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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听牡丹说的那些事儿,貌似谈笑风生的,其实当时每一件恐怕都惊心动魄。此外,盖世奇是个风风火火的老倔驴,蒋佛音是个目高于顶的老倔驴,这两头叫驴栓在一个槽上,不咬一个驴毛满天飞才叫怪事。

但是牡丹的理论彪悍,笑道:“混地下世界的,不经历个十次八次的刺杀,哪能混到这位置?怎么,你没被人刺杀过?”

当然也曾遇到过,易军点了点头。

“这不就得了?”牡丹说,“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滚床头的两口子都有反目成仇的时候,杀红眼的对手也有狼狈为奸的一天,这在地下世界里很正常呀。”

易军不知道说什么好:“嗯,你对地下世界的生态看得透彻。”

“废话,我的排名好歹还在娇莲的前头呢。”

这就是根本原因。一个看不透地下世界的人,也就别想玩儿转地下世界。

“值得表扬。”易军说,“只不过听你这口气,哥怎么觉得你好像是一个……惹事包?跟你合作,会不会很麻烦啊。”

牡丹笑着站了起来,继续背着娇俏的小手走在前面,她知道易军会陪着她。一边走,一边说——

“很显然啊。其实咱们两个的轨迹差不多,都暴发的很快,历时短而位置高。这一点不用谦虚,是事实。而我们这样的暴发户,最能招惹原本固有的势力。”

“别的势力缓缓发展十几年、几十年,所以很多矛盾都在长时间的消磨之中,慢慢的淡化了。但是我们不同,我们两三年就走完了别人二三十年的路。所以,别人二三十年积累的矛盾放在我们身上,会在两三年内呈现出一个集中爆发的态势。”

“因此,好多旧的矛盾根本来不及消化,新的矛盾便又积累了起来,形成了一个恶性循环。”

“这就像是迅速分裂扩散的癌细胞,短短时间内就形成了巨大的毒瘤,一发现就往往会是晚期。”

“而我们,也只能被迫用两三年的时间,解决掉别人二三十年或许才会面对的诸多麻烦。所以,你有没有觉得自己太过于忙碌?整天奔走不停?至少我就是这样。”

侃侃而谈,娓娓道来。可以说,牡丹身上那种极端适合地下世界的潜质,在这一番话之中得到了淋漓尽致的体现。这需要何等的经历,才能总结出这个入骨三分的见识?可是,她只是一个比易军还略微年轻的女子。

成功不是偶然,至少她身上的这种潜质,就是她成功的基础之一。

甚至连易军都没有想透这一层,他也觉得自己这阵子真尼玛忙碌,各种事务纷至沓来,近乎应接不暇。而牡丹这么一解释,易军也就想通了——是啊,自己正在用两三年的时间,解决其余王级大枭二三十年才会遇到的麻烦,能不忙吗?

而牡丹最后归根结底了一句:“有人说,任何事情都是有代价的,我觉得确实如此。我们迅速得到了别人可望而不可即的成功,自然也就要承担别人想都不敢想的压力。”

“哎!”易军带着佩服的口气深深的叹了口气,说,“高明!不过你说这么多,我也算听明白了——你惹事的能力肯定比我想象的更大,对不对?”

牡丹哈哈一乐:“你这人果然精似鬼,跟我调查的资料一模一样。没错儿,孟汝来这边算是小事吧,毕竟都已经谈和了。其实主要的麻烦是孔兆凌那老匹夫,没有多少谈和的可能。我占了他两个省的地下盘口,他恨我恨的咬牙切齿。不过,我揍他那阵子,也是最爽的时候,接二连三的攻城拔寨,搞得这老匹夫顾头不顾尾。对了,他不是还栽在你的手里了吗?痛快。其实那阵子要不是你在北边儿牵制了他,我还不容易在南边轻易得手呢,这件事要谢谢你。当时一听说他要对岳东出击,我那个乐啊,当场就把他搞了个手忙脚乱。”

别说,这妞儿审时度势的能力还真强。

易军笑道:“可怜了堂堂的华中王,最近可谓是流年不利了。要是你再继续折腾几下,恐怕他会从王级大枭的宝座上栽下来。”

“难。”牡丹说,“孔兆凌,这其实是地下世界的一个奇葩了。他似乎没有什么极高端的战力,连唯一的泰斗级高手云偃月,似乎也被你收编了吧?但是此人却有一个让人无法忽视的强大之处,那就是源源不断的中端战力。大师级和名家级的好手,在他那里特别多。”

“你打掉的云偃月和浑江九龙团伙,只是他的一个分支。但仅凭这个分支里面,就有多少这个级数的好手?”

“而这种中端骨干战力,让他能够经得起一种漫长的消耗战。因为在地下世界之中,盖伯伯或蒋佛音这样的传奇强者,多半只是战略威慑力量。而孔兆凌手下那些源源不断的中端战力,才是一场浩荡地下战争的主力军。”

“一场战斗,他没我们能打;一场战役,他比我们能耗。大体就是这样。”

易军听得认真,而且知道牡丹说的没错。想当初孔宪屏仅仅以孔兆凌干儿子的身份,就能一下子拉来三名大师级的高手,当时易军就怀疑这一点不正常。

不过,这也同样说明了一个问题:牡丹对于对手的分析,同样是入木三分的。

无论是对地下世界的分析认识,还是对战略机遇的准确把握,又或者是对自己对手的清晰认识,综合起来也是一种强大的全局观。在这些方面,牡丹都体现出了一个王级大枭应有的素质,这也是合格地下统帅的素质。

由此,易军再不敢小看这个年纪轻轻的小丫头片子。这妞儿貌似单纯,其实腹黑手辣着呢。

红尘多少奇才,天下英才真不少。当你到了一个更高的层次,总能遇到更强的妖孽。不可否认,年纪轻轻的小女子盛世牡丹,也是一个大大的妖孽。易军叹道:“哎,只可惜你有自己的事业啊!要不然,哥非要重金聘请你,做我地下事务的大军师。”

牡丹摇了摇一根手指,当然有的开玩笑的味道:“记准了你的身份哟,哪怕咱们回头成了名义上的夫妻,你也是‘倒插门’。到时候,我是主子你是军师才对嘛。”

晕死……

【作者题外话】:今天七章已奉上,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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