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自己愿意。”丹宗掌门斜睨向大长老,神色似笑非笑,“我可没有逼他,况且,我这不是将他收为亲传弟子了么。”
丹宗大长老笑着捋捋胡须:“倒是我错怪掌门师兄了,我这就向掌门师兄赔罪。”
说着,丹宗大长老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玉简,没有递到丹宗掌门的手中,反倒是直接递到了姜凝栀的手中。
笑眯眯地对着姜凝栀说:“赔礼我可就给栀栀了,这里面记载的是如何缓解失睡症的方法,栀栀可要用心看一看,争取早日不再让我们担心。”
因未曾在古籍中找到描述姜凝栀身上状况的疾症,大长老便特意给这顽疾取了个名,名曰失睡症。
姜凝栀被这个巨大的惊喜冲击得足足愣了好一会儿,面上浮现出激动之色,惊喜道:“大师叔说得是真的吗?您真的找到可以治疗失睡症的方法了吗?”
她捏着玉简翻来覆去地看了好一会儿,这枚玉简明明与普通的玉简没有半分不同,甚至比普通玉简粗糙了许多。
姜凝栀却觉得这枚玉简可爱极了,爱不释手地不断用指腹在玉简上摩挲着。
她等这一天等了太久。
失睡症虽从未对她的身体造成丝毫负担,但因时不时就会失去意识陷入昏迷,从小到大,姜凝栀从未踏出丹宗的地界,尽量不让自己成为任何人的累赘。
可即便她一直留在丹宗,不想给任何人增加麻烦,但因为失睡症的缘故,宗门弟子常常出门为她寻药,门派内疼爱她的长老峰主也时不时出去寻找医治失睡症的方法。
姜凝栀心中感激不已,却没有任何可以报答他们的机会,只能在闲暇之余做些零嘴糕点,将它们一一送给照顾并担忧她的人。
十几年就这样过去,在姜凝栀以为失睡症会陪伴她一生,而她已经习惯了被失睡症困扰的日子时,事情终于有了转机。
几乎是在得到丹宗大长老肯定回答后的一瞬间,姜凝栀就已经热泪盈眶了。
她用手背擦了擦眼泪,破涕为笑:“多谢大师叔。”
“好好的,哭什么。”大长老心疼地拍拍姜凝栀的肩,“这不是一件喜事吗?栀栀可要多笑笑,哭哭啼啼可就不好看了。”
“到时候也就没有美貌郎君来追求栀栀了。”
姜凝栀吸了吸鼻子,眼角微微有些湿润,唇瓣绽开一个甜甜的笑:“我就是太高兴了。”
她转过头,想要与丹宗掌门报喜,却见丹宗掌门面色铁青,一副不高兴的模样。
爹爹为什么不高兴?
激动之余,姜凝栀流露出了一丝迷茫不色,不清楚丹宗掌门为什么会不高兴。
在她看来,爹爹才应该是最高兴的人,这么多年来,每年爹爹都会出宗替她寻药,即便身缠要事,他也会将她放在第一位,怎么会因为她寻到药了反而就不高兴了。
难不成是因为大师叔后面的那句话?
姜凝栀觉得有些好笑,连忙抱着丹宗掌门的手臂摇了摇:“爹爹尽管放心,我才不要美貌郎君的喜欢,我要一直陪在爹爹的身边。”
虽知姜凝栀口中说的不过是玩笑话,丹宗掌门心中的那点不悦还是很快消散了不少,拿姜凝栀一点办法都没有。
“你啊,哪有小姑娘一直陪在爹爹身边的,你爹可都被你吃穷了。”
“我才没有这么能吃呢。”姜凝栀噘着嘴嘀咕了一句,手中的玉简就被丹宗掌门拿走。
“爹,你这是做什么?”姜凝栀疑惑,想要伸手拿回玉简。
丹宗掌门却直接将玉简传进了储物空间,点了点她的额头:“这玉简我想看看,等确认没问题了,你再来用它。”
姜凝栀:“…”
丹宗大长老:“…”
“掌门师兄!”丹宗大长老气笑了,“师兄若是不信我,何必要当着我的面说?”
丹宗掌门知道大长老的那点心思,半点面子也不给他留:“我知道你想要做什么…”
他声音一顿,看向姜凝栀:“栀栀先出去,我和你大师叔有点事要商量。”
“爹…”
不知为何,姜凝栀有些不安,她看了看丹宗掌门又看了看大长老,见两人皆是看向她,她只能退了出去。
只是等她离开房间,看着宫殿熟悉的模样时,她才发现她离开的竟是自己的房间。
这好好的,到底有什么事非要在她的房间里商量?
难不成是大师叔给她的玉简有什么问题?
怀着这个念头,姜凝栀在院中的石凳上坐下,这一坐,她没有等到两人从房间中出来,反倒是等到了拿着扫帚叩响院门的应淮序。
“应师弟这是做什么?”
看着手握扫帚的应淮序,姜凝栀疑惑地打开门让他进来。
应淮序垂下眼睛,用漆黑的眼眸静静地凝视着姜凝栀,缓缓说:“我来打扫栀栀的院子。”
打扫院子?
姜凝栀更加疑惑,但想起之前爹爹给她的一番解释——应淮序甘愿做个洒扫弟子也要留在她身边。
她不由心尖一颤,咬了咬唇,有点难为情地说:“应师弟如今已经爹爹的关门弟子,何必为我打扫院子?”
“这是外门弟子应该做的事,应师弟就不用这样做了。”
她说完,半晌没得到应淮序的回答,只能抬头看向他,对方依旧垂着眼睛,见她看来,他很淡地笑了一下,笑容很浅,却似浓冬还阳。
“不必麻烦师弟师妹,栀栀这里,以后便交给我来处理。”
“这怎么行?”姜凝栀还记得应淮序是剑道天才,剑道天才的手怎么可以用来给她打扫院子,这不是在侮辱人嘛!
丹宗掌门刚打开门,便听到了应淮序的话。
他心中有些满意,嘴上却是冷呵一声:“你小子倒是想得美,让你在栀栀的身边寻一处住所便已经是破例了,怎么,如今还想着要住进栀栀的院子?”
“爹,你别这样说。”姜凝栀羞窘得一下红了脸颊,有些不敢去看应淮序的目光,只小心扯了扯丹宗掌门的袖子,“应师弟不过是想照顾我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