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统统都给我起来作战!”木照伸手提起身边的一名士卒,可是他能提起一个、二个,却提不起全部,而且刚一松开手,那名被提起的士卒又软绵绵地坐了回去。
“该死的!”木照咒骂一声,轮刀将那名士卒劈成两截,然后冲着周围的士卒大喊道:“这就是投降者的下场……”
这一晚,士卒已经看到太多太多的死亡,身边有太多太多的兄弟倒下,木照劈死一人,人们麻木的表情都没有一丁点的变化,甚至在士卒的眼睛里都看不到恐惧之『色』。
此时别说是木照,即便天神下凡也会拿这些毫无斗志可言的士卒没有办法。
木照不甘心,还想继续挥刀劈砍,蚩融上前一步。把他的手腕抓住,摇头说道:“不要再浪费力气了,木兄,你我向西突围吧!”心里明知道西边十之八九也会有敌人的伏兵,但求生的欲望还是让蚩融不得不去尝试。
木照闻言。多少冷静下来一些,他喘了两口粗气,点头应道:“好,蚩帅,我听你的!”蚩融和木照二人,现在手下已无可用之兵,走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两人向西突围,也是孤投一掷的放手一搏。
只可惜,在西面也是死路一条。那里有项武和项彪两兄弟所统帅的两万平原军。
看着挡在眼前人山人海的敌军,蚩融和木照不约而同地倒吸口凉气,心里的最后一丝希望也宣告破灭。
完了!看来今日是真的冲不出去重围了!蚩融和木照皆有大难临头的乏力之感,前后左右,四面八方。只要是目光所及之处,都是敌人,十万的平原军,将他二人围的是里三层、外三层,水泄不通,『插』翅难飞。
“蚩融、木照,你二人现在不降,还等待何时?”不知什么时候,辕门处的伏兵已压到二人的附近,我站在队伍的前方,死死盯着他二人。
“呵呵……哈哈……”蚩融先是轻笑,接着仰面狂笑起来,好一会,他才收住笑声,充满血丝的眼睛瞪着我,吼叫道:“王文超,小人!我告诉你,今天我蚩融可以败于此地,但我九黎的威风绝不会折损于此,我九黎内也没有苟且偷生的投降之将!来来来,王文超,你可敢出来与我一战?”
“呵呵!”我笑了,非但没有出战,还摇头说道:“纵然你有万人不敌之勇,也只不过是个不识时务的匹夫而已,区区一匹夫,岂值得让我出手?!”
说完话,我不理蚩融的反应,又转目看向木照,问道:“木照。我最后一次问你,你是想陪蚩融一同上路,还是想投靠我方?”
“这……”木照犹豫着没有立刻答话,可就在他犹豫的瞬间,我已抬起手臂,大声喝道:“准备放箭!”
听闻我要放箭的命令,木照吓的头皮发麻,两腿发软,现在可是生死存亡的一刻,如果西北军真『乱』箭齐发的话,自己就算有九条命都保不住。
在『性』命攸关之际,什么尊严、忠诚,木照已全然顾不上了,只听咣当一声,他把手中武器扔到地上。紧接着,他冲着我连声叫道:“等……等一下!王……王大统领,我愿投降!”
我直勾勾地看着木照,顿了片刻,咧嘴幽幽笑了,慢悠悠地说道:“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木照,看起来你比蚩融可要聪明的多了!”
也不知道他这话是褒奖还是讽刺,木照面红耳赤,连头都没好意思抬,他偷眼瞥瞥身边的蚩融,而此时后者也正用快杀人的目光死死盯着他,看得出来,蚩融已愤怒到了极点,牙关咬的咯咯作响。手掌的关节发出嘎嘎的脆响声。
木照心头一颤,垂下目光,再不敢多看蚩融。
我笑呵呵地说道:“木照,我不能因为你的一句话就就相信你投靠我方的决心,你必须得拿出证明!”
木照皱皱眉头,疑声问道:“王大统领要我拿出什么证明?”
“很简单!”我含笑指指木照身边的蚩融,说道:“只要你能取下蚩融的项上人头,我便会相信你投靠的决心。”
啊?听完这话,木照忍不住倒吸口凉气,下意识地倒退一步。他本能地再次看向蚩融,发现后者眼中的杀机更盛。
蚩融可不是普通的小角『色』,乃九黎族名将,骁勇善战,武力极强,哪是他想杀就能杀的,何况现在自己身上还有箭伤。
我可不管木照心里是怎么想的,有没有杀掉蚩融的能力,此时我只报着看好戏的心态。木照和沈奇同是高川的战将,但在我心中的分量,两人根本无法相提并论。
我眯缝着眼睛。笑道:“要么杀掉蚩融,要么和蚩融同归于尽,木照,何去何从,你自己选吧!”
木照的脸『色』一会白,一会青,瞬息万变,他心里也正在做着挣扎,不知过了多久,他似乎终于做出了决定,身上自然而然地流『露』出浓浓的杀气。
蚩融能感受到他的变化,他猛然将手中的紫电幽光刀提起,冲着木照断喝道:“木照,你这懦弱的鼠辈,贪生怕死之徒,要动手就尽管来吧!”
“蚩帅,你误会了,要动手,我也会先斩王文超!”说着话,木照低头重新拣起战刀,冲着我咆哮道:“杀人不过头点地,王文超,你如此辱我,我与你不共戴天!”
说完话,他又对蚩融道:“蚩帅。你我一起冲杀上去,即便不能斩掉『奸』贼,至少也可堂堂正正的战死沙场,青史留名!”
恩,这还像句人话!蚩融暗暗点头,虽然木照刚才有些动摇,不过现在倒是表现出一名战将在生死关头应有的气节和魄力。他幽幽说道:“能与木兄一起杀身成仁,也不枉此生,杀!”
说完话,蚩融率先向我冲杀过去。
木照速度也不慢。紧随其后,效仿蚩融,也大吼了一声:“杀!”喊话的同时,他手中刀突然全力斜劈下去。他距离我甚远,所劈砍的当然不是我。而是就在他前方冲锋、与他近在咫尺的蚩融。
这一刀,可以说是出乎在场所有人的预料,包括蚩融在内。蚩融本以为木照已横下决心,要以身报族了,哪知道他只是说的好听。实际上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当蚩融意识到背后恶风不善时,再想躲避,已然来不及了。
只听咔嚓一声,木照的这记重刀结结实实地劈在蚩融的背后。其强大的力道令蚩融的身躯向前弹飞出五、六米远,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然后扑通一声摔落在地,即便落地之后,蚩融又翻滚出数米远才算把身子稳下来。
吃了木照偷袭的一记重刀。人们皆以为蚩融肯定命丧黄泉,哪知蚩融稳住身形后,从地上直接爬了起来,只是在站起后,他身躯连续摇晃,最终还是没有站立住,单膝跪地的同时,哇的一下喷出口血水。
现在再看蚩融的背后,多出一条斜肩带背一尺多长的大口子,不仅战甲被撕裂开,就连里面的内衣也全都破裂,皮开肉绽,鲜血顺着伤口不断涌出,只是瞬间便将他背后的战甲染红。
这还是多亏蚩融反应够快,在战刀近身的瞬间尽力向前让了让,不然木照这记重刀得当场将他劈成两截。
“啊!”那么刚硬坚强的蚩融也忍不住痛叫出声,他跪在地上,抬头看向木照,眼角都快瞪裂,五官移位,脸『色』铁青,他狞声叫道:“木照,你这卑鄙无耻的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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