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相关人员就打电话给海擎天,告知他一切准备就绪,随时等待带他到基层从事扶贫工作。
下乡的只有老海和林茹,在一切保密的前提下,他们来到了偏西部地区的一个大山沟里,这里便是黄土坎子村。
在那名扶贫干部的带领下,老海开始跟着学习如何从事扶贫工作。
那名扶贫干部作为第一书记,老海和林茹乔装打扮后,成为驻村工作队的两名成员,就此扎根在了这片大山之中。
扶贫工作繁杂琐碎,但其主要工作也就那么几项,一是党建,二是搞经济。
党建方面,老海和林茹基本帮不上什么大忙,开会学习这类工作主要是第一书记在负责,他们也就帮忙打打下手。
而搞活经济,则是老海特意要重点学习的部分。
村里年轻人或是尚有劳动能力的人都外出打工了,但凡有点本事能赚点钱的人都走了,留在村里的大多是体弱多病的村民。
在这种情况下,要想改变村里的面貌,谈何容易?毕竟靠传统种地的方式,早已无法跟上社会的发展速度了。
老海亲眼目睹扶贫干部不辞辛劳,跑到市里农科院找到专家,四处打听、了解,寻找适合本地生长的经济类作物,最终确定了中药材。
之后又通过向市里申请项目资金,带着留在村中的老弱村民从小规模试种药材开始,不断改良品种,淘汰那些不适合的。
等到培植出优良品种后,又挨家挨户苦口婆心地劝说村民跟着试种,再逐步扩大种植规模。
就这样,一步一个脚印,愣是将一个贫穷落后的黄土坎子村慢慢变成了富裕村。
当然,种植业这种产业很大程度上要看天吃饭,有赚的时候自然也有赔的时候。
一旦赔了,自然也会有村民埋怨。
老海夫妻俩就看到扶贫干部一家一家地去做解释,耐心地做思想工作,那真可谓是操碎了心、磨破了嘴,身体都快累垮了。
老海也曾疑惑地问过扶贫干部,这么执着到底是为了什么?那位扶贫干部的回答质朴而又充满力量,让老海深受感动。
他说:“在扶贫的路上,我们国家不会落下一人,这是我们扶贫干部的使命。
老百姓的情绪我能理解,他们穷怕了,好不容易去年看到点收益,今年因为天气原因赔了不少,他们怕手中好不容易攒到的钱又都打了水漂,他们是没有抵抗风险的能力啊。
所以他们骂我,误解我,我都能理解,换作是咱,去年赚了大钱,今年又都赔进去,心里也不好受啊。
可是,不能因为只赚了一次钱,或赔了一次钱,就认定以后都这样啊,我们的日子还要过下去,一次钱赚得再多也有花完的时候不是?
我们为什么要扶贫?这背后有着深远而伟大的意义。
扶贫,是缩小贫富差距、促进社会公平正义的关键举措,是实现共同富裕的必由之路。
在这片广袤的土地上,不能让任何一个地区、任何一个人掉队,要让每一个公民都能享受到国家发展的红利,都能拥有追求美好生活的权利。
对于黄土坎子村这样的贫困地区而言,扶贫工作更是改变命运的曙光,它承载着村民们对未来的希望,是打破贫困代际传递的有力武器 。
所以,我们的工作就是给村民们带来一条致富的路,让他们可以在这条路上坚定地走下去,将来我不在这里工作了,他们依旧可以致富奔小康。”
老海怔怔望着扶贫干部在暮色中挺拔着身躯挨家挨户走访的身影,耳畔回响着方才那番话。
山风掠过晒得黝黑的药田,卷起几片枯叶,他忽然觉得胸腔里有什么东西在震颤。
修真界常言\"道法自然\",可他修了近百年才明白,自己从前悟的\"自然\"不过是天地灵气运转的轨迹。
此刻脚下龟裂的黄土里萌发的新芽,乡亲们粗糙掌心里攥紧的种子,才是真正的生生不息之道。
扶贫干部说\"不能让任何一个人掉队\",这何尝不是另一种道?修真者总爱说逆天改命,可凡人改命又何须惊雷闪电?一株草药破土,一袋米粮入户,千万个日夜的坚守,同样在书写撼动天命的篇章。
他摊开手掌,看着常年握棍的虎口处新磨出的茧子。
从前斩妖除魔时总觉霸气纵横便是荡平世间不平,如今方知真正的\"斩\"不是劈开山岳,而是劈开蒙昧与绝望;真正的\"平\"不是削平峰峦,而是填平命运沟壑。
修真者以千年为春秋,可凡人只有短短数十载寒暑,他们等不起天道的垂怜,等不起机缘的施舍——而自己此刻躬身的姿态,或许比任何腾云驾雾都更接近\"道\"的真谛。
林茹轻轻将水壶放在他手边,老海抬头望见妻子鬓角沾着的草屑,突然笑出了声。
原来最上乘的炼心术,不是在洞府闭关,而是在与众生同耕同息。
当他学会为某个老农多收了三斗药材而欣喜,为某个孩童穿上新衣而宽慰时,道心早已在红尘烟火中淬出了温润的光。
……
随着时间的推移,在老海、扶贫干部和全体村民的共同努力下,黄土坎子村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里是他炼心的开始,只要兰风没有招回,他会一直做下去……
要说海擎天是火爆的脾气,那么司徒崖就是个急脾气。
他的入世炼心比较特别,兰风给他所指的方向是——去当个算命先生……
那一日,司徒崖的算命幡刚在南方一座小城南市支起来,青布上\"铁口直断\"四个字就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他烦躁地按住幡杆,指节发白——若非兰风告诫他不得使用魔元之力,自己锁住了九成修为,这杆破竹竿早该化作齑粉。
\"这位先生...\"颤巍巍的声音传来,裹着靛蓝头巾的老妇人攥着卦签,\"我家雪团三天没回来了...\"
司徒崖神识瞬间扫过方圆十里,刚要开口说城西破庙,耳边突然响起兰风的千里传音:\"用眼睛看,用耳朵听。\"
他略一惊便收回神识,盯着龟甲上歪歪扭扭的裂纹:\"申时三刻,往东南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