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欣怡听后大惊失色,声音都有些颤抖:“什么?常海江杀了他老婆?这怎么可能呢?你怎么知道的?你刚才是不是和他老婆尤美丽在一起?”
华长利微微叹了口气,解释道:“郝书记,你可别怪我心狠。今天晚上我约了尤美丽,本想从她嘴里套出常海江昨天晚上对张铁江做的坏事。还真让我问到了,昨天晚上,胡大江和常镇长两个人把张铁江约到山海情喝酒,他们俩不停地撺掇张铁江自杀,说是能为他儿子赢得一大笔动迁款。
张铁江还真就听了他们的话,留下了那份遗书自杀了。现在看来,就算我们给张铁江的家属补偿一些钱,让他们满意,我们也算是赢了。常海江杀了自己老婆,他彻底完了。我们再提起诉讼,告他诬告我们,或者说张铁江是被他唆使自杀的,他这次在劫难逃!”
郝欣怡听得一头雾水,打断了华长利的话:“你等等,你说的这些我一时半会儿没听明白。这样,我现在去小妹那里,她刚才给我打电话,担心我的情况。我现在就过去,你也一起过来吧,咱们见面再详细说。”
华长利欣然答应,挂断电话后,心里一阵畅快。他暗自想着:“常海江,你个该死的,平日里坏事做尽,机关算尽,如今终于逃不过法律的制裁!”
华长利发动车子,朝着约定的地点驶去。一路上,他的心情格外轻松。回想起这段时间经历的种种,从被常海江诬陷,到努力搜集证据,再到如今常海江自食恶果,一切都像一场惊心动魄的噩梦。刚结束和郝欣怡的通话,华长利的手机突兀地响了起来。他拿起一看,来电显示竟是镇长郑国强,不由得微微皱眉,略作迟疑后,按下了接听键。
电话一接通,郑国强声嘶力竭的质问便如炮弹般袭来:“华长利,到底是怎么回事?常海江把他老婆打死了,你就在现场,你怎么能在现场?”那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震惊与愤怒,震得华长利的耳膜都微微发疼。
华长利不慌不忙,轻笑一声,沉稳地回应道:“郑镇长,如果说我在现场,这说法不太准确。我刚好打算去常海江家,到那儿的时候,就看见他家门口停了一辆救护车,有人正把常海江的老婆从里面抬出来。”他的语气波澜不惊,似乎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郑国强显然并不满意这个回答,顿时气急败坏地吼道:“这个节骨眼上你居然还往常海江家里跑,你到底想干什么?”话语里满是斥责与怀疑。
华长利依旧保持着冷静,不紧不慢地说:“郑镇长,我觉得您现在问这个不太合适。您更应该关心的,是常海江为什么要把他老婆打死才对。”
他巧妙地将话题引开,试图让郑国强关注事件的核心。
郑国强闻言,顿了一下,紧接着问道:“你知道常海江为什么把他老婆打死?”声音里带着一丝急切与好奇。
华长利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是因为常海江怀疑他老婆跟我有不正当关系。就在刚刚,我确实和他老婆尤美丽在一起。我让尤美丽帮我调查,昨天晚上胡大江跟常海江两个人到底对张铁江使了什么手段,让张铁江就这么自杀了。”
郑国强心里这个恨,他就知道常海江斗不过华长利,但常海江就是逞能,结果还真栽在了华长利的手下。
不仅仅是常海江栽在了华长利的手下,常海江居然把自己的老婆亲手打死了,这其中的原因绝不是这么简单。
他对华长利说:“华长利,你昨天晚上竟然跟常海江的老婆在一起,你们干了什么?是不是你们干的不干净的事情惹怒了常海江,他才对他老婆下如此狠手?”
华长利说:“至于我对他老婆干了什么,我现在跟你瞎说,你也不知道,他人死了。但是常海江可是实实在在把他老婆打死了,打死人,是不是需要偿命啊?
