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芍子,这位是为师的故交,你日后称他一声李伯父好了。”
书房里,唐宗伯和李伯元两人对面坐着,一见夏芍进来,唐宗伯便笑着说道。
李伯元却站了起来,连忙摆手笑道:“这可不成,以唐大师在江湖中的辈分,我哪能担您高徒一声伯父啊!”
“你又不是江湖中人,不必按照江湖规矩来。”唐宗伯也摆手笑了笑。实际上,按照年龄,夏芍喊李伯元一声爷爷也是可以的,如今让她喊他伯父,已是给她提了辈分了。
李伯元听了这才笑着坐回了椅子上。
夏芍将两位老人的言语神态看在眼里,看出这李伯元对师父与其说是尊重,不如说是敬畏。看来师父的过往定然不简单。
“晚辈夏芍,见过李伯父。”夏芍笑着走过去,对李伯元行了个晚辈礼。
李伯元扶了夏芍一把,仔细端量了她一番,笑着说道:“夏芍?好名字!看着就乖巧懂事。唐大师,收此爱徒,您真是好福气啊。”
“伯元啊,你可别被这丫头给骗了。她也就看起来乖巧,实际上鬼灵精着呢!连我这个老头子都时常被她摆一道。”唐宗伯佯装瞪一眼夏芍,脸上却有喜爱的笑容。
夏芍浅浅笑着,实际上脑门早已黑线,听着李伯元继续夸奖自己,师父再次贬损回去,脸上却红光满面,手早已抚上了胡须的做派,她不由眼角抽了抽。
矮油,师父您老人家不好做得这么明显啊!
好不容易听两人打太极一般把没营养的话说完,夏芍这才问道:“师父,您唤我进来,除了拜见李伯父之外,还有什么事吗?”
“哦,你看你看,只顾着闲聊,把正事忘了。唉!人老了,记性不中用了。”唐宗伯佯装一叹,笑呵呵说,“小芍子,师父自从搬来此处休养,就再没给人起卦卜算过。今日与你李伯父因缘偶遇,他想请师父为他卜上一卦,为师便想着,这卦还是你来帮他卜吧。”
夏芍闻言一愣,但看师父鼓励的眼神,她便不由心中感动。师父这是在给她造势呢!其实,她想做什么,师父一直都看得出来。李伯元虽是他的故交,却也是香港着名的实业家,此次来东市投资,又与他重逢,机会难得,师父这是想帮她扩展人脉呢。
夏芍笑了笑,心中感动,却也不矫情推脱,当下便应了下来。
她拿来排卦盘用的法器纸笔,便来到书桌旁的矮几前坐定,抬头看向坐在师父对面的李伯元,问道:“请问李伯父,您想问哪方面的事?”
李伯元见她坐得端正,一诸器物摆放齐整,倒真有那么点架势,便不由笑了笑说:“不如你帮伯父算算,看能不能算出我想问的是哪方面的事。”
这求占问卜之事,有问生死、问财运、问伤病、问出行、问后代、问婚姻等等,后世还有人问股市和楼盘的,可谓包罗万象,广泛至极。
夏芍心中暗道一声老狐狸!他这明摆着是不信任她,想要考考她呢。既然人家都下了战帖,关乎师父颜面,她自然要应战了。
于是,夏芍抬眼,细细看了看李伯元的面相,接着一笑,笃定道:“伯父想问的是,子孙家宅。”
话音落下,唐宗伯含笑点头,对夏芍抛来个赞许的眼神。李伯元却是一愣,他看了唐宗伯一眼,很明显是在怀疑刚才是不是他给了夏芍什么暗示。
“呵呵,我可以知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吗?”李伯元毕竟是商场打拼一辈子的老狐狸了,别看他面对唐宗伯不敢拿分,但面对夏芍,却是坐得稳当。实际上,他是想让唐宗伯帮他起卦,但却被他给推脱给了弟子。对于李伯元来说,他自然是要确定夏芍有多少真才实学的。
夏芍一笑,慢悠悠道来,“伯父五岳丰朝,主一生富贵无忧。但您眉形粗重,且粗中带浊,浊中有清,想必您年轻时期必得一贵人相助,从此兴旺发达,但可惜子孙不睦。您印堂下位山根之处略微发暗,想必您来东市前曾病过一场,如今大病初愈,精神虽有转好,气血却是不足,但暂时并无大碍。所以说,您如今事业兴隆、身体也暂无大碍,从您的面相上来看,除了子孙之事令您操劳,其他的我还真解读不出来了。”
她说的不紧不慢,李伯元却是越听越震惊,听到最后终于坐不住了,起身对唐宗伯道:“唐大师,您这弟子果真不负您的盛名啊!”
他早年真是得一贵人指点,这贵人不是别人,正是唐宗伯!因而李伯元直到如今,却还觉得自己欠着唐宗伯的大恩,一直想着还报。
“呵呵,我老头子早跟你说过,小芍子在玄学之道上悟性极高,早晚是要青出于蓝的。你这下信了吧?”
“惭愧,惭愧。”李伯元这才笑着走到夏芍对面坐下,“伯父考考你,别往心里去啊,呵呵。”
夏芍笑着摇头。李伯元这人还算坦诚,他方才试探自己的事也能理解。
“具体是事,伯父说一说吧。”
“嗯。”李伯元点头,叹了口气,“唉!家门不幸,外表风光,实则……唉!”
“伯父慢慢说,别急。”
李宗伯又叹了口气,这才说了起来,“我膝下有三子,如今我年纪也大了,公司董事会对继承人的事一直争执不休。只是我这三子,无论能力还是魄力,我都有些不太放心,倒是几个孙子辈的孩子里有看得上眼的,就是老三的长子卿宇,但卿宇这孩子年纪还不算大,且他是老三的孩子。即便我能说服董事会,废长立能,直接立孙子辈的继承人,但我怕那三个儿子有意见,且要是卿宇做了继承人,他那个整天没个正形儿的爸会在公司里……唉!老了老了,家事难断。你帮我占上一卦吧,看看我要是立卿宇为继承人,接下来是吉还是凶。”
夏芍听完,便点头拿起纸笔开始写写画画,排盘起卦,接着推演。六壬推断难度极大,从天盘变化到四课,课式繁复多变,过程极耗心神。
待夏芍将结果推演出来,唐宗伯也摇着轮椅过来,看过之后,师徒二人同时眉头深重。
李伯元看不懂这纸上写的东西,但见二人眉头皱着,便也心中咯噔一声,试探问,“怎么,结果……不好?”
夏芍皱了皱眉头,“大凶之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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