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凝栀定了定神,继续说下去。
“他没掉进我的浴池,倒是无意间撞见了我的秘密,拿我的秘密威胁我帮助他摆脱追捕。”
众人一听,不由露出惊讶的神色。
郦真倒是笑得更加放肆,只兴奋地拍手与身旁的女弟子说悄悄话:“真没想到,师叔和前辈居然还是相爱相杀的剧情,师叔和前辈的糖未免也太甜了。”
子书嫣:“…”
什么糖不糖的,她真的半点都没有体会到郦真所说的甜蜜滋味。
想起两人初见时的场面,姜凝栀忍不住叹气:“我那时可真没想到我和他如今竟然会是这样的关系。”
那时的她把盛律闻当“情敌”对待,却不曾想到盛律闻在见了她一面后,就不断用她“女扮男装”的秘密威胁她。
到了最后,他们二人竟阴差阳错地成了道侣关系,就这样纠缠不休。
子书嫣是知道内情的人,她听到这里摇摇头,满腔都是疑惑:“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别说前辈没想到了,就连我这个旁观者也没有想到今日的局面竟会是这样。”
子书嫣曾有幸见过发生在凤陵台山门前的那场闹剧。
那日,妖皇、魔尊、吹雪楼楼主…九洲为数不多的渡劫期大能全都聚集在凤陵台的山门前为了姜师叔大打出手。
也是自那日起,九洲所有人都知道青璃剑尊走下神坛,即将与座下小徒弟结下万世姻缘。
不过,出乎所有人预料的是,预想中的结契大典并没有如约而至,青璃剑尊座下的大弟子叛逃出凤陵台,并掳走了即将成为青璃剑尊道侣的姜凝栀。
所有的一切都似乎乱了套,朝着众人无法预料的情况不断发展。
子书嫣此言令姜凝栀想到了她与师尊结契那日,她那时打算先与师尊结契后,再找机会逐个获取每人的好感值。
如今,机会是有了,但她再也不敢去面对师尊。
至少…至少在师尊得知她这样做的原因之前,她没办法面对师尊,只能做个缩头栀栀,依凭师尊对她的纵容,永远龟缩在师尊找不到的地方。
姜凝栀眨眨眼睛,嗓音中不由带含上了一分低落:“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可我知道,我必须要这样做。”
只有这样,她才有和师尊永生永世在一起的机会。
她不会放弃,也不打算放弃。
就这样,姜凝栀简短地和凤陵台众人说了一遍她与盛律闻之间发生的事,末了,她情不自禁地感叹:“若是再来一次,我和他如今的关系或许也是现在这样子的。”
姜凝栀很有讲述故事的天赋,凤陵台的众人听得入迷,如今见她收尾,都不禁露出意犹未尽的神色,就连一个一直不敢与姜凝栀说话的小弟子也开了口。
“师叔,您讲得可真好听,就好像是在说话本一样。”
“不过。”郦真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说,但见姜凝栀面上的笑容如春风拂面般和煦,郦真纠结了片刻,还是将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
“不过,听师叔这样说了一遍,总感觉前辈之前的做法似乎有些不同寻常了。”
“他一点都不像是个懂得情爱的人,反倒在情爱一事上如同牙牙学语的稚子,什么都不会,什么都不懂,师叔到底是怎么忍受他这些坏习惯的?”
郦真问出的问题是所有人心中都存在的疑惑,她这一说,众人便将目光放在了姜凝栀身上,期待着她能说出一个所有人都感觉惊奇的答案。
姜凝栀想了想,才迟疑地说:“我知他不懂情爱一事,但这件事皆是因为他的过往所致,我能理解,也愿意纵容他。”
说到这里,姜凝栀的脸颊火辣辣地发烫:“其实我也算不上是纵容他,他纵容我要多一点,甚至因为我改变了很多决定。”
“这就是我愿意和他在一起的理由。”
随着姜凝栀话音的落下,她敏锐地察觉到周围的气氛瞬间变得无比沉默。
她有些疑惑,用手背蹭蹭发烫的脸颊,正要询问之际,才注意到郦真正疯狂地朝她眨着眼睛,似乎想要提醒她某件事的发生一样。
难不成她的身后有人?
想到这里,姜凝栀忍不住回过头向身后看去,然后她就对上了一双含着笑意的眸子。
这双眼睛眼眸暗紫,望着她的目光更加幽深和热切,像是一道深不见底的漩涡,迫不及待地想要将他整个人都吸入其中。
姜凝栀的脸颊本就有些发烫,如今被他这么一看,她连脖子都红了一大片。
忍不住想,盛律闻是不是听见她方才所说的话了?
她踌躇半晌,瞻前顾后地考虑了片刻,终于打算破罐子破摔,“恶人”先告状。
“你怎么可以偷听我说话?”
“偷听?”盛律闻挑眉,俊美的眉眼间流露出了复杂的情绪,似是喜欢,又似是感慨,最后却只是化为轻轻一叹,“我光明正大地听栀栀说话,怎么可以算是偷听呢?”
他说着,目光在凤陵台众人的身上扫过,众人感受到他目光中的阴寒,皆是识相地起身与姜凝栀告别。
“师叔,我们先去捞蝶花鱼了,这阵子辛苦师叔和前辈了,师叔和前辈就再这里好好休息。”
说完,所有人不约而同地朝着四处散去,却只有寥寥少数人朝着小溪的方向而去。
见状,姜凝栀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忙伸手想要阻止:“等等…”
不要把她一个人留在这里!
姜凝栀刚伸出手,盛律闻就扣住了她的手腕,将她的手拢进掌心,垂眸露出滚烫的眼神:“我听到了。”
姜凝栀:“!”
不行不行,在佛子的好感值没有到达满值之前,她的身体可以是盛律闻的,心却只能是佛子的!
不知道自己早就在盛律闻面前暴露了心思的姜凝栀还在强装镇定,她微微扬起下巴,下颌的线条十分漂亮。
如此漂亮骄矜的模样,却被她用来装傻充愣:“听到就听到了,又不是什么不能听的话。”
她欲盖弥彰地又转移了话题:“我在和他们讲话本,你和徐先生的事商量完了吗?”
盛律闻觉得这样的姜凝栀也可爱得很。
他失笑,捏了捏姜凝栀冰凉的掌心,含笑说道:“栀栀这么紧张做什么?难不成是隐瞒了一些我不能听见的秘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