也只有在喝醉的时候说上两句。
“我不知道。”顾清衡空洞的眼神望向远方。
他没猜错的话，那是以前温酒练剑的方向。
他也不知道自己恨不恨。
但比起恨，更多的还是怨。
怨她骗自己。
怨她什么都不说，将自己耍的团团转。
也怨自己。
竟然如此愚笨。
顾清衡在容宁的怂恿下，忍不住嘬了两口。
容宁喝完她提来的两壶酒，仗着顾清衡看不见，不顾形象四仰八叉躺在地上，打算等自己酒醒再回去。
院子里传来脚步声，踩断树枝发出轻微声响。
近来耳聪目不明的顾清衡偏头，皱着眉，想起一些不太好的回忆：“你来做何？”
左元洲穿着容宁仙尊以前最爱看他穿的白衣，装的一副仙风道骨，蹲在地上将大醉伶仃的容宁轻轻抱走。
临走前撇他一眼：“管好你自己。”
废人一个，嚣张什么。
顾清衡没再说话，左元洲把人带走，刚到山脚就被人拦路揍了一顿。
左元洲：“……”
是不是有病！！
顾清衡看不见，只能在院子里坐着。
院子突然又传来一阵脚步声，顾清衡闻声辨人，没再开口说话。
来人轻轻在他面前蹲下，握着他在外面待太久，有些发凉的双手送到嘴边哈气。
“师兄喝酒了？”
女孩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酒香。
顾清衡纵然看不见，也垂头找到女孩所在方向，轻轻将手往后缩了缩，淡然道：“嗯，跟容宁仙尊喝了一点，没醉。”
某人的疏离冷漠，女孩从看在眼里，也不强求，微微起身将顾清衡横抱起来。
“天冷了，我送师兄回去。”
女孩抱着他回房，顾清衡没拒绝，但也没说同意。
面对女孩时，下意识不想跟她说话。
从灵将顾清衡送回房间后，想说什么，但面对顾清衡一脸没什么好说的表情，欲言又止，最终叹了口气：“师兄先休息，我回去了。”
顾清衡端坐在榻上，藏在后背的手拽紧被褥，想说什么，但最终也泄了气。
挪了挪唇，只道出一个字：“好。”
顾清衡听着属于从灵的脚步声越走越远。
空荡寂静的房间仿佛无人问津，那个人也从来没来过。
如今仙门式微，魔族强盛，乌漪纱带兵攻占凤凰仙院后得到魔君大力褒奖。
但是那狗东西见魔族统一势力强大，出尔反尔不肯让出魔君之位。
可如今的魔族在十九公主的带领下逐渐壮大，哪还有人愿意听魔君的话，乌漪纱顺应民意挥刀逼宫，坐上魔君之位。
从灵刚上位成功，有很多事情要忙，加上伤势未愈，也就近日抽空偶尔来桃花榭见见顾清衡。
但那小子不领情，还在气她。
从灵不敢对顾清衡发飙，只好到梧桐峰把左元洲提出来又揍了一顿。
打完以后，顿感神清气爽。
左元洲被打趴在地上，纵然全身骨头都在疼，眼神却依旧倔强：“乌漪纱，老子跟你没完！！”
等他修炼大成，定要夺回属于他的魔君之位。
看她怎么嚣张。
从灵消气后回魔族处理事情，一直到晚上顾清衡睡下才蹑手蹑脚回桃花榭，溜进顾清衡房间抱着他睡。
顾清衡在从灵进门前就醒了，一直装睡，等从灵将他搂着，闻着她身上熟悉的味道，这才敢闭上眼睛。
他也不知道这种陌生又熟悉的关系要维持多久。
但就是找不到合适的契机摊牌。
他们只能这么继续僵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