你现在关心的不是我和常海江的老婆尤美丽干了什么事情,你应该立刻站在一个公平的立场上,否则,你也会受常海江所牵连的。”
郑国强一愣,他必须得承认,华长利对自己的提醒还真是十分重要。他说:“长利呀,你这么说,好像是这么回事。但是我从来跟常海江也没有勾结在一起,这样,我们连夜召开一个党政班子会议,我现在就跟郝书记联系。”
短短一天时间,局势竟发生了天翻地覆的逆转,这让郑国强始料未及。
眉头紧锁,眼神中满是震惊与难以置信。
原本精心策划的一切,如同一场虚幻的美梦,瞬间支离破碎。
更让他难以接受的是,常海江竟然如此愚蠢,亲手将自己的老婆打死。
尤美丽,那个长相出众却又极其放荡风流的女人,难道真的是因为在那个晚上与华长利在一起,被常海江撞破,才招致杀身之祸?
虽然他现在对华长利恨之入骨,但华长利对自己的提醒确实没错。如果自己不马上表明态度,很有可能就会被常海江牵连。好在常海江现在被抓走了,自己怎么说都无从对证。
他马上给郝心怡打了电话,说道:“郝书记呀,没想到事情发展到如此严重的地步,这都是常海江胆大妄为。我建议我们及时召开一个党政班子会议,肃清常海江的影响。”
郝心怡却不着急开这个党政班子会议,既然常海江都被抓走了,那就让这件事情继续发酵下去。
她说:“开常委班子会议?不,不急,明天早上上班再看也行。再说,常海江做出这么愚蠢的事情,原因是什么?是这个人利令智昏、胆大妄为。张铁江的自杀是怎么回事?是不是跟常海江背后有关系?这些都需要调查,调查清楚之后,我们再开常委会、党政班子会议也不迟。”说完,郝欣怡就挂了电话。半个小时后,郝心怡和华长利并肩踏入了郝心悦家的门。郝心悦早在屋内翘首以盼,一见到姐姐平安归来,原本悬着的心瞬间落了地,脸上绽放出欣喜的笑容 。她一边快步迎上去,一边说道:“姐,你可算回来了,可把我担心坏了,我还以为你这次得被关上好些天,接受他们的调查呢,谢天谢地,总算是虚惊一场。”说着,她连忙招呼两人坐下,桌上早已摆好了从饭店精心点来的几个招牌菜,还有几瓶啤酒。
“姐,来,咱们几个干一杯庆贺庆贺。”郝心悦拿起酒杯,兴致勃勃地说道。然而,郝心怡却没有流露出太多喜悦之情,她的脸上依旧带着几分凝重。她将目光转向华长利,缓缓开口:“长弟,常海江怎么会平白无故就把自己的老婆打死呢?两口子偶尔拌嘴、打架倒也算常见,我们家老徐以前脾气上来的时候,也动手打过我几次,可再怎么着也不至于闹出人命啊。”
华长利微微皱了下眉,端起酒杯轻抿一口,无奈地说道:“你问我,我也说不上来啊,我又没在现场。也许就是一时情绪失控,失手酿成了大祸吧。”
郝心怡轻轻摇了摇头,眼神中满是疑惑与思索:“他们两口子一直矛盾不断,平日里互相都看不顺眼,很少一起出来玩。这次常海江下这么重的手,肯定另有隐情。而且,今晚你还和尤美丽在一起。要是平常的小事,我肯定不会多问,可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啊,不得不让人多想。”
华长利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酒杯,神色有些不自然,但很快又恢复了镇定:“我和尤美丽就是偶然碰到,聊了几句,能有什么事。你可别瞎猜了。”郝心怡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眼中满是愠怒,提高了音量说道:“这是我瞎猜吗?华长利!这接连发生的一系列事情,或许只有你心里最清楚。我现在迫切需要你跟我讲真话,只有这样,我们后续工作才能有清晰正确的思路。虽然这次检查组同意让我回来,但这绝不意味着事情就这么结束了。”她紧紧盯着华长利,目光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华长利微微皱眉,顿了顿,语气尽量保持平稳:“郝书记,既然您这么说,那我也跟您交个底。首先,常海江打死他老婆,这纯粹是他们夫妻间的私人恩怨,和我们的工作没有关联。再者,昨天晚上,常海江和胡大江一起在山海情饭店宴请张铁江。据我所知,他俩一直在忽悠张铁江,教唆他以死要挟镇里,从而获取一笔钱。现在关键问题就在这儿,只有把这个问题彻查清楚,我们才能彻底解决这一摊子事。”他稍微停顿,喝了口水,继续说道。
“另外,张铁江死了,他儿子肯定很快就会找上门来。毕竟张铁江名义上是因为动迁补偿自杀的,后续麻烦事估计不少。我们的主要精力得放在这上面,处理好和家属的关系,应对可能出现的状况。郝书记,您应该明白现在的局势吧?”
