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土起棺的速度并不快,但在三人的努力之下,约莫只过了半个时辰的功夫,他们就看到了漆黑的棺材盖子。
“大哥,王夫人,我来就好了。”
为了不暴露修真者的身份,姜凝栀装模作样地从袖口中掏出一柄匕首,把匕刃横插进棺材盖与棺材身的缝隙之中,便打算用力撬掉棺材盖。
王夫人一见她这副架势,忍不住开口提议:“公子,要不我下山去找几个帮手来?这种事,哪用得着您来做?”
闻着那不断飘入鼻尖的血腥味,姜凝栀摇摇头,神色变得有些许凝重:“不用了,我也可以的。”
看着姜凝栀的细胳膊细腿,王夫人就忍不住怀疑她话中的真假,只不过王夫人还没来得及再劝,她就看见那白衣公子也拿出一柄匕首插入了棺材的另一侧。
温执玉:“栀栀。”
姜凝栀回神,与温执玉对视一眼后,两人心照不宣同时运用起灵力。
王夫人只听见十八道“噗噗噗”的响声之后,就看见原本紧闭的漆黑棺材盖被打开了。
掀开棺材的时候,尘土飞扬,血腥味扑面而来,姜凝栀抬袖捂住了口鼻,俯身朝棺材之中看去,就看到了两具被黑狗血染成鲜红色的尸骸。
姜凝栀心跳得厉害,对于这两具白鹿尸骸,她心中其实是害怕的,只不过她对白鹿遭遇的怜惜之情已经胜过了她心中的畏惧害怕,她这才强忍住没倒退。
不过,若想要超度白鹿,还需要将白鹭的尸骸搬出来的。
姜凝栀咬咬牙,苍白着脸,正打算跳进棺材里将白鹿捞上来的时候,温执玉伸出手,拦住了她,并示意她往后退一退。
比起让大师兄做这件事,姜凝栀宁愿自己来做这件事。
可正当她撩了撩衣袍,已经朝棺材里跳就差落地的时候,她忽然被人搂住了腰。
那拦在她腰上的胳膊力大无比,不仅单手就止住了她下落的趋势,还把她整个人从棺材中提了出来,换自己跳了下去。
姜凝栀一愣,难以置信地看着代替她已经跳入棺材中的温执玉:[蜜蜜,我和大师兄不过是差了一个境界,大师兄的力气怎么这么大,一只手就把我抱起来了。]
甜蜜蜜同样震惊无比,它显然甚至都没有听清姜凝栀的话,一个统喃喃自语:[这等臂力,这是不是就是前辈们口中能解锁很多不一样的事情了的标准臂力…]
姜凝栀:“?”
姜凝栀不太理解它话中的意思,但直觉告诉她,她现在还是不要明白为好。
她索性止了话匣,转而去看温执玉。
温执玉的手指修长而漂亮,他收敛尸骸的动作同样干净利落,利落到已经不太像是第一次做这样事了。
姜凝栀因他的动作微微有些出神,只不过她还没想明白,温执玉就抱着两具尸骸从棺材中出来了。
他雪白的衣袍被黑狗血染了斑斑血色,冷淡的眸光在看向姜凝栀的时候变得温柔无比。
“栀栀,现在要怎样做?”
姜凝栀回过神来,忙不迭地就要从他手中接过白鹿尸骸。
温执玉却避开她的手,朝后退了几步,皱眉盯着她:“你告诉我,我来帮它们解脱。”
哪有将尸骸抱进怀里的事,王夫人对两只白鹿的遭遇很是同情,但她到底不至于会将两具沾满了黑狗血的尸骸搂进怀里。
不过,让两位贵人一直这么僵持着也不是办法。
王夫人直接将外衣脱下来铺到了地上:“两位公子,你们把白鹿尸骸放到这上面好了。”
因心思都系在白鹿与大师兄的身上,直到王夫人叫她,姜凝栀这才注意到了王夫人的举动。
姜凝栀下意识想要拒绝时,温执玉却已经点头,对着王夫人道了一句“多谢”,又拿出一枚金元宝递给王夫人后,他这才将两具尸骸放在了摊开放到地上的衣服上。
收获颇为丰盛的王夫人早已经高兴坏了,她高兴到直接当着两人的面就一口咬上了金元宝,等看着元宝上的牙印之后,王夫人这才回过神讪讪地噤了声。
姜凝栀:“…”不得不说,那可真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不过,大师兄怎么可以这么快?
姜凝栀假装自己没看到刚才的那一切,她在白鹿尸骸旁蹲下,张开五指置于尸骸的上方,正打算使用灵力按照蜜蜜的方法超度白鹿的时候,她忽然想起什么,偏过头去看温执玉。
只看了一眼温执玉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他看向一旁正看得认真的王夫人,语气冷淡。
“王夫人,不知这附近可有卖衣服的地方,若你知道,恐怕要劳烦你替我走一趟了。”
王夫人是个精明人,她瞬间就意识到两人是想要将她支开,她虽有些遗憾不能看到这超度到底是怎么超度的,却是识相地下山去了。
王夫人一走,姜凝栀置于尸骸上方的掌心瞬间涌出半透明的光晕。
光晕在空中不断旋转,最后在空中形成了一道半透明的佛陀身影,虚影眼中无喜无悲,就像是塑在佛宗之中的佛陀金身一样。
佛陀金身微微垂眸看向两具白鹿尸骸,他闭了闭眼,一道“阿弥陀佛”的声音之后,漫天金芒从佛陀的身上涌出,源源不断地流向白鹿尸骸。
在茫茫金光之中,尸骸身上的血色渐渐消弭,露出了尸骸原本的雪白之色。
可这并不是结束,在两人的视线之中,白鹿尸骸涌现出一道银芒,就化为粉末彻底泯灭与世间。
随之而来的,仿佛还有两声格外清脆的鹿鸣。
姜凝栀有些恍惚,她看了一圈周围,并未在视线所及之处看见任何灵体。
她有点不死心,看向温执玉,问:“大师兄你方才听到了吗?”
“听见了,是两道格外清脆的鹿鸣。”说到这里,温执玉声音一顿,目光中带上了些许探究,“小师弟是如何知道这法诀的,若我没猜错,小师弟方才使用的法诀应当是佛修的功法。”
姜凝栀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可她又不能如实说明情况,就只好先把焚莲拉出来挡一挡:“这功法是我从佛子那里学的。”
不好意思了佛子,这个人情,我一定会还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