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再多问,就闭上眼睛装睡。我睡着了,她也好自在些。
其实,我躺在那儿研究自己肚子里的那个“蚺蛇胆”又研究了半天。
第二天过来的还算是个熟人,满脸麻子的吴元贵太医。他一搭上我的脉,立即蹦了起来。“怎么回事?!”
我蓬头垢面的,最关心的就是能不能起来换身衣服,洗一洗,便问:“吴太医,我怎么了?”
“脉象突变!与昨天判若两人!”他又换了一只手来试,自己念叨着:“奇怪啊!”
“是好,还是坏了?”
“怎么说?算是,算是好了吧!”吴太医说:“之前统领昏迷不醒,脉搏只剩微弱一点,对施针也毫无反应。怎么,怎么今天突然变了?”
“大概是歇过来了吧。或者说吴太医之前扎的针,这会儿才刚刚起效。”我也说不清我那个“蚺蛇胆”是怎么回事,只猜测脉象变化大概与它有关。可能之前它阻塞了血脉流通。吞到肚子里之后,虽然一直没化掉,但是人没之前那么难受了。
“奇怪啊。说实话,下官自己知道。我下的针、开的药虽然没有出错,但是不太可能有这样的奇效。”吴太医皱着眉头,一脸的困惑。
我看着他的脸色苦成这样,也不愿意难为他,说:“我自己也不知道。就是昨天夜里醒来,觉得像是堵在胸口的一个什么东西突然下去了。”
“嗯,奇怪,奇怪!”吴太医站起来,匆匆收起药箱,说:“统领先好生休养。恕下官学艺不精,这就好好回去查查医书!”
“这次伤了这么多人,太医院估计担子不轻。吴太医也不用为我的事情太操劳了。能好就行,管他为什么呢?”我赶紧问我最关心的问题:“现在若是好些了,能不能每天起来坐会儿、走两步什么的?”
“从今天的脉象看,虽然五内的损伤还没有完全消除,但是翻个身,坐一阵是没问题的。不过,统领切记,养伤养病不可心急,要循序渐进。现在,每天先起来坐一阵,慢慢地往上加。”
“哎,谢谢太医。我现在这样,就不送您了。”
“统领不要客气,等吴某回去查查医术。这中间若是觉得哪儿又不舒服,赶紧派人来太医院找我。”他急着回去弄明白我这是怎么回事,脚打后脑勺地就飘走了。
他一走,我赶紧蹭着墙,抓着被地往上爬,麻烦旁边人帮我打点水来,先把身上擦一擦。
四六过来替我拿了衣服和干净被单,帮我擦洗后背。
夏天汗多,水很快就浑了。她出去换了一盆回来,坐在我背后好奇地问:“哎,统领,你挨打都挨在哪儿了?”
“什么?”
“碰上桌子角儿还有块青,挨个耳光还有巴掌印儿呢!你这背上怎么什么都没有?哦,就有这些天出汗出的油泥!”
“呸!”我自己吃力地抬手摸了摸后背,说:“大体是这儿吧。真没有印儿?”
“真没有!不信我明天带两块镜子过来,你自己看!”说着,她伸手试探着戳了戳。
“哎哟,疼!”
她赶紧缩回了手。
我叹气说:“这大概就是高手的过人之处吧。皮上不见伤,力都进了里面。”
“嗯,真是厉害,一点印子都不留下。哎,统领,你挨打时候是,是什么感觉啊?”她偏要打破砂锅问到底。“反正我们看见你那时那样子,都以为你活不了了。”
“没法说。”我有些累了,不想多说,示意她帮我把衣服穿上。“总之,我自己也没想到,我竟然还能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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