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处伤口都被处理完后,陆白远贴心地给了方时序一颗止疼片:“疼的厉害就吃一片,今天晚上怕是不好过。”
方时序身上的伤虽然都是皮外伤,但伤口深浅都有,并且不少,怕是疼起来也挺遭罪的。
但是他没有着急吃止疼片,而是抬眸静静地看着陆白远。
那眸子里有好奇,还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依赖。
他想问,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但是下一秒陆白远的话突然让他冷静了下来。
陆白远问他:“你和云凡吵架了?”
方时序沉默了,他默默地把自己搂住了自己的膝盖,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我清楚他是什么样的人,如果他欺负你,你便告诉我。”
方时序弯了弯唇角,从自己的膝盖上抬起一点点头:“陆云凡怎么讲?”
“他说你又在跟他使小性子,还跟别……你今天是怎么弄成这样的?”
方时序低头不说话。
“不想说?”
嗯,方时序想,不想说。
连亲生父母都没办法接受他的经历,告诉陆白远只会把看起来唯一站在自己背后的人赶走。
陆白远表情严肃:“你今天的伤很严重,如果你有什么后顾之忧,可以告诉我,放任不管日后可能会出大事。”
方时序还是说没事,并解释道:“您放心,我的伤和陆云凡没关系,不会牵扯到陆家。”
而陆白远听到这句话之后,似乎想说什么在,最后别过头没有说。
方时序觉得自己已经知道对方想说什么,便主动发问:“你们就这么放心让我和陆云凡交往?都不查查我的底细?”
他可是在贫民窟待过的,和那些游手好闲的小混混经常混在一起,他和父母断绝关系,欺辱亲弟弟,处处和他作对,还偷家里的钱。
应该都已经从方家打听出来了吧?
“嗯,你这些年挺不容易的。”
说着,他把熬好的粥端了过来,看着方时序包着纱布的手:“能吃吗?”
方时序摇了摇头,他有些懵。
所以陆白远知道他的过去?不在乎?
是不是亲外甥?
见方时序只摇头,陆白远还是坚持盛了一点。
方时序没什么胃口,刚刚的血腥味仍在鼻尖环绕,刚刚的牛奶也只喝了几口,感觉粥吃不下去。
结果却看到勺子直接送到了他的嘴边。
方时序:“?”
陆白远:“不能吃就我喂你。”
方时序:“……”
他本想说自己是吃不下去,陆白远以为是他的手不方便所以不吃。
但是鬼使神差地没有说话,而是张开了嘴。
熬得浓稠香糯的小米粥进了口,米粒黏黏糯糯的,入口格外地香。
“我自己来。”
陆白远没说话,但是动作说明了一切,他没打算让方时序自己吃饭。
方时序默默地张开了嘴。
他竟然有了胃口,就这么吃了一碗。
“还要吗?”
方时序摇头,这次是真吃不下去了。
陆白远就去洗碗,他默默地看着陆白远的背影,心里想,陆家的当家人,不像是个精通厨艺和家务的人,今天竟然看到了他另外的一面。
有些意外。
感慨持续了五秒钟,陆白远把碗摔碎了。
方时序:……
摔了碗的陆白远没有出来,似乎还很淡定地关上了门。
然后就听到里头又发出一声脆响。
最后方时序有点听不下去了,默默地站起身来,过去敲了敲门。
“陆先生,需要帮忙吗?”
里面安静了几秒钟,然后传来陆白远波澜不惊的声音。
“没事。”
里面果然没声音了,方时序还是不放心,趴在门上偷听,但是听了半天也没听到什么动静,好像听到陆白远在打电话。
但是说的什么内容,他听不清。
只能再趴得近一点,近一点——近……
门突然开了,他直接栽了下去,被陆白远一把捞住,拎好了放那里:“做什么?”
另一只手把门带上了,方时序隔着他的肩膀完全没看到里面是什么场景。
“我,我看你需要不需要帮助。”
“不需要。”陆白远面无表情地说道,催促方时序去休息:“早点睡。”
方时序只好回到床上。
但他毫无睡意,盯着手机发呆。
今天他把陈之岚打成那个鸟样子,还烧了他的车,他不会一点反应都没有。
他没有报警,不过他拍了全程,如果陈之岚报警,那他们就一起进去。
陈之岚显然没有,他没敢报警。
但他不会没有动作的。
此时,门外传来了疯狂的敲门声,伴随着男人骂骂咧咧的声音:“方时序,给我滚出来!”
方时序:果然来了。
真是换了地方住也没完没了。
他看向陆白远,陆白远正在看着厨房,注意到方时序的视线,又看了看门口。
“我去开门?”
“不必了,麻烦您去卧室里等一会儿吧,这都是私事,我不想牵扯您进来。”
陆白远很配合地进了卧室,走之前把厨房门反锁了一下。
方时序:“?”
不过没来得及细想,门外的敲门声越发急促,他便在屋里找了根棍子,拎着开了门。
不过意外的是,门口站的不是陈之岚,而是方念和一对陌生的中年男女,两人都虽然穿着名牌,戴着名表珠宝,但鼻孔朝天,满脸褶子。
一看就是中途乍富。
看到方时序,方念先一步上前把门顶住,轻声说:“哥哥,之岚说你……你把他车给烧了……”
背后的女人已经忍不住叫嚣起来:“小念,你跟这种人客气什么!?”
说完就是一串国骂,一边骂一边往前冲,方念象征性拦了一下,就哎呀一声被扒拉到一边去了。
那女人冲了过来,抬手就去抓方时序的头发,然后方时序默默地把手里的棍子拎了出来。
那女人手刚要触碰到方时序,方时序就一棍子打她手腕上,她疼得嘶一声,换了另一只手来抓。
然后方时序又戳她手。
他不打女人,但女人想打他也不行。
就这么来来回回招呼了几次,女人的手腕子已经肿了,她简直气疯了。
“你这个小瘪三,把我儿子害成那样,怎么还敢打我?”
原来是陈之岚的父母。
陈之岚属于贫困的家庭飞出来的凤凰,如今受了伤,有可能工作都要丢,他爸妈根本受不了。
必须要方时序赔偿!
见陈母没有讨到便宜,陈父怒吼一声扑了过来,被方时序一脚踹在膝盖上,直接跪在了地上。
方时序:“乖。”
陈父咬牙骂道:“你这小兔崽子!你——”
陈父试图爬起来,但是每次刚爬起来,都被方时序一棍子拍回去了,陈母又来扶,结果夫妻俩在地板上来来回回起起伏伏愣是没再起来,脑袋也被敲肿了。
“大半夜的不睡觉,跑我家来陪我玩打地鼠,弟弟你真是好兴致。”
两口子被打的嗷嗷大叫,坐在地上也不起来,眼睛却一直往方念那里瞅,而方念身上背了一个平日里不怎么会背的包,缩在后面一脸害怕的样子。
不对劲儿,方念可从来不会背包,因为他的东西一直都有备胎给他拿,一个备胎两只手两个备胎四只手四个备胎八只手八个备胎……嗯,算算。
跑题了,咳咳。
总之,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