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大爷在中院跺脚扇嘴巴拍大腿。
不知道的还以为跟贾东旭多亲近。
“刘老二,你丫的在我家门口干嘛呢?这都几点了,我干儿子也不知道给他干娘送饭来。”
二大爷闻声回头,看见贾张氏趴在门槛上看着他。
“看鸡毛看,老太太我好大儿没了,心里正憋闷呢,麻利的去找我干儿子过来,老太太我是不是该哭两声?
我的好大儿哎!
你怎么就离娘而去了哎!”
说着说着,贾张氏觉得此处应该有哭声。
刘老二一看贾张氏开始嚎丧,立马往院外跑,他打算去平房火葬场看看去,要是能指挥个尾巴也是好的。
贾张氏干嚎了两嗓子,四周看了看,也没个观众。
自己也觉得没啥意思,自家好大儿就这么没了,心里也不是滋味。
虽然有老公干儿子,能填补心灵与肉体上面的空缺。
可归根结底是自己的儿子,表面嘻嘻哈哈不在意,只是掩人耳目的虚张声势。
贾张氏内心相信自己是爱自己儿子的,虽然有时候觉得会妨碍她与干儿子之间的蜜里调油。
回头看了眼缩在墙角啃大骨头的好大孙,嘟囔了两句回床上躺着去了,睡着了就不饿了。
刘老二气喘吁吁的跑到火葬场的时候,好大哥已经冒完烟了。
傻柱一手抱着个盒子一手拿着纸人贾张氏。
想着烧好大哥的时候一块填炉子里的,可惜工作人员不让,人家专门有烧衣服白活的地方,不让傻柱瞎搞。
几个人一路净想着怎么把好大哥给拉过来,其他的纸钱什么的一概没有。
没个大寮指挥着就是不行,不经常死人的家庭根本想不到那么全乎。
傻柱觉得就一个纸人不值当的专门去西边墙边烧一回,打算拿回家等好大哥头七的时候再给他送过去。
“烧完啦?”
二大爷问。
“烧了,尘归尘土归土。”
傻柱抱着盒子拽词。
“怎么就烧了啦?”
二大爷着急。
“怎么就不能烧了,人生一世草木一秋。”
傻柱继续低头感叹。
“傻柱,你他么的闭嘴,我问你,摔盆了吗?打帆了吗?烧枕头了吗?你就给烧了。
傻柱,你他么的说话啊,问你丫的话呢。”
二大爷急的爆粗口,他是个官迷,甭管大小事都想着指挥个人,所以红白喜事的流程他都记在脑子里。
只是苦于没有实践的事件,一直存在于理念,这回好不容易找着个机会,正准备大展身手,却被几个嘛都不懂的给破坏了,他能不着急。
几个人一听二大爷是个懂行的,齐齐看向傻柱,好像一切都是傻柱所为,跟他们老哥几个一点关系都没有。
傻柱看着一圈人都拿眼珠子盯着他,立马不干了。
“都看着我干嘛,咱们一块过来的,那时候不是三大爷你指挥着呢吗?”
三大爷听了干咳一声。
“咳,那什么 ,关键是当时东旭这孩子冻在桌子上了,净想着早点让这孩子入炉为安,别冻着孩子了,就没想那么多。
对了,装东旭这个盒子十块钱,咱们一家两块给凑上吧,刘老二你把你那份交了。”
阎老抠越说越觉得不对味,连忙转移话题,让刘老二拿盒钱。
“什么玩意,这么贵!”
刘老二惊呼。
“就是这么个玩意,说是什么松木的,上面还有花纹,寓意松鹤延年,这还是最便宜的,公家买卖,丧葬用品,概不还价。”
傻柱举了举装好大哥的盒子给二大爷看了眼。
二大爷看了眼盒子,都装在里面了,什么他么的松鹤延年?
“刘老二,别磨叽,赶紧掏钱。”
三大爷催促着刘老二,拿出小本本准备记账。
“一,二,三,你们不正好五家子十块钱,还让我掏什么钱?”
刘老二不情愿,数着几个人,一家两块,正好是十块钱。
“不吃席啦?晚上烧纸不安排一桌?你知道那么多,昨个找你商量的时候你怎么不吱声?麻利的掏钱,别废话了。”
二大爷想着昨个不是忘了嘛,净想着把你们两个老货打发走,白喝一杯自家的酒也就算了,还想着惦记折罗就不对了。
不情不愿的从上衣棉袄内兜里摸出两块钱,还带着热火气的递给了三大爷。
心里不由嘀咕,自己这是何苦来哉,一路小跑的过来,就为了随个份子给贾东旭买个盒?
心里越想越不是滋味,看着傻柱手里的盒子。
“傻柱,要不二大爷抱着盒子回去?”
刘老二想着不能让自己亏了,也是想瞎心了,这骨灰盒是谁都能抱的?
傻柱看着二大爷抢着当孝子贤孙,本来就想着答应下来,他一会还得推车呢。
转念一想,不行,这不是折我哥哥的寿嘛!
顺手把纸人贾张氏递给了二大爷。
“二大爷,您拿着这个就行,这盒子您抱着不合适,容易折我哥的寿。”
二大爷看着手里傻柱递过来的贾张氏,下面还弄出个窟窿。
啥意思?
真人不好玩了,改道具了?
傻柱是个狠人。
送他干娘下去伺候他大哥,这都不能是个完璧之身。
二大爷双手拿着纸人的两条腿,看着窟窿,本能的就想往下走。
下意识的看了眼纸人的正脸,三分凉薄七分讥笑九十分的泪流满面。
一下子就把二大爷吓缩了,心如止水索然无味。
下手摸了摸纸人脸上的泪痕,邦硬。
做这个纸人的是个高手,也不知道是院子里谁家的手艺,做的好不好单说,关键是这个创意让人拍案叫绝。
这一画龙点睛之笔,充分体现了母子情深,老母亲泪流满面舍不得儿子的离去。
这就是白发人送黑发人内心的苦楚与伤心的具象化。
刘老二内心胡七八糟的想着,不让自己的视线去扫那个黑窟窿,以免产生不好的想法。
“赶紧走,赶紧回家,这都晌午了。”
刘老二一手抱着纸人贾张氏,手指头正好抠在了窟窿里面,免得纸人随风晃荡,一边招呼着众人。
回去就轻松多了。
刘老二大步流星抠着纸人前面开路。
傻柱蹬着三轮车,阎解成实在孩子后边推车。
三轮车上面一大爷,三大爷,张建设,许大茂四大护法围着中间的好大哥,不让好大哥受一点的风寒。
关键是不知道这个盒子严不严实,害怕一阵风过来把好大哥给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