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时序幻想过很多次和陆白远重逢的画面。
他想陆白远可能会生气,可能会冷漠,甚至有可能会恨他。
但那都是他们两个人的事情。
他可从来没想过,会在这样一个被迫和人官宣的现场被陆白远直接围观,并且这男人似乎也不打算说任何话,只一味地等他的回应。
“陆总,之前听说您和方先生十分亲密,似乎是情侣关系,面对眼前这一幕,您有什么想说的?”
“陆总,请问您和方先生是否曾经交往过,听说您还带他回老宅,所以你们两个是在认真交往吗?”
“您对方先生召开这样的发布会,还公开携带男伴这件事有什么想法吗?”
“您是否觉得自己被背叛了,要和方先生解除恋人关系?”
一句一句问得都极为犀利刁钻,听得方时序心里都难受,这些小报记者平日里看到陆白远都是绕道走的那批,如今就是因为自己开的这个发布会,他被这些小人物话筒都要怼到脸上了。
问得全是一些杀人诛心的问题。
方时序不由地张嘴要出声,被黎雾狠狠踩了一脚。
他转头看向黎雾,才发现黎雾眼神变得锋利起来,和之前不一样。
方时序下意识觉得,如果他当众说和黎雾没关系,恐怕下去之后黎雾就会对淘淘做些什么。
而他不可能24小时盯住黎雾。
他可以随便打黎雾,但是黎雾这奇奇怪怪的占有欲绝对不能挑战。
他抿住嘴唇,最后还是没说话。
陆白远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我只有一句话。”
所有的话筒都对准了他。
陆白远一字一顿地说:“想嫁入陆家,这些小状况总要学会自己处理。”
所有人都爆了。
“陆先生,您是说,尽管方先生在发布会上和其他男人举止亲密,您还是决定让他嫁入陆家?”
“这是您对方先生的爱和妥协还是利益婚姻无法解除?”
“陆先生,听说你对挑选伴侣很是严格,您为什么会选方先生这样——”
陆白远完全没有看这些提问的记者,而是隔着遥遥人海看着站在发布台上方时序。
那目光里没有质疑没有仇恨,而是曾经方时序最熟悉的满目温柔。
*
“咣当。”黎雾狠狠地撞在了卫生间门上,整个人都被打得惨兮兮的,但还是咬牙带着笑容看着方时序。
方时序完全无视他的眼神,这种明显脑子有病的眼神比方念那个全世界对不起我的眼神还是好那么一丢丢的。
“那个陆白远脑子是有问题吗?都这样了,他还不跟你一刀两断。”
方时序不搭理他。
黎雾还在那里说:“他肯定是害怕,害怕你和他离婚分他一半财产。”
方时序说:“你能出去了吗?厕所也跟着,你是怕我跑吗?”
“呵呵,或许你就不要淘淘了,人心总是难测。”黎雾冷笑着又把手铐拿了出来要给方时序戴上,“我不觉得一只猫它可以一直拴住你,方时序,更何况它也没几年好活了。”
方时序不说话,他觉得没办法和黎雾沟通,这个人有点疯,脑子也不是很正常,人在他眼里都不算什么,更何况淘淘。
黎雾还说:“你跟他离婚,跟我领证,我就把淘淘还给你。”
方时序冷笑:“陆白远要是不同意呢?”
“那你——”
“那我法院提起诉讼,然后过一个冷静期,再走一下流程,一年半起步,你等得了,淘淘等不了,或者我给你点钱,你要多少都行。”
“你肯为一只猫付出这么多钱?”黎雾冷笑,“我不信。”
“当然,你要多少我给多少,只要我有。”
“你接到了淘淘,难道还会放过我?”
“我现在也不会放过你!”方时序直接抓着黎雾给了他几拳,有一拳正打在太阳穴上,黎雾直接晕厥过去,软软地躺在地上。
“傻逼。”
方时序把他手机抓过来,翻来覆去地找,还是找不到什么东西,这家伙删的真干净。
正在那里查东西呢,突然有人在身后把他一把拥在怀里,方时序以为是黎雾没有晕,下意识回头就想打人,结果转头一看,愣住了。
“……陆先生……”
陆白远一言不发把他直接抱上了洗手台,低头就吻上了上去。
方时序不敢说话。
他欠陆白远的太多。
嘴巴被咬破了也不敢吭声。
骨头被捏得生疼,陆白远的粗暴让他感觉到了一丝委屈,但又为自己感觉到羞耻。
陆白远都瘦成一把骨头了,他欠这个男人太多。
衣服的撕裂声传来,方时序微微闭了眼,心里想,还好这卫生间卫生做得好,刚刚还消过毒……
但是这陆先生怎么还咬人?
之前的相处过程中陆白远把温柔发挥得有多极致,如今他就有多粗暴。
他不光动作粗暴,说话也粗暴,把方时序的下巴都要捏碎了,非要让他回答,他爱的人是谁?
方时序迷迷糊糊说自己爱的是陆先生,连着说了好几遍,就感觉男人的动作终于温柔了一些。
陆白远似乎对他恨得咬牙切齿:“知道回来了?”
天不怕地不怕的方时序这会儿眼角也是挂满泪水,软哒哒地说:“想你了……”
他刚刚被折腾得够呛,才GEt到这男人,其实吃软不吃硬。
“我不信。”
“真的,真的想你了。”
说一遍,对方动作轻柔几分。
这么管用的吗?
但是挡不住次数多啊!
被翻过来覆过去折腾了几遍,方时序才发现地上还躺着一个昏迷不醒的路人甲。
方时序:“地上……”
“让他看。”
“他晕了!”
“怎么你还要救他?”
方时序腰间一凉,马上求饶:“不不不,我是害羞,我不是替他求情?!”
陆白远面无表情地把人一拎,丢到了卫生间,用拖布抵住了门。
方时序:“……”
“还有心思担心别人?”
方时序:……
好么,这男人真的是陆先生吗?怎么感觉被什么醋坛子夺了舍?
虽然已经打定主意回来之后任由陆白远处置,自己什么都不会说,默默承受就好了。
但最后他还是没忍住,掀着衣领子指着自己满身的淤青:“你是疯狗吗?”
陆白远眼神一亮。
方时序默默地把扣子穿好:“陆先生,冷静一点,都几次了?再来我就真的死这里了。”
“跑够了,肯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