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哭了好一会,才稍微平静下来。
“娘,我想给你先看看伤,再上点药。这样好的快点,也多少减轻点疼痛。梅清,梅胜你们两个先出去一会。”
梅云儿此时非常难过,她知道这一定和自己有关。
现在的自己一点也不恨面前这个母亲了。就是母亲对着她面狠狠骂,自己也不会记恨她,只会心疼她。
她这是天天受着非人折磨。她心里应该恨这个,给她带来灾难的女儿。
“云儿,别上药了,娘早习惯了。你们知道就是了,可别让你们的爹知道。不然娘就活不下去了!你们也会被牵连的。特别是清儿,你爹早就想剥夺你在梅府的继承权呢!”母亲抑郁担心的说着。
“娘,别怕。有我们呢!我不稀罕那个继承权。”梅清又心疼面前的娘又恨那个没有人性的爹。
“就是,娘你别怕。我们保护你。”梅胜带着哭腔也气愤的安慰着母亲。
“娘,我们都大了。大不了你跟着女儿去荣王府住。你别害怕,女儿会有办法的。我先给您上药吧!”梅云儿心疼的劝说着。
“娘,先让我姐给你上药。姐这里有帘子,拉上你在哪边给娘上药。这种药姐拿的还有没有了?给我一些,我给梅胜也上点药。”梅清说着。
“梅胜怎么啦?你爹昨天又打你来?”
母亲又心疼着急的问这个小儿子。觉得自己太没用,三个孩子一个也护不住。
“不是,是我打的他。”梅清承认道。
“娘你放心,大哥没有打我,我们俩切磋武功。我打不过哥,被哥打了几下。受点皮肉伤没事的。”
梅胜很懂事的掩饰了,昨天被大哥狠狠教训自己的事情。
他仿佛一下就长大了,原来以为的幸福家庭生活,原来是这样的。
他实在接受不了,自己有那样一位父亲。
梅云儿和梅清都看向梅胜。
“那也上点吧!切磋也是会常常受伤的。不过为了提升武功还是要多切磋。”
说着梅云儿给了梅清一些药。她因为昨天晚上看见了母亲的伤,就拿了不少药,想着给母亲,让她屋里的人给上上药。
梅清拉上中间的帘子。
一边梅云儿给母亲上药,另一边梅清给梅胜上药。
梅胜还是忍不住的又哭了。他不是因为自己的伤疼,他是太心疼母亲了。
原来母亲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的,在他们眼皮底下,过着这样的日子。他们怎么就没有发现呢?
今天姐姐一定要母亲来这里,肯定是发现了什么。还是姐姐心细,娘白疼他们俩了。
梅云儿这边,看着那无法形容的背以及腿和胳膊,那那都是淤青。
心里不停的咒骂着梅鸿这个王八蛋。
她一定会尽快还回去,一定给娘亲讨回公道。
她气的胸脯起伏好难受。虽然是原主的娘,可现在自己就是这里的梅云儿。她现在特别特别的心疼娘,她也是一边上药一边抽抽搭搭哭着。
太悲惨了!
这在别人眼里,她的母亲是梅丞相府的主母,那还不应该是要风得风要雨啊!谁知道她原来过的是这样悲惨的生活。最可恨的还要在人前,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这是最大的悲哀。
好一会,梅云儿才给母亲身上,所有的淤青都擦上药。
母亲穿好衣服,感觉身上清清凉凉的,没有那么疼了。
最重要的是今天她也可以说一说心里话了。
十多年说着言不由衷的话,她太苦了。
她没有等着孩子们问,她就慢慢叙述着。
原来母亲一开始结婚后,因为外公舅舅他们都是武将军。梅鸿还是个小官,对母亲也很好。夫妻也算恩爱。
后来,母亲生了她梅云儿。结果不完美,背上有胎记。
一开始大家也没有当会事。
毕竟有胎记的人多了,何况女儿的胎记在背上,也不影响美观。
但是满月那天,被道士说会给别人带去霉运。父亲要杀她这个女儿,母亲哭求救下了。后来还是被送到乡下。
当时,父亲还没有怎么埋怨母亲。母亲想到乡下看看梅云儿,被父亲发现骂了几次。
后来母亲又找到管家问问,每月给她们多少银子。知道银子才一百两,她自己就悄悄拿一些银子,让管家派人送过去。
结果管家把这些都汇报给父亲,父亲大发雷霆。告诉母亲,若母亲再不听话,一百两也没有了。
母亲不敢了,可她心里还是放心不下。
好几次偷偷派人去看梅云儿,结果都被暗中监视的人汇报给父亲,都没有去成。
渐渐母亲什么也干不成了,唯一能做的就是背着父亲,和自己屋里的人念叨念叨女儿。
第二年有了梅清。
她也忙了,就慢慢把注意力放到儿子身上了。
有一天,父亲因为被皇上责骂。
回家把一切不好,归到母亲生了一个霉运女儿。
第一次动手打了母亲,并且说要休了她。
母亲害怕被休,没敢怎么反抗。
后来父亲会阿谀奉承,逐渐官拜丞相之位。越来越骄傲放纵,姨娘连着领进门两个,逐渐对母亲就冷淡了。
有人在二弟弟满月时,又提起梅丞相霉运的女儿。
父亲喝醉酒又是对母亲大打出手。
这次把母亲打的睡床好多天。
屋里下人都跪着求情,也没有求的父亲住手。
还是一个丫环急中生智,把已经五岁的梅清找来。
这次看在孩子的面,父亲停下手,气呼呼走了。
母亲伤心的差点轻生。可是看着年幼的儿子,还有满月后再没有见过面的女儿。就咬牙咽下了所有委屈。
以后事事顺着父亲。
就这样,主母地位也是岌岌可危。
两个姨娘天天吹枕头风。母亲管理梅府中馈的经济大权,还是被别人取代了。
现在是两个姨娘管家。
梅清在刚刚过一周岁生日,要开始新建他的府。这个权母亲争取过来了,一切都是母亲管着。
再生了梅胜后。
不知道为什么 ?也不知道是谁又说了什么。父亲把母亲屋里的人,找了个理由全部打发到后院干粗活去了。
现在的人,都是父亲重新派过来的。没有一个真正的自己人。
她们时刻监视着母亲,母亲的一言一行都会有人汇报给父亲。
母亲为了保住主母位,为了自己的大儿子能继承梅府管家权。一直委曲求全。
父亲面前,后来连下人面前,母亲都说着言不由衷的话。希望父亲相信她,相信她也是恨女儿的。
就这样,父亲也会常常寻找个由头,来母亲屋折磨母亲。他只是更阴了,开始用掐的办法折磨母亲。
母亲为了面子,在人前忍受着痛苦极力装的没有事。
后来由于外公外婆都去世,几个舅舅官位低,一定程度还要仰仗父亲。父亲更是不把母亲放在眼里。
就形成了现在这样最糟糕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