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青远受到九黎族大军的威胁,白苗在小夏和丰城的驻军各派出一万兵力,兵分两路,前去增援青远。不过东方元霸早已算准白苗的动向,他于青远和小夏之间的官道设下五万西边军伏兵,把十万吴越骑兵安排到青远和丰城之间。
结果白苗的两路援兵,一路遇到九黎士卒的埋伏,被打的落花流水,折损大半,仅仅剩下千余名残兵败将退回小夏,而另一路的援兵则更惨,与十万的吴越骑兵碰个正着。
吴越人被九黎族称之为吴蛮,一是其文明落后,其二,是因为民风剽悍,骁勇善战。当吴越人只是身披兽皮,手持石斧骨矛的时候,九黎族征服吴越人就很困难。而且吴越人还时常敢起来反抗,令九黎族头痛不已。
现在吴越人得到东方元霸的资助,身上穿着精炼的钢盔钢甲,手持锋利无比的钢刀钢枪,战斗力无形中被提升了好几个台阶。吴越骑兵不仅速度快,而且人人都精于骑射、精于飞刀。吴越骑兵冲锋,马未到,箭先至,箭阵刚过,刀阵又到,等刀阵过去,骑兵已冲到近前。
一万白苗士卒碰上吴越骑兵的时候,刚一开战,就被吴越骑兵的箭阵射的晕头转向,好不容易把吴越骑兵的箭阵挡下了,对方甩出的飞刀又到了,许多白苗士卒连怎么回事都未看清楚。便被迎面打着旋飞来的弯刀削掉脑袋。
一万白苗士卒被十万之众的吴越骑兵一轮冲锋就打散了,而在河东这个平原地带,一旦落败,跑没地方跑,躲没地方躲,何况步兵的两条腿又怎能快过战马的四蹄?可怜从丰城增援青远的这支白苗军。最后几乎无一幸存,被吴越骑兵风卷残云一般杀了个干干净净。
两城增援青远,两城援军双双受阻,损兵折将近两万人,二城的守将急忙用飞鸽把战报传于建兴,请我定夺。接到小夏和丰城增援青远失利的消息,我立刻反应过来,东方元霸的战术是故意困住青远,围点打援。
我立刻令人回书二城,不可再继续增援青远,另外又派人将战报传于南海的郑适和秦阳二人,而后,他紧急召来赵良,与其商议应敌之策。对于东方元霸的这种直击要害、围点打援的战术,赵良也大吃一惊,垂头看着地图,久久无语。
我在等赵良出谋划策,见后者久久没有一句话,我挑起眉毛,问道:“赵帅,你认为我军现在该如何破敌?”
赵良倒吸口气,说道:“青远城只有我方两万守军,东方元霸只要下令,以他麾下的三十万大军,一击便可破城,但他围而不攻,就是表明态度要引我军主力前来,好与我军做正面决战。由此可见,他有信心在正面决战中战败我军。”
我不耐烦地轻叹口气,赵良分析的这些都是我也理解的,我想听的不是这个,而是破敌之法。
见我露出不耐之色,赵良急忙拱手施礼,说道:“大王,末将对敌军的战力以及特性都一无所知,所以并不敢妄言。不过青远城对我军而言至关重要,一旦落入敌军之手,建兴和南海二城便失去后援以及后勤补给,变的岌岌可危,而驻守于两城的三十万将士处境,也将极不乐观。”
这倒是事实,青远城必须得救,关键是怎么救?我幽幽说道:“既然东方元霸想与我军打一场正面决战,我军奉陪便是,我立刻召集南海的平原军和梧桐军,与王城军和天山军兵合一处,与九黎军决一死战!”
赵良激灵灵打个冷战,连连摆手,说道:“不妥!大王,东方元霸虽是猛将,但更是能治族安邦的智将,既然他想与我军决战,那势必已有十足把握。大王若是合兵迎战,岂不是正合敌军心意?”
闻言,我挑起眉毛,睨着赵良,冷笑着问道:“赵良,你可是认为我军的三十万兄弟打不过东方元霸的三十万人?”
赵良是这么想的,但话可不能这么说。他正色道:“大王,我军已连续征战接近两个月,全军将士皆疲惫不堪,而敌军初来乍道,士气正盛,斗志正强,做正面交锋,我军吃亏。另外,三十万对三十万的正面决战,就算我军最终能取胜,伤亡也必定惨重,敌损一千。我亡八百,这是匹夫之勇的争斗,请大王明鉴!”
被赵良这么一说,我再坚持,就成了匹夫。我皱着眉头深深看了赵良一眼,不满地嘟囔道:“这不行,那也不行,你告诉我,我军该怎么办?”
