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在国外的赵之云最近总有些心神不定,但自从母亲离完婚,一家三口到了国外之后,一切都在变好。
憔悴的母亲慢慢地被治愈,脸上重新洋溢出美丽的笑容,弟弟运动好学习成绩也好,前几天把女朋友都带回家了,一个很漂亮大方的华人女孩。
公司也运营得十分不错,最近和国内最大的陆氏集团合作,如果成功的话,公司就能再上一层楼。
他的预感在下午的时候得到了验证,他接到了一个来自于国内的电话。
对方是一个声音干净的男生,十分详细地描述了赵惠泉在国内的近况,并表示如果没有人来救他,赵惠泉命不久矣。
“你是谁?”
对方没有回答,让他自己找人打听,但是一定要快。
赵之云挂了电话之后,心情变得十分糟糕。
那个男人的事情他根本不想提及,如果不是他,母亲不会受伤成那个样子,也不会被那个心机女人逼到国外来。
他恨自己的父亲,但他想到小时候父亲对他的温柔和爱,心情又十分复杂。
而打电话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声音倒是很好听,像极了他上学时暗恋过的小学弟,让他在那一瞬间回到了青春时代。
他还是决定派人查查看,就算不为父亲,也要为赵家这些年积累的家财,绝对不能便宜了那个第三者!
*
方时序挂了电话之后,便下楼去买了些东西。
他也不知道老爷子喜欢什么,在商场里挑了半天,买了一条纯手工编制的羊绒围巾,保暖又轻巧,花纹也十分大气,感觉很适合陆老爷子。
第二天一大早,他给老宅的管家打了电话说要去看看陆老爷子,看老爷子方便不方便。
管家似乎很开心,让方时序随时过来。
方时序做了许多家常菜带了过去。
他过去的时候,老爷子正在花园里晒太阳,而在身边陪着他的,竟然是陆云凡。
陆云凡送到老爷子手里一杯热水,声音带了哀求:“我真的很想自己掌管公司,有舅舅在,我永远出不了头,您给我一个机会吧!”
陆老爷子:“怎么,你在陆家长这么大,就只学会出头了?你这心性到底跟谁学的?目光短浅!”
陆云凡被骂蔫了,但是转头又看到方时序,眼里的惊喜根本藏不住。
“时序,你怎么来了?你是来找我的吗?”
老爷子看了他一眼:“怎么也是你长辈,说话注意点。”
陆云凡嘀咕:“可他是男的,我总不能叫他舅妈吧?”
“那叫叔叔。”陆老爷子盯着他,眼神里十分不满。
陆云凡不想叫,但不敢跟陆老爷子硬呛:“方叔叔。”
方时序笑了笑,把礼物送上来:“您别开玩笑了,我怎么好做云凡的长辈。”
陆老爷子说:“怎么你不打算嫁给白远?”
方时序噎住了。
他就是客套一句,在长辈面前装个乖,怎么对他给他抛出来这么一句死亡提问?
他呃了几声不知道说什么,竟然还是陆云凡解的围:“您说什么呢?这事舅舅都没提,咱们提出来不是让时序难堪吗?”
老爷子就啊了一声,有些失望的样子,拉着方时序的手说:“好孩子,别怪我,我就是着急白远这孩子也不找个伴,这眼瞅着三十了——”
方时序:“……您说他多大?”
老爷子干咳一声:“二十六,二十六,周岁才二十六!”
方时序忍不住笑出声来,老爷子意外地很有趣。
陆云凡见老爷子开心,自己话也多了:“时序你来的正好,老爷子今天一大早就没胃口,我劝了半天也不吃饭,不吃早饭对身体不好的。”
方时序就说:“今天我带了些我做的饭菜,老爷子尝尝?”
刚刚还没胃口的老爷子起来就往外走:“谁说我不吃,我就是刚起来没胃口,现在我就饿了。”
方时序跟在后面,却被陆云凡拦住:“时序,你——”
“喊叔叔。”方时序面无表情地说。
“你不是说不用叫吗?!”陆云凡十分有挫败感,喊了方时序叔叔,以后他怎么下得去手?
“刚才老爷子在,现在他又不在。”方时序依旧面无表情。
陆云凡不肯叫,垂头丧气地跟在方时序身后,心里百爪挠心。
方时序什么时候这么会拿捏人了,昨晚一句话让他兴奋了大半夜没睡,天还没亮就跑到老宅求老爷子给个机会。
结果刚刚一句话又把他打落谷底。
“时序,你还喜欢我吗?”他低声地跟在方时序身后问。
方时序在前面走的飞快,并没有回答,陆云凡不知道方时序有没有听到,却也不敢再问。
餐厅里,老爷子食欲大动,吃得十分开心。
方时序做的饭菜清淡又可口,都是健康食材,还考虑到老年人味觉不灵敏,稍微重口了一点点又不会太过分影响到健康。
陆老爷子吃了两碗小馄饨一个蛋黄肉粽还嫌不够,那份腊肠炒荷兰豆马上就要见底,黄米粘豆包又塞了几个进嘴里。
管家忙拦着:“老爷子,少食多餐。”
“怎么着,不吃也管我,吃也不行?”
管家哭丧着脸,可老爷子你要么好几顿不吃,要么一顿吃好几顿饭的量啊。
方时序就笑:“爷爷您喜欢吃,我下次还做了送来,不要撑到。”
陆老爷子这才意犹未尽地放下了筷子。
“还是这孩子懂事,”眼睛斜着陆云凡,“你一天天的不是要这个就是要那个,和你妈一个德行,过几天老宅都要被你们拆了带走了。”
陆云凡很冤枉,却不敢辩解只能赔笑。
吃完饭,方时序陪老爷子在花园里散步,随口闲聊,说起自己小时候的朋友。
“有个邻居哥哥叫郑虎的,他家为了他上学买了一套昂贵的学区房,但是那房子成了烂尾楼,他们没办法住下去,却又要还房贷,只好搬到了……搬到了很旧的小区。
当时他们家吃鸡蛋都要掺一些水,然后摊成最薄的鸡蛋饼吃,这样好像感觉能多吃一些似的,他总是把他的鸡蛋饼偷偷拿给我。”
“这样的朋友最珍贵了,人长大了,有钱了,就交不到了,这孩子现在在哪里?”
“我不知道,我回家之后,他们刚开始还找我玩,后来……他们搬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