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声鼎沸的酒吧里,灯光伴随着动感的音乐疯狂地舞动着,舞池里的男男女女疯狂地燃烧着自己内心的热情。
方时序捧着保温杯里的枸杞茶默默地缩在角落里,给自己耳朵加了一副耳塞。
坐在他对面一个金发碧眼的青年看到之后十分不解,操着一口不流利的普通话嚷嚷:“不是吧,方,我听说你们国家,只有上年纪的老人,老人才喝这个——”
方时序喝了一嘴枸杞,默默地吐到了纸巾里,面无表情道:“我只是认识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而已。”
天知道,他刚刚到国外的时候,那简直跟撒了欢了哈士奇一样,就是给他个雪橇,他也能跑出八十迈的速度来。
什么蹦迪啊烈酒啊彻夜宿醉啊赌城之夜啊——他都玩遍了。
而且这里的人似乎都对东方的男孩很感兴趣,他本来就是在那里随意地喝喝酒,看别人赌赌钱。
结果就有人说:“你手指这么漂亮,来帮我们发牌吧?”
眼神暧昧得路人都要被电死了,外国人就是这么直白,喜欢谁直接放电,看看能不能通电,能通电就是干柴烈火。
方时序本来想拒绝了,但是目光落到牌桌上的一个男人身上时,他愣住了。
陆先生?
不,不是他。
那人不过是和他一样的发型和装扮,气质温润有点相似而已,眉眼也不是那么像,但方时序可能是喝多了,就是在那一瞬间把他认成了陆白远。
他眼圈就有点酸涩。
刚刚一个恍惚,他以为这个男人会走到自己面前,皱眉拉着他的手腕说:“在外面玩够了吗?跟我回家!”
方时序知道他们两个再也不会有那样亲密的对话。
他毁了陆云凡,哪怕陆家后面拿钱给他找补回来,但陆老爷子也不会再让陆云凡触碰一丁点家族事务了。
这个继承人算是废了。
以陆云凡的心性,遇到这种事,可以说是这辈子就没戏了。
陆白远怎么会原谅他?
虽然无数次告诉自己不要再想陆白远了,他在这里玩得也很开心,甚至开始考虑定居的问题,但在看到那个男人的瞬间,他知道,他还是想家的。
男人察觉到了他在看自己,很温和地笑了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方时序就点头了,走过去给他们发牌。
修长白皙的手指在纸牌间滑动,让人赏心悦目,而发到那个神似陆白远男人手里的牌,统统都是好牌。
拍短剧的时候,因为剧情需要,方时序学过一阵子推牌九,并把洗牌的功夫练得炉火纯青。
现在终于派上了用场。
男人在方时序的暗中帮忙下疯狂赢钱,看向方时序的眼神也日渐热烈:“少年,你是我的福星。”
方时序笑而不语。
这模样让在场的人都咽了一口口水。
这神秘的东方少年简直全身都是该死的魅力。
一直到凌晨,输的人大喊晦气,转身走了,方时序也放下扑克牌转身要走,结果被那男人拉住了。
男人的外套也很适时地落在了他身上:“外面冷,穿上这个。”
方时序说:“我不冷,而且我家就在附近。”
“骗人的吧,你一看就是来旅游的。”男人暧昧地揽住了他的肩膀,“少年,你叫什么名字?我叫康涛。”
方时序:……
谢谢你的自报家门,一听名字我就清醒了。
“康先生,麻烦你放手,我要回家了。”
他要把外套还给康涛,康涛却没收:“我已经很久没见过同胞了,能和我一起喝一杯吗?告诉我国内的发展和新鲜事情,我很想听。”
或许是因为他像陆白远的那个瞬间,也可能是因为他温柔的声音让方时序怀念,方时序就留了下来。
然后,他喝大了。
康涛更是喝得脑子都不清醒了,前一秒还说他明明喜欢男人,但是传宗接代压力好大,他们这个圈子都很在乎继承人。
方时序问他有多少家产要继承,康涛说一百万啊!
方时序:“美金?”
康涛看他的眼神充满了惊恐:“一百万人民币还不多吗?”
方时序不说话了。
这么点家产买套房子都不够,还能扯到继承人这话题上?确定不是长辈想逼婚所以给你画的饼?
康涛听到后面一拍桌子:“对啊!肯定是着急我结婚啊!”
然后他一把拉住了方时序的手:“少年,跟我结婚吧!”
方时序即使喝大了也觉得这事不靠谱:“别闹!”
康涛说:“就结一晚上,明天你后悔了可以申请无效婚姻啊!”
赌城之夜的狂欢之夜会诞生很多夫妻,因为那里领证简直太简单了,填上一张表,然后随便拉个路人做公证人,就结了。
很多人在那里喝晕了脑袋,第二天发现自己已经是已婚人士了,身边睡的人还不认识。
想离婚也很简单——当然方时序没走到离婚这步。
方时序刚开始就没想这事,就说康涛有毛病,康涛也没说啥,俩人继续喝,结果喝到后面就喝大了。
他真的看着康涛像陆白远。
康涛也说:“试试呗,试试呗,不行就申请无效就行了!”
方时序被生拉硬扯地过去了,他脑子不太清醒,一会儿知道他是康涛一会儿又觉得是陆白远拉着他去结婚。
结果进屋他马上就清醒了。
不光是他自己良心发现,不能这么随随便便结婚。
还有工作人员说他是已婚人士。
已婚?怎么可能?他可没结过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