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我怕她醒不过。”
在靳淮南怀里,她会感觉到无比的安全感。
可是,这也不能消散,她的自责。
“这样的想法,我以前也有过。”
“嗯?”
男人拥着心爱的妻子,眸子闪过一抹凉薄偿。
“那时候,我也怕靳远寒醒不过来。”
靳远寒!
陌安西身子一怔,这还是靳淮南第一次,提到靳远寒。
虽然上次见过那人,可靳淮南似乎并不高兴提到那人的名字。
这次,他是想告诉她,她不知道的一些事么?
只见男人凝着眉,看着怀里正用不解的目光睨着他的小女人——
“那是一场意外。”
他的母亲,是一位医生。
罗马的相遇,认识了已婚的男人。
那个男人,就是靳远寒的父亲,也是他的父亲。
她和他相识美好,结合也不惧错误。
可她知道,他有妻子,虽然,他并不爱那个妻子。
生下孩子的她,因为那段时间,他不再身边,而患了抑郁症。
她从医生,沦为了病人。
没有比这个更可悲的事。
他带着心爱的她和孩子回到了靳家,以为能护她一世周全。
但始终是,抵不过命运。
他要和妻子离婚,可妻子何沁秋却是个利用身份施压的女人。
从此,她的身份变得很可悲。
养在家里的,情.人。
何沁秋在她治疗抑郁症的药里加了一些别的东西,所以,她病情越来越重。
有的时候,甚至会发疯伤害人。
靳淮南的童年,就是被靳远寒和何沁秋一直鄙夷过来的。
靳老爷子并不喜欢他,却带回了一个故人的孙子,陆少铭。
后来发生的那件事,改变了他和她,甚至是靳淮南的命运。
她有病,不断加重的病。
可她有意识,她的儿子被欺负。
那一场车祸,是她剪了刹车,是她动的手脚。
靳远寒在医院抢救的时候,老爷子查出了原因。
他不信,可她已经疯了,那不知从何处来的手枪。
她误杀了她深爱的男人。
最后,在儿子的面前,举枪自杀。
再也没有了以后。
靳远寒成为了废人,靳淮南离开了靳家,何沁秋也失去了丈夫。
他和她,靳淮南甚至不愿提及名字。
但陌安西知道,那是他的爸爸妈妈。
“那你……恨你妈妈么?”
陌安西眸子中染上点点泪光,她没有想过。
原来靳淮南的过去,是这样子的。
“我恨那个男人。”
若非那个以爱为名,却一直在伤害的男人,他的母亲,也不会成为悲剧。
一个男人,连自己爱的女人都无法保护,就是无能。
靳淮南不会是那个他,也不会。
“所以,你觉得,你亏欠靳远寒吗?”
“……”
靳淮南沉默不言,陌安西理所应当把这个理解成了默认。
可很久以后陌安西才知道,原来并不是这样。
陌安西眸子动了动,想到了沈心言还未和她说完的话——
安西,你要是觉得靳家不错,那就回……
其实沈心言是想劝她回靳家,这样靳淮南也就会回去了。
既然如此。
“老公,我们……搬回去住吧。”
却是男人眉目微扬——
“以前的公寓……”
他想说,孩子就要出生,还有小萌新也越来越大了。
以前的那个公寓,就算宽裕也不够了。
可女人,却打断了他的话,咬唇字字清楚——
“我是说,靳家。”
搬回去,并不是以前的那个拥有太多美好回忆的公寓。
而是,他真正的家。
“你想去?”
“嗯。”
她点点头,似乎很认真。
“沈心言现在这样,我们能做的,就是照顾好还在靳家的靳远寒。况且上次我看……”
陌安西对上男人深黑色的瞳孔,止了音。
她要不要把上次看到靳远寒身上的伤的事告诉靳淮南呢?
虽然之前有认定可能是沈心言做的。
但如今沈心言躺在医院不知道还能不能醒。
算了,还是先不说吧。
“看什么?”
