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凤庆天惨叫一声。
但凤凰血脉的支撑，又让他不会那么轻易断气。
就这样，他感受着身上不断被张苏安挖走血肉。
犹如被凌迟一般痛苦。
齐修满意地直起腰。
居高临下地看了一眼血肉模糊的凤庆天。
随后，将视线落在了不远处的方攸宁身上。
对上后者惊恐地视线。
齐修嘴唇微动。
“轮到你了。”
方攸宁瞪大了眼睛，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他一步步往后退，绝望地看着齐修。
“不......不要过来......为师错了，为师错了！”
方攸宁的声音充满了恐惧。
“你是谁的为师？”
然而，齐修只是轻蔑的一撇嘴，并没有停止脚步。
她走到方攸宁面前，双手抓住了方攸宁的肩膀。
“放心，不会很疼的。”
齐修轻声说道。
就在这时，方攸宁突然用力挣脱了齐修的束缚，转身狂奔而去。
“啧。”
齐修不耐烦地皱起眉。
两指捏起一枚残剑碎片，猛地击出去。
“啊--”
碎片没入方攸宁的小腿，后者惨叫一声，慌不择路，就要摔下云端。
他连忙调动灵气，撑起身体，晃晃悠悠落到一堆凌乱的草丛之中。
等齐修到的时候，就见到方攸宁身边围了三个人。
两女一男。
其中两个，她还认识。
“师......”连月嘴唇蠕动了一下，低头恭敬道，“前辈。”
柳琹站在她身侧，面色还是虚弱的白。
也跟着低头，“前辈。”
冼莲心眨眨眼睛，突然扑通跪在地上。
“前，前辈。”
齐修先是微微一愣，随后落地走了过来。
视线先落在方攸宁身上。
他的小腿已经被残片上附着的魔气侵蚀出了一个大洞，正在往外流淌着黑血。
看样子，暂时失去了行动能力。
齐修一点也不拿侥幸那一套说话，直接干脆利索地打断了他的手筋脚筋。
废掉了他一身的修为。
方攸宁惨叫连连，再无一点往日的风度翩翩。
有的，只是狼狈狰狞的面孔。
他瞪着齐修，恨道：“我从未真正对你做过什么......”
齐修抬手，打断他的话：
“你对张苏安做过，对其他弟子做过，这就足够宣判你的罪行了。”
说罢，她似心有所感，转头看向一边的冼莲心。
“这个，该不会也是你想要下手的对象吧？”
后者深吸一口气，似乎是要逼着自己面对现实一般，攥着玉笛，也转头看过来。
四双眼睛都在此刻盯着他。
方攸宁怆然地笑了笑。
胸口振动着，使得四肢的血流的更加汹涌了。
他抬头看着天。
万里无云。
惠风和畅。
这样晴朗的天色，倒衬得他的处境更狼狈了。
自己风光半生，从未想过会有这一日。
这般落魄，这般狼狈。
见他的神色，齐修大概能猜到他的想法，嗤笑道：
“怎么？从来没想过自己会遭到报应这一天？”
见方攸宁不说话，她微微弯下腰。
视线落在他脸上。
“你一个修士，岂不是因果轮回不爽？”
“......”
齐修直起腰，视线扫过一边的三人。
她微微点点头，就当是打了个招呼。
随后，转身离开。
“诶......”
连月刚想出声，被柳琹拉住了。
“她不愿意再跟我们有任何交集了。”
“就像是，她不愿意再与十方宗有交集一样。”
连月垂下头：“我只是想问问，为什么不杀他。”
柳琹的视线看向一边的冼莲心。
“可能，她是想另一个人动手。”
连月的视线也看过来。
冼莲心握着玉笛，沉默地站在原地。
她盯着方攸宁流血的手出神，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连月走过去，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你想怎么做？”
冼莲心身体轻轻摇晃了一下，抬头看向连月。
眼泪滴落下来。
“师姐，我.......”
她不知道怎么开口。
她是真的以为，自己进入了十方宗，是可以出人头地的。
是可以让她娘在天之灵，为自己感到骄傲的。
是可以成为一个很厉害的修士的。
是可以自己掌控自己的命运的。
没想到，会成为现在这个局面。
冼莲心觉得自己似乎又回到了娘去世的那一天。
心里空空荡荡的。
怀里也空空荡荡的。
就连吹过自己的风，都似乎要更猛烈一些。
“你就算不杀他，他也活不了多久了。”
柳琹突然道。
是了。
像方攸宁这样长时间位于顶端的人，早就在不知不觉积累了很多仇恨。
一旦他落下来。
势必就是无数小人的反扑。
不用冼莲心动手，他恐怕都走不出这座山。
多的是幸存的弟子，对他的恨。
“我知道了。”
冼莲心点点头。
依旧是一副怯懦的模样。
“走吧。”
柳琹看向连月，“十方宗是不可能再有了，我们一起走吧。”
“嗯。”
连月点点头，握上了柳琹的手。
依旧有点不放心的回头：“莲心，你去哪里？”
冼莲心冲他们一笑：“回家。去看看娘。”
“好，那你我多保重。”
说着，连月拿出一枚玉坠子。
“以后你若是有什么事，尽管来找我。”
“谢谢师姐。”
冼莲心接过来，站在原地，看着两人牵着手，御剑离去。
方攸宁躺在原地，看着冼莲心的背影。
“好徒儿，你真的要动手杀我吗？”
他说着，咳出几口血。
冼莲心沉默着站了一会，这才转过身，手里依旧握着那把玉笛。
“师尊，”她缓缓走过来，跪在方攸宁身边，“你当真，想要对我下手吗？就像是对柳琹师兄那样，把他迷晕，然后......”
冼莲心没有说下去，只是视线试探地看着方攸宁。
盯着他脸上的表情变化。
方攸宁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不......你相信师尊，师尊不是那样的人。”
听见冼莲心的称呼，方攸宁的眼神亮了一瞬，赶紧否认道。
“可是，为什么要对柳琹师兄下手？”
“是那个凤庆天做的，与我没关系......”方攸宁脸色苍白，嘴唇微微颤抖着，还试图解释，“不是这样的……”
然而，话未说完，突然闷哼一声，脸上露出痛苦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