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小丫头眼底的怯意,泽儿有些莫名,这小丫头不是不再惧怕他了吗?
泽儿心里有事,没有多余的心思放在小丫头身上,见庄老夫人没事便跟小武氏道:“庄夫人,老夫人没事我就先回去了,人我晚点让洪烈带过来。
”
“好,那就麻烦项大少爷了。”小武氏将泽儿送至屋门口。
“夫人客气了。”泽儿朝小武氏作了一揖,转身离开。
庄娴跑到门边探头探脑的看着泽儿走出院子,这才如释重负的拍了拍胸口。
洪烈半个时辰后就将两个医女给送了过来,有这两个医女在,小武氏心安了不少。
几天后,几天后的一个傍晚,浩儿从户部出来直接到了太傅府,不过这次他不是找的庄立名,而是找的泽儿。
“泽儿,你是不是知道这次是谁陷害的我?”苏思浩一脸严肃的看着泽儿。
他这次被栽赃,到头来上面没有给他一个说法,只说已查清他是被冤枉的,至于是谁冤枉他的却没个结论。
“表哥,这人到底是谁,我也没有查出来。”泽儿说的这个人是指隐藏在朝中,佟新惠的爪牙。
泽儿没有直接告诉苏思浩,佟新惠才是幕后真正的黑手,是担心他知道得太多反而会害了他。
其实这次的事,泽儿心里对苏思浩有愧,但是表哥心思细腻,他不敢表露得太明显,更不敢把这事告诉他,省得他刨根问底。
苏思浩眉头紧紧皱了起来:“我官职低,没有得罪过人,更不会碍人的路的,到底是什么人构陷于我?”
“表哥,这事说不定就只是单纯的审查失误,也许事情并没有我们想的那么复杂,你别想太多。”泽儿不想苏思浩追究这事。
“但愿吧。”苏思浩不置可否,没说会不会继续查下去,若有所思片刻,站起身:“泽儿,我先去看看老夫人。”
泽儿将苏思浩送出自己所在的院子,站在院门口深思起来。
他这次是为了亲手报仇而来,在决定亲手报仇那一刻起他就有心理准备,知道佟新惠不好对付,他不敢掉以轻心,可是现在他才发现,自己仅仅意识到这点是远远不够的。
佟新惠未入冷宫之前,表面看起来无欲无求,娘家人没有一个入朝为官,可这种表面的“无欲无求”才是真正的可怕。
她在别人毫无察觉之下将自己的势力渗入了朝中,听说当初欧阳哲还在世的时候,朝中就有不少官支持他,现在看来,那些只是佟新惠的一小部分势力,隐藏在暗处的才是真正让人心惊的。
只是现在佟新惠唯一的儿子已经死了,她就算掌握着这些势力也无法推翻欧阳博的太子之位,但是她却能给欧阳博添堵,或者利用这些势力达到她某些目的。
佟新惠的软肋是佟庆民与佟丽云,他何尝又没有软肋?
就像这次,佟新惠一个小手段就将他钳制住,逼得他裹足不前。
泽儿是个意识到自己不足就能马上改过的人,这次是他太自信了,总以为借他人之手报仇太窝囊,可现在他差点把表哥给害了,所以就算为了不让身边的人受自己连累,他也不能意气用事。
有了这个想法,泽儿很快就有了行动。
纪灵儿得知朝中还隐藏着不少佟新惠的势力后脸色都变了。
欧阳博一从御书房出来就看到坤宁宫的一小太监等在那里,不由扫了他一眼。
欧阳睿因为年轻时受过重伤,如今上了年纪问题就慢慢显现出来了,现在几乎每个月都要太医施以针灸控制疼痛,朝中政务基本上都是由欧阳博在处理,而且欧阳睿也有退位的打算了。
不用欧阳博开口问,小太监急忙上前,诚惶诚恐道:“太子,皇后娘娘请您到坤宁宫走一趟。”
到了坤宁宫,听到纪灵儿的话,欧阳博眸底极快的闪过一道光芒,不动声色问道:“母后,您是怎么知道朝中还有佟新惠隐藏的势力?”
自从跟父皇打开心结,得到父皇的支持后,他已将欧阳哲的势力铲除,如今朝中除了左右丞相,基本都是他的人,如果这其中还隐藏着佟新惠的人......想到这,欧阳博眸底微微一沉。
“是魏大人的夫人翟氏说的。”纪灵儿道。
翟氏?!
欧阳博眸色一动,淡声道:“母后,这事儿臣知道了。”
见儿子神色,纪灵儿便知道他已经将这事放在了心上,便没有再多说,转而聊起孙子的事来。
欧阳博在坤宁宫陪纪灵儿说了会话又回到了御书房,欧阳睿见他去而复返,不由轻责道:“不是让你回去休息吗,你现在年纪轻不知道身体的重要性,等你到朕这把年纪就知道了,政务再忙,也得劳逸结合。”
欧阳睿每当被旧伤折磨的时候就会想起项子润当初给自己的警告,当时他没把项子润的话放在心上,现在才知道后悔。
“父皇,儿臣谨记您的话,不也拿身体开玩笑,儿臣是有话要向您禀报。”
经过这些年的磨砺,欧阳博愈发成熟了,少了当年的急切,多了几分沉稳与谦逊与小心翼翼。
他知道父皇越信任自己,他就更加不能越雷池一步,犯了所有皇帝都有的禁忌,正是因为他的这份小心与凡事都将皇帝放在首位,欧阳睿才会产生退位的打算。
要知道,古往今来,几乎没有一个皇帝是心甘情愿的将皇位拱手送人,就算是自己的儿子也一样,欧阳睿或许是第一个有这个想法的人皇帝吧?
听太子用这么郑重的语气说有事禀报,欧阳睿便知道不是件小事了,唇角微抿:“何事?”
欧阳博将纪灵儿从翟氏得来的消息一说,欧阳睿眼皮抬了抬,神色未动的问道:“这事你怎么看?”
“父皇,苏思浩是苏氏的娘家侄子,据儿臣所知,项辰弘与苏氏的长子如今也在盛京城。”欧阳博点到为止。
刚才在坤宁宫一听到母后说起这事,他就猜到这事很有可能是项越泽托翟氏将消息透露给自己母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