“没什么,我现在快七个月了,平日里也不能做什么。照顾一下大哥,还是可以的。”
大哥。
这两个字,他从来没叫过。
可她,却叫出了口。
因为靳远寒是他的亲人,即便有过隔阂,也是更改不了的血缘试试。
这大概,是他最后的亲人了。
所以,她也同样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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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回靳家的第二天,小萌新就一直在叫腾。
似乎对于这个楼梯,很不喜欢一般。
尤其是大晚上在那里一直叫,怪渗人。
“No!不准叫!”
靳家的佣人还有卿姨和小兰,都似乎很不喜欢小萌新,可能太吵了吧。
就连陌安西都觉得晕了。
“对了,平日里,大嫂……是怎么照顾大哥的?”
她问了一个佣人,只见那佣人很机器式的回答她——
“太太就是喂食,擦身。”
太太。
陌安西知道她们说的是沈心言,不是她。
不过还是挤出笑点点头——
“那这段时间,我来做这些事。”
“这个……”
那佣人似乎有些迟疑,陌安西却点头:
“我可以的,在大嫂醒来前,我会一直照顾的。”
……
没有人比陌安西更希望沈心言能早一日醒来。
可沈心言似乎,并没有任何清醒的迹象。
一眨眼,就过去了十天。
医生说,半个月。
还有一周的时间,要是沈心言再不醒,那么……
陌安西不敢想。
将窗帘拉开,阳光投入这阴暗的房间。
“大哥喜欢阳光么?”
这房间似乎太死气沉沉了。
明明光线不错,总是拉着窗帘,多不好啊。
床上躺着的男人眼珠子转了转,陌安西淡笑。
经过这几天的照顾,靳远寒身上的一些伤都消散了。
除去一些已经成为疤痕的印子外。
“大哥,我今天给你讲故事吧。虽然,我讲的不好。”
平日里,靳淮南要去公司,有时候还要去医院看沈心言的情况。
所以整天就是她一个人,不过还好,还有靳远寒。
她可以说一些很好玩的事给他听。
反正她不嫌累,他听着好像,很高兴一般。
讲到一半的时候,她突然止了音。
靳远寒动了动眼,只听到女人轻微却凉薄的声音幽幽传来——
“大哥,你能原谅么?”
原谅。
原谅靳淮南的母亲,那个可怜的疯女人。
“你和他,始终是兄弟啊。”
血缘是切不断的,也是割舍不了的。
就拿琪芳而言吧,虽然嘴上说着不再管她的事。
可是始终是有关系的亲人,琪芳是动了坏心思,做错事。
但既然她已经明白了,知错了。
那陌安西就愿意原谅。
“我现在最大的心愿,就是大嫂能够醒来,你也……能够康复。这样,才是一个家。”
陌安西以为,这样就足够了。
可她没有想到的是——
沈心言醒了,就在第二天。
清醒过来了。
在家里得知消息的那一刻,她整个心都舒了口气。
可是,沈心言失忆了。
也不能说是失忆。
这是后遗症。
她忘记了这十年以来的所有记忆。
也就是,她的记忆滞留在了十年前。
那时候,她还是沈家小姐,没有嫁给靳远寒。
那时候,她每天都爱笑,因为身边有喜欢的男人呢陪伴。
那时候,靳淮南从未离开过。
“什么?这是什么意思啊?”
久涵听到这事后,瞪大了眼睛。
“我也不清楚,医生说这已经是后遗症中最轻微的了。”
“那……那现在什么情况?难道要让这个沈心言一直以为自己还是十年前的她啊?”
陌安西沉默,她就是不知道,才问久涵的啊。
“靳淮南呢?”
“他在医院。”
“他在陪沈心言么?!”
久涵再次炸毛,别那么狗血行么。
“沈心言醒来后,一直在闹,非要见他。他去了之后,才消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