庚长青当初调来京市,本以为只是一个过渡,他自己也没想到,会在京市停留这么久,转眼就已经一年多了。
秘书带两小只过来的时候,庚长青正在和叶文滨谈事。
“这俩是苏茉的孩子吧?”叶文滨问,俩孩子眉眼还是很像苏茉的。
庚长青点头。
“过来过来。”叶文滨招手,“你们俩叫啥来着?还记得我吗?你们小时候见过我的。”
“叶伯伯,我记得你呢。”乐乐笑嘻嘻,“我叫乐乐,大名叫陆晏河。这是我姐姐安安,大名陆和颜。”
安安虽然不爱说话,但也是个懂礼貌的,跟着叫了“叶伯伯好”,转身又对庚长青道:“叔姥爷好。”
叶文滨喷笑出声,“别别,别这么喊他。这莫名的,我就降了一辈,叫他庚伯伯,他可是比我还小几岁。”
“啊?可明明就是我们叔姥爷啊。”乐乐道。爸爸说了,做人要讲礼貌,辈分不能喊错了。
庚长青睨了叶文滨一眼,不欲在辈分上纠缠,他本来就是他们的叔姥爷。
“肚子饿不饿?”
“不饿,飞机上有个解放军叔叔给了我们蛋糕吃。”乐乐道。
“不饿就等一会儿,我下班后,再带你们去吃饭。”庚长青说着,让俩孩子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下。
“你们妈妈这学上的咋样了?”叶文滨问。苏茉去上学,他还是觉得挺可惜的,不过人各有志,他也不好说什么。
“挺好的,妈妈每次考试,都第一名。”乐乐满脸骄傲。
“嘿!”叶文滨被乐乐的模样逗笑,“那你上学了没?你考试第几名?”
“上啦,读三年级了,考了第三名。”等以后再考第一名。
叶文滨一愣,苏茉的孩子似乎也才五六岁吧,这么快就上三年级了?
“你们这么早就上学了?”
“不是,今年才上的,不过我们跳级了。”乐乐一副学霸的儿子怎么可能差的模样。
叶文滨薅了他的头发一把,笑骂:“人小鬼大。”
“你们俩怎么到京市来了?过来玩儿?”
“回家过年,在这停一晚,明天再坐飞机去哈市。”庚长青接口解释。
“苏茉也是放心,这么小俩孩子让他们自己回家。”叶文滨本来还想再夸俩孩子几句,忽然想到他俩可是羊城军区许司令花大力气培养的,便住了嘴。
那位可是9岁就扛枪上战场屡立奇功的主,如果这俩连自己坐飞机回家都不敢,那可就白培养了。
逗完俩孩子,叶文滨和庚长青继续谈事,谈完,便撤了。
他也忙得很,这才从羊城来京市多久,估计过段时间,又得调回羊城去了。不过大机遇在前,他也不会错过就是了。
庚长青又忙了一会儿,六点多的时候,这才领着两小只先去国营饭店吃了饭,然后开车回了单位安排给他的住处,一个一进的四合院。
庚长青如今的级别是副省部级,比陆长征高了三个级别,与苏廷德持平。安排的住处自然不会太差,车也是给配了的。
进了屋,安安从行李袋里的衣服里,拿出一个四四方方的皮匣子,给庚长青。
“叔姥爷,这是外公让我给你的。”
这皮匣子里面,是一个玉老虎摆件,传说是以前宫里皇上卧室摆着。这快过年了,他们不在京市,有些人情走动,便让庚长青去走动。
跟苏家亲近的那位领导,特别喜欢老虎,喜欢收集与虎有关的画、摆件、雕刻之类的。这些年,那领导也帮了苏家不少,之前情况特殊,他们不好怎么表示。
现在情况放松了,恰好找回的东西中,有这么个玉老虎摆件,苏廷谦便投其所好,让庚长青给人送去。
这玉老虎摆件,是海市那批东西里的。
陆长征前两月去海市执行秘密任务,无意中获得了一些意外的线索,沿着查过去,就查上了那些人。顺带又立了一功,截获了一批要被秘密送出国的文物。
虽然苏茉没说,但陆长征已经猜出那里的东西应该先一步被他媳妇收走了。
回来后,便状似无意的说了这么一嘴,想着苏茉要是想把东西放一些出来,可以借着这个机会。
