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时序低头看着手里的柠檬水，轻轻地叹了口气：“陆先生，您不是应该恨我吗？”
陆白远：“不恨。”
喜欢的很。
方时序又问：“我……这么说陆云凡，您也不恨。”
陆白远说：“他配不上你。”
“您不问我为什么这么说吗？”
“你怎么说我都不意外。”
方时序不说话了。
他想不通，陆白远怎么会这么说自己养大的孩子？
他不是很在意陆云凡吗？也是因为陆云凡，他对自己很好，好到了超乎想象。
他喝了一口柠檬水，这水里放了蜂蜜，但喝起来很是苦涩。
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喝了一杯苦苦涩涩的蜂蜜水，他就心里觉得有很大的遗憾。
也不知道在遗憾什么，不过是一杯蜂蜜水而已。
他对陆白远说：“抱歉，给你们带来了麻烦，我……先走了。”
放下蜂蜜水，他再次道谢，说蜂蜜水很好喝。
出了酒店，他有些浑浑噩噩的走在路上，就听到身后有人在按喇叭，方时序别过头去，看到刘源开着车在路边对着他笑。
“陆总让我送您，方先生，上车吧。”
“不必了，谢谢你，我不用了。”不想再占陆白远的便宜。
接下来陆云凡也不会善罢甘休，曾经陆白远是他的助力，但未来可能就是陆云凡的助力了。
刘源叹了口气，下了车来：“方先生，陆总叮嘱我一定要送您回去，请不要让我难做吧，不过是送您回家而已，您把我当代驾司机不就行了。”
方时序又说：“我不懂。”
他真的不懂陆白远这是在做什么。
刘源说：“什么懂不懂的，只是送您回家而已。”
他倒是挺执着，知道说服人只抓着一个重点说。
方时序就上了车，刘源见他还在发呆，忍不住说：“方先生，这话虽然不该我说，但我觉得还是要解释一下。”
“我们陆总话少，有什么心思也不爱说出来，所以很容易让人误会，他一直都对您很好，不是吗？”
方时序不说话，靠在车座后背上看着车顶。
从今天开始，就不会了。
*
回到了巨海，张文杰他们还没回来，方时序给他们发了消息，说自己不太舒服，先回来了。
张文杰直接打电话过来：“你们刚刚演出好多人以为是真的，都炸了呢！哎呀吓死我了，你怎么演个渣男啊，这要有心人拍走了，得怎么黑你啊。”
方时序心想黑不黑他也要抓住那个机会，他不能把复仇的指望全都寄托在陆白远身上，总要自己拼命往上爬才对。
毕竟陆白远对他的好，建立在一个很薄弱的基础上，就是以为自己和陆云凡在一起。
他去洗了把脸，就去网上看了看最近的动向。
《今夜无人生还》已经开始发出去一些花絮了，反响很好，尤其是方时序演的那个角色。
网友1：卧槽，这小哥哥真的是神仙颜值，之前谁说他p图严重的？尼玛这都动起来也很好看，难道还能p视频？
网友2：楼上的你不懂了吧，这视频也可以一帧一帧修的。
网友3：他要是什么大咖，花钱让人修视频我还信，但这种小透明，他想修，节目组也不带给他修的好吗？
网友4：就算是真的修视频，他能修一辈子也行啊，他修一辈子我就爱他一辈子！
网友5：我现实里见过他，人品不咋样，长得也不好看，最近是不是整容了。
网友6：不是说他是学生吗？整容那么长恢复期，肯定马上就被发现了，而且我看过他之前照片，除了黑点瘦点，没什么区别啊——
十个帖子八个在讨论他，剩下两个在讨论他和轩辕亦欢的cp。
这个角色，陆云凡不会放弃的，今天他让陆云凡吃瘪了，明天他就会讨回来。
陆云凡一定会回来。
他把手机放在一边想继续看看脚本，结果一连接了三个电话。
一个是钟丽莹的，她十分兴奋：“我认识个导演，看了你的花絮和短片，他说有个男二号想让你演，不是坏的那种，是很情深很吸粉的那种！！方时序，你熬出头啦！我把试镜的时间和地点发你，一定要哦，不要迟到。”
方时序道了谢，又接了张文杰的电话：“我跟你说，刚刚那事都炸裂了，方念真的当场跟人说你是个渣男诶。”
“哦。”
一点都不意外，方念要是不趁机做点什么那才有趣呢。
“在场的人也就郑导帮你澄清了几句，其他人都不吭声的，真是没良心。”
“嗯。”
“但是你猜怎么着？陆总见大家都在讨论这件事，直接拿出了监控录像，证明了你的清白，还说王总那几个人简直不知所谓，只会祸害新人，取消了给他们的投资。”
“陆先生做的?！”
“你看看你，我说别的你都没兴趣，说到陆总你就这么大反应，你俩是不是有点什么事啊？”
方时序沉默了。
第三个电话是陆白远打来的。
方时序做了几个深呼吸才接了他的电话。
陆白远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温柔：“有人在晚宴上抹黑你，我帮你澄清了。”
方时序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哦，没事的……他们抹黑也没关系，澄清的时候会有大反转的不是吗？”
“那样确实效果会会更好，但你会过一段苦日子，新人总是不好熬。”
陆白远说：“晚上我回去会晚，你早些休息，明天还要拍戏。”
挂了电话，方时序整个人都茫然了。
陆白远这是要干什么？陆家的日子不过了吗？
……
半夜，方时序默默睁开了双眼，看着天花板发呆。
他算是看出来了，陆白远哪里是个总裁，他就是咖啡，自己只要碰到他，那简直就没法睡。
想睡都睡不着！NNd！
方时序忍不住在心里爆了粗口。
找了一本小说点了听书，就丢在床头听着。
在听到小说里讲：“刘岳峰怎么都想不到，他都这样对周慧了，周慧还是一如既往地对他好，甚至每日三餐都亲力亲为，难道周慧就爱他爱到这个地步？那他还真是有魅力啊——”
方时序心想：你丫有的不是魅力，你丫有的是一颗患病的大脑。
他就这么默默地听着书，直到听到隔壁传来的开门关门声，困意才袭上心头。
隔音不好，但助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