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朝又气又不甘,竖起的蛇目中闪过一丝阴翳,但他隐藏得很快,只吐了吐蛇信子,再度传音,语气却变得极其凶恶。
“那他要是敢欺负栀栀,我就狠狠咬他一口!”
姜凝栀一听,立即分出一缕视线看向手腕上的沈月朝。
黑蛇的脑袋已经翘了起来,他蛇嘴大张若血盆大口,那样子看上去就好像恨不得一口就将大师姐的手咬掉一样。
姜凝栀一惊,忙不迭按住了黑蛇的脑袋,沈月朝虽有些不情不愿,但到底是个妻管严。
他只张了张嘴,从喉咙里发出了一道暴躁的低吼声,但很快,他就委委屈屈地盘回了姜凝栀的手腕上,传音说:“我看他不顺眼,就是想要咬他一口。”
姜凝栀觉得有些好笑,她用指尖拍了拍沈月朝的脑袋,唇角微微向上扬起:“沈星逐,你不能看谁不顺眼就咬谁一口的,若是咬到了毒物,受罪的还是你自己。”
姜凝栀不是很能理解沈月朝的想法,但她却想起了前些日子他总在她耳边说的碎碎念——什么大师姐喜欢她啊,师兄也喜欢她啊…
想起那些不切实际的话,姜凝栀又有点想笑了,不过碍于大师姐还在身边,她只将沈月朝笼在衣袖中,这才说。
“大师姐又不喜欢我,你何必看大师姐不顺眼,若是你真咬了大师姐,到时候我们还要给大师姐赔礼道歉的。”
沈月朝心口依旧有着说不出的慌闷与憋屈,但这一次,他不再说什么,而是顺着姜凝栀的胳膊,缓缓向上爬。
直到蛇身稳稳当当地盘踞在姜凝栀的脖颈上时,他的蛇脑袋这才又高高翘了起来,连尾巴尖尖都高兴地晃来晃去。
不管怎么样,他才是娘子心尖尖上的人,他比这个没名没分的大师姐强多了!
温执玉站在一旁,默默地看着一人一蛇的互动,冷淡的眸光里,是几分审视与探究,好似在判断这黑蛇的来历的一样。
许久,他才开了口:“听闻黑蛇的口感乃是蛇中之最,小师弟脖颈上这条黑蛇是小师弟养的灵宠还是小师弟养的储备粮?”
他这话一落下,摇晃尾巴的沈月朝再度张开了血盆大口。
他气得眼睛都在冒火,但娘子不让他咬人,他便只能吐着蛇信子用蛇语虚张声势。
“你等着,只要栀栀没在,我一定要让你跪下来给我磕三个响头,让你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姜凝栀听不懂沈月朝的蛇语,但看着他蛇身上几乎快要炸开的鳞片,她就心道不妙,果断将脖颈上的黑蛇搂进了怀里。
张牙舞爪的黑蛇一下就不闹腾了,他乖乖窝在姜凝栀的怀里,眷恋地用蛇脑袋蹭了蹭少女脖颈的肌肤。
香香的,软软的,是令蛇蛇沉醉的地方呢。
安抚好沈月朝后,姜凝栀这才抬起头看向温执玉,她的声音难得严肃了几分,奈何声线细软,根本显不出丝毫的威慑力。
“大师姐,这条黑蛇不是用来做储备粮的 ,他是我养的灵宠,是会一直陪着我的伙伴,大师姐以后就不要在他的面前开玩笑了,他听了会和我闹脾气的。”
“闹脾气?”
温执玉唇角的笑意刹时淡了一些,他面容如玉,神态和语气都堪称清冷温柔。
被他用这种眼神直勾勾地盯着的姜凝栀,心中却生起了一点毛毛的感觉。
大师姐这眼神看上去可真奇怪,不过,她总感觉她以前在哪里见过这样的眼神,就是一时间想不起来了。
温执玉眼睫下那一缕幽暗不明的情绪散得很快,姜凝栀不过是轻轻眨了下眼,再回神去看他时,他又恢复了平日里的清冷持正,嗓音在夜色里干净到宛若月上投下的浅浅月光。
“若是灵宠,性子不可太娇太急,等此次回宗,小师弟不妨再将这灵宠送入百兽峰,让百兽峰的人好好管教管教。”
百兽峰?
姜凝栀不由想起她淬体的时候师尊曾问过她的话,她当时并未将这件事放在心上,直到今日,她才知道师尊还真将沈星逐送去百兽峰让人管教去了。
她就说,她怎么总感觉沈星逐与往日有点不同,没曾想竟然是被百兽峰管教过后的缘故。
不过,这百兽峰的管教不太行啊,沈星逐现在的脾气,明明比以往都要大了!
越管教,脾气越大,她才不会将沈星逐送去管教。
思及此,姜凝栀轻轻一叹,小弧度地摇了摇头,拒绝道:“不用了,他现在这个性子已经很好了,就不用送到百兽峰去了。”
见她拒绝,温执玉不再多言,而是道:“如此,小师弟先解衣服好了。”
姜凝栀“嗯”一声,也知道自己耽误了不少功夫,她让沈月朝在她的脖颈盘好后,随即便转过身,背对着温执玉开始脱衣服。
鲛纱衣穿在第二层,随着衣裳一件件地滑落在地,盘踞在姜凝栀脖颈上的沈月朝眼睛都快要看直了。
但他又不敢凝神定睛看,一会儿转过头看看身后的温执玉,一会儿又转过身顺着波澜起伏向下方瞥去。
好在,在脱掉鲛纱衣上层的那件衣服后,姜凝栀就停下手,转过身子看向温执玉:“大师姐,我好了,现在就需要劳烦大师姐替我解一下腰带了。”
“无需用劳烦二字。”
温执玉走到她身边垂下眼眸,伸手,动作温柔地去解鲛纱衣的腰带,可他的指尖刚碰到那如雪的腰带时,他却忽然停了下来,没头没尾地问道:“小师弟,这件鲛纱衣好看吗?”
姜凝栀一怔,仿佛是条件反射般就回答了他的问题:“很漂亮,还很特殊。”
薄薄如雪,却刀枪不入,就是不知道这件衣服要在什么场合,才能顺利将它穿在身上。
听了她毫不犹豫的回答,温执玉的眼底浮现出了一丝愉悦之色,他放开指下的腰带,转而,握住了姜凝栀的手掌。
这个举动放在哪儿都尤为出格,姜凝栀忍不住往后缩了缩手,却没能收回,语气疑惑地道:“大师姐?”
大师姐怎么还不帮她解腰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