华长利说完,放下水杯,眼神诚恳地看向郝心怡,等待她的回应,屋内的空气仿佛都因这番对话而凝固,气氛凝重得让人有些喘不过气。郝心悦满脸无奈,急忙打圆场:“你们俩呀,我好容易把你们叫来放松放松、吃顿饭,怎么一开口就因为工作吵起来了呢?来来来,先喝酒,天大的事儿也得吃饱喝足了再谈。”说着,就热情地给两人斟酒。
郝心怡接过酒杯,喝了一大口,长舒一口气后继续说道:“小妹,你是不了解情况,这件事的影响实在太大了。一个常务副镇长竟然把自己的老婆打死了,作为镇委书记,我必须得弄清楚背后的原因啊。我现在想去公安局见常海江了解情况,人家肯定也不会让我见。而且刚才华长利又被发现跟尤美丽在一起 ,我难免会多想,他们之间到底干了什么,有没有做过什么交易,这些会不会是激怒常海江的导火索?”郝心怡说到这儿,目光直直地看向华长利。
华长利一听,一个劲儿地摇头,满脸委屈:“既然你这么怀疑我,我真是百口莫辩,我能有什么办法呢。”
郝心悦看着争论不休的两人,赶忙出声阻拦:“喂喂喂,你们说起来还没完了。本来叫你们过来喝点酒好好庆祝庆祝,可倒好,你们居然因为工作吵起来了。什么这个死了那个死的,还杀了老婆,听着都让人毛骨悚然,先别谈这些糟心事了,来喝酒。”说着,她满脸热忱地举起酒杯,示意大家共饮。
郝心怡也举起了酒杯,看向华长利,说道:“华长利,你先坐下吧。刚刚我语气重了些批评了你,你心里是不是有些不高兴呢?我也是着急这一系列棘手的事情,情绪没控制好,咱们都是为了把工作做好,有什么想法还是得开诚布公地交流。”
华长利满脸委屈之色,端起酒杯猛灌了一口酒,辛辣的液体顺着喉咙流下,却也无法驱散他心中的郁气。
他看向郝心怡,开口说道:“郝书记,这两天咱们可真是被县纪委折腾得不轻。今天傍晚那会,我实在没辙了,就给唐书记打了个电话。你猜猜唐书记是怎么回复我的?”
郝心怡原本有些漫不经心的神情瞬间变得惊讶起来,她微微坐直身体,急切地问道:“你怎么突然给唐书记打电话了?到底为什么打呀,他到底怎么说的?”
华长利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满,他重重地把酒杯往桌上一放,发出清脆的声响。“我们当时怎么都联系不上你,心里着急得不行,还以为你被纪委的人带走了呢。而且我们完全不清楚事情的结果会怎样,心里没底啊,所以我才给唐书记打电话。
结果唐书记了解情况后,轻飘飘地说这件事是纪委在管,他这个县委书记也插手不了。你说说,他这……”
说到这里,华长利突然停住了,眼神中满是愤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