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很快传到官差耳朵里。
大批县衙的人将天笑坊围起来,进死者房间取证。
不过进去的人,没过两秒都是吐着出来。
从灵瞅过一眼,满屋子的血和尸块,尤其是床上,一滩烂泥。
像是直接炸开。
但现场没有找到什么爆炸物。
而且外面这么多人,就算炸了,也应该能听见才对。
听说死的是周家小少爷。
这周家在镜花城也算是土霸王,小少爷的姑姑在京中当贵妃,小叔是当朝正三品官员。
对于地处偏僻,又无什么厉害人物有具体实权与之抗衡的镜花城来说,周家人就是这里的王。
就连城主都要给几分薄面。
现在周家小儿子在天笑坊死了,还死无全尸,周家人势必不会善罢甘休。
不过这再怎么查,也不关从灵的事。
官兵围堵天笑坊之前,她早出来了。
不趟这浑水。
这事后面好像闹挺大。周家老头发火,严查到底,誓死揪出杀害他儿子的凶手。
闹到最后,县丞亲自查案。
满城张贴告示,只要找出凶手,可获白银五千两。
五千两。
从灵有亿点点心动。
“这钱不好拿,我劝姑娘打消这个念头,免得惹火上身。”
张贴的告示前,一高大男子缓步过来,遮住晒到从灵的光线。
男子一张俊脸逆着光,手拿折扇,一身黑色衣袍用会反光的银丝勾勒云纹,而最外层的黑色薄纱上,绣着很多立体的,盛开的粉色桃花,风一吹,那些花就像活了一样,落在男子衣袍上,漂亮极了。
只是这种漂亮出现在一个男子身上,就显得阴柔骚气。
从灵离得近,在他身上还闻到了淡雅的荷花香。
跟上一把幸运卡的玫瑰香不同,至纯之人反而妖,至妖之人反倒纯。
怪哉。
“你是谁?我为何要听你的?是想把我支开,自己偷偷去查,然后独获五千两?这位公子真是好心机。”
从灵记得他。
上次在陈家镖局的婚宴上,陈镖局还给这人塞过钱。
自己看戏还搭了两个铜板。
想来陈家镖局那场比武招亲,就是他给的法子。
前面上台的都是提前收买的托儿,最后那群见钱眼开的人,陈家娘子不是随便挑。
随机选择一位受害人。
不过陈家娘子心急嫁人,都没好好挑选,托儿过后第一个上台的人,就是那位选中的幸运儿。
狗东西,我已经看透你了。
还在我面前演。
男人不怒反笑,折扇一和,微微倾身朝从灵鞠礼:“在下许睢,上次陈镖局家中有过一面之缘,见姑娘愁眉不展这才好言提醒,这案子,在下也绝不会碰,姑娘可放心?”
“多谢。”从灵又掏了一个铜板,放到男人手中,自己则背手背脚离开。
男人拿着铜板愣了一下。
再抬眸看去,人已经消失在熙熙攘攘的街道。
已经第二次了。
男主扬唇,深邃幽暗的桃花眸凝视女孩离开的方向,嘴角勾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节骨分明的修长手指轻轻转动手中那枚铜钱,最后塞到腰间放好。
白三小姐。
晚上见。
…
半夜,从灵去爬天笑坊的房。
要查案子,自然要先查现场。
只不过这周家已经派人把天笑坊围住,进来之人都要进行搜身,搞得生意非常不好。
从灵进来的时候,往日人声鼎沸,载歌载舞的天笑坊里就没几个人。
周家少爷死在天笑坊,在还没找出凶手之前,这天笑坊生意怕是难做。
这些欢客又不是傻,寻欢作乐那也得有命去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