“这王,这阵子我一直在钻研河东的地势,发现有一处地方极为适合设伏。”说着话,赵良手点河东地区,说道:“就是这里。此处沟嵌纵横,在其中即便埋伏十万、二十万人,单从外表看也看不出端倪,而且此地距离青远只有百余里,若是我军能把敌人引到此地。不仅能让吴越族的骑兵成为无用之物,还可打九黎士卒个措手不及。”
“哦?”我低头仔细查看赵良手指的地方,从地图上看,这里距离青远确实不远,但是不是像赵良说的那些沟嵌纵横,从地图上可看不出来。观瞧了半晌,我皱着眉头问道:“赵良,就算此地真如你所说。极易设伏,但毕竟距离青远有百余里,我们如何能把九黎士卒吸引至此?”
赵良嘴角动了动,面露难色的欲言又止。
我顿感不耐烦,催促道:“有话你倒是说啊!”
赵良深吸口气,说道:“想把敌军吸引到这里,也不是没有可能,关键是看吸引九黎士卒的诱饵够不够诱人。”
我眨眨眼睛,疑问道:“赵良,依你之见,由谁来做诱饵最佳?”
赵良垂首沉吟,过了好半晌,他屈膝跪地,同时叩首道:“大王是不二人选!”
听闻这话,我还未表态,站于一旁的尤俊、伍英儿、项家兄弟脸色皆为之大变,项彪环目瞪圆,震声喝道:“大胆!赵良,你竟要用大王做诱饵,一旦大王在乱军中有个三长两短,你担待得起吗?”
赵良跪在地上没有动,磕在地上的头也没有抬起。
我只是略愣了片刻,便侧头不满地瞪了项彪一眼,疑声质问道:“项彪,我是三岁孩童吗?我就那么容易出现个三长两短吗?”
项彪傻眼了,结结巴巴道:“这……末将……末将当然没有那个意思……”
我不再理他,弯腰抓着赵良的后脖领子,直接把他提了起来,随后看着赵良摇头而笑,幽幽说道:“我只是让你替我背个无足轻重的黑锅而已。结果你却扔还给我一个更大的黑锅,赵良,可真有你的。”
赵良一听这话,腿都软了,身子向下一沉,又要跪地,不过我先一步把他肩膀抓住,没有让他跪倒,而后我倒退两步,背着手,在房内来回徘徊。
把赵良的策略仔细想了一遍,我暗暗点头。自己是白苗族的族王,亦是九黎族最大的敌人,再没有谁的吸引力能比自己更大了,纵然东方元霸再深谋远虑,再奸诈狡猾,也不可能猜到己方会用自己这个大王做诱饵引他上钩。此计或许也可行。
东方元霸围困青远,围点打援,我把郑适和秦阳二人紧急召回建兴。
等见到他二人后,我让赵良把他的策略再向两人讲述一遍,然后询问他二人有何意见。
郑适和秦阳都觉得赵良的主意很不错,但就是风险太大了。我是族王,也是白苗族的核心,万一发生个意外,整个白苗族都将动摇,那可是几个河东地区都弥补不了的。事关重大,郑适和秦阳皆未敢轻易表态。反而聪明地问我道:“不知大王觉得赵帅之计是否可行?”
两人想看看我是什么态度。
我侧头看了一旁的赵良一眼,悠悠而笑,说道:“东方元霸以及三十万的九黎吴越联军,我还没有放在眼里。”
听闻这话,郑适和秦阳也就基本明白了我的意思。前者眼珠转了转,说道:“青丘马奇快无比。堪称天下之最,有青丘马辅助大王,料想九黎士卒想追也追不上。”
秦阳连连点头,应道:“郑帅所言有理!”
这时赵良摇了摇头,急忙说道:“不可!如果大王与九黎士卒一仗未打,刚碰面就跑,九黎士卒岂不起疑?而若与那么多的九黎士卒做正面交锋,轻骑兵非但发挥不出杀伤力,反而还有全军覆没之险,所以,大王绝不能带轻骑兵去诱敌。”
“赵帅的意思是……”
“我军内有五千东夷马,大王可统帅五千重装骑兵前去与敌人交战,然后再佯装不敌,向我军埋伏之地撤退。”
郑适忧心忡忡地说道:“大王统帅重装骑兵上阵,固然可以把损失降至最低,不过,东夷马的速度太慢了……”
这时我含笑接道:“东夷马的速度再慢,总是要比步兵快的多!而且我的目的是引诱敌军,也不适合跑的太快。”
郑适仍觉得我率重装骑兵诱敌比率轻骑兵诱敌的风险大得多,可是见我的态度很坚持,他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
通过与郑适和秦阳的商议,我最终决定采纳赵良的意见,亲自做饵,引敌上钩。赵良的计划并不能说不好,但是在我率轻骑还是率重骑这个问题犯下了致命的错误,从而导致河东战局的混乱,也令我陷入万劫不复的险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