苏茉一听,便把实情跟他说了,然后借着这个机会,拿了十几样出来,说是陆长征打听到这些东西是从苏家密室里出来的,就扣下带了回来。
也不敢拿多,毕竟陆长征只带了一个行李袋,藏不了多少东西。
苏廷德苏廷谦两兄弟也没怀疑,只叮嘱陆长征下次碰上,别这么冒险,影响了前程。毕竟他们已经收了国家的赔偿,再拿回来,被有心人知道了,说不得要告陆长征一个侵吞国家资产。
前程自然是不会影响的,因为根本就没这事,只是他俩找的借口而已。
庚长青把东西收好,问了两小只最近的一些情况,两小只正答着,忽然听见门外有人喊庚长青。
听见来人的声音,庚长青眉头瞬间皱了起来,让两小只屋里待着,自己出去了。
“丘主编,大晚上的,你找我又有什么时候?”庚长青开了半扇门,立在门边问,并没有请人进去的意思。
来人正是庚长青的老领导几年前(72年)给他介绍的对象,丘晓瑜。只是几年前她还只是记者,如今已经升为主编了。
几年前,丘晓瑜到追了庚长青大半年,愣是没把人打动,她也有她的骄傲,便放弃了。回京市后,跟家里介绍的另一个人处起了对象,并结婚了。
只是她前夫家里不太干净,七六年粉碎的时候,家里大部分都被抓了。她对前夫本就没多少爱意,当初不过是迫于年龄的压力这才结的婚,出了事后,便当机立断离了婚。
去年,她无意中得知庚长青调到京市来,直觉这是缘分。她离了婚,他便调到京市来了,这不是缘分是什么?
虽说她离了婚,但她家世好,长得漂亮,工作也好。庚长青虽说是头婚,但都36岁了,她配他,还是配的上的。
于是,便又开始缠上了庚长青。
庚长青对此是烦不胜烦,要不是看在老领导的面子上,他真想使点手段,把这女人丢到爪哇国去。
庚长青老领导家跟丘家是世交,他不想做太难看,让老领导难做。
“我想跟你讨论一下新一期经济简报的事,我发现……”丘晓瑜也不傻,她每次来找庚长青,都是带了正事的。
“这事我们明天上班时间再讨论。”庚长青打断她的话。
“这事比较急,我是先去了你办公室,得知你回家了,这才过来的……”
庚长青挥手打断,“不急,这东西过几天再发表都没问题。”
“我都过来了,耽误你一些时间,赶紧把事情说了就行,省的我明天还得去办公室找你,我也有许多工作要忙呢。”丘晓瑜说着,小步跺着脚。
“没想到今天这么冷,冻得我,庚副部长,让我进去暖一会儿。”丘晓瑜说着,就要去推门。
庚长青伸手抵住门,“冷的话,赶紧回家吧。”
他有一次就是让她进去了,结果这女人不知廉耻为何物,硬是待到十一二点他快翻脸了才走。
“庚副部长,你这么怕我干什么?我还能吃了你不成?”丘晓瑜脸色也有些不好,为了好看,她今天穿的是呢子大衣,不怎么防寒,确实是冷。
“我不是怕你,我只是觉得,做人还是要知廉耻懂避嫌。这大晚上的,我一个单身男士,不方便让一个女士进家门。”
丘晓瑜脸色有一瞬间的僵硬,“我找你这是正事,咱们坐得端行得正,怕别人说什么……”
“丘主编,我今晚有事,不方便,你请回吧。以后你有公事,去办公室找我,不要贸然到人家里。”庚长青直接下了逐客令,语气非常不耐。
屋里还俩孩子呢,可别到时候传了啥流言回去,德哥现在还时不时就催着他成家呢。
说完,庚长青便直接关了门,回屋里去了。
门口的丘晓瑜气得脸色都有些青,庚长青还是第一次这么没风度,之前虽然也没让她进屋,但好歹也会在门口听她把事说完。
今天这般着急,别不是屋里藏了野女人?
丘晓瑜瞪了门几眼,怒气冲冲的走了。
庚长青回屋后,便打发俩孩子睡觉去了。第二天一早,便送人上了飞机,然后给陆小兰打了个电话。
京市到哈市,飞机也就两个多小时,陆小兰接到电话后,便匆匆往机场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