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难为情后,姜凝栀很快就接受了她是一个小财迷的事实。
她用手掌托着下巴,目不转睛地盯着徐行之的眼睛,故意逗他:“我现在也爱财,行之这一次怎么就不想让我女扮男装了?”
徐行之手下的笔尖微顿,无奈又纵容地笑道:“如今这整个吹雪楼都是你的,凝栀又何必做这等苦力事?”
道理的确是这样的。
姜凝栀点点头,没了打扰他的兴致,便安静地等在一边继续看徐行之写话本。
接下来的十几日里,日子就这样日复一日地过去。
等到第十五日,话本终于有了雏形,姜凝栀难免露出喜悦之色,终于舍得从吹雪楼的五楼离开,亲自去小厨房中做了几样点心,便提着食盒去犒劳为了话本整日忙碌的徐行之。
姜凝栀拎着点心走进五楼的房间时,一股甜腻的香味瞬间在整个五层蔓延开来。
她没有做多余的点心,即便众人用好奇的目光看着她,她依旧目不斜视脚步不停地走到了徐行之的身旁。
“今日我们就不写话本了,你来尝尝我的点心怎么样?”
众人忍不住露出艳羡之色,心道:这点心竟然是姜仙子亲自动手做的吗?难怪这从食盒中飘出来的香味都格外香甜!
徐行之有些意外,眉眼中坦诚地流露出欣喜雀跃之情。
他拈起一块点心含进口中,认真品味在味蕾绽开的香甜之味,随后温柔评价:“很好吃,这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点心。”
“那当然了。”姜凝栀骄傲地微微抬起下巴,“这可是我练习了十多年的手艺,若这样还不好吃,那我可真是愚钝。”
“那凝栀可真厉害。”徐行之淡淡一笑,又拈起一块点心递到姜凝栀的唇边,“凝栀忙活了这么久,应当也饿了,你也吃一些。”
姜凝栀顺从地将放在腮边的点心含进口中,等徐行之再次想要喂她点心时,她微微摇了下头:“今日的点心都是按照你的喜好做的,我嗜甜,吃一块点心就足够了。”
她看着徐行之,说话时的语气极为认真:“特意给你做的,你可一定要把这些点心吃完。”
“好。”徐行之声音含笑,没有推辞姜凝栀的好意,当着众人的面吃完了所有的点心。
点心的香味在吹雪楼五楼蔓延不止,不到一日的时间,整个吹雪楼的人就都知道了姜凝栀亲自下厨给徐行之做了点心这件事。
就连徐子墨向徐行之禀报消息时,他都忍不住问了一句:“楼主大人,听他们说,今日姜仙子特地为您做了点心,姜仙子的点心是不是比外面买的点心都要好吃?”
徐行之抬眸,眼里含着显而易见的笑意:“子墨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徐子墨老实道:“楼主不知,如今楼内的人都知道了这件事,我也是听他们说起,才知道姜仙子竟然还能亲自动手做点心。”
徐行之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笑,轻晃手中的寒月扇:“你为何会觉得凝栀做不了点心?”
徐子墨解释:“姜仙子一看便知是娇生惯养出来的,如今的仙家们可都将所有时间放在了修行上,很少有人抽空学做点心,若不是今日发生的事,我以为姜仙子也是如此。”
“那你可真低估了凝栀。”徐行之含笑摇头,摆手示意徐子墨可以走了,却又在徐子墨关门时,自言自语道,“她做的点心真的很好吃,若是有机会,我会试着留一块给你们尝尝味道的。”
一块?
徐子墨不敢表示出自己的无语,心里却老老实实想到,这一块点心哪里够吹雪楼这么多人分的,楼主这未免也太小气了吧。
又一个五日过去,除去尚未给话本取名之外,关于话本的所有一切几近完美。
姜凝栀自觉自己没有取名的天赋,便将这个问题抛给了徐行之:“行之,你有想好的话本名吗?”
徐行之盯着话本沉思片刻,凝声说道:“不如就叫凝行书如何?”
“凝行书?”姜凝栀眨眨眼睛,很快明白过来,“是不是我的凝,你的行?”
“是。”徐行之的眸中微含笑意,“既然是记录我们之间事情的话本,就应当取一个与我们相关的话本名。”
“凝栀认为如何?”
姜凝栀觉得这名字取得相当不错,又好听又好记,甚至连其中的字都是从两人的名字中摘出来的,这简直就是绝配啊。
徐行之观察着姜凝栀的表情,见她虽未立刻回答,眼中却凝满了笑意,徐行之唇角的笑意不由加深,等姜凝栀点头应下后,他这才提笔认真在封面上落下三字——凝行书。
墨迹尚未完全干涸,两世所经历的记忆突然纷纷涌入徐行之的识海。
徐行之揉了揉眉心,眉眼间显露出疲态。
姜凝栀见状,露出了担忧的眼神,却不敢打扰徐行之,只能在心中询问甜蜜蜜。
[蜜蜜,行之接受记忆的反应好像有些大了,是不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啊。]
甜蜜蜜摇摇头,声音流露出几分不解:[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不过他的好感值已经满了,只要接受完记忆,应该也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姜凝栀着急又无奈,奈何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陪在徐行之身侧,守着他等他慢慢将两世的记忆消化完毕。
也不知是过了多久,紧闭着双眼的徐行之终于睁开眼睛。
他望见姜凝栀眼中的担忧之色,倾过身心疼地在姜凝栀的唇瓣上啄吻了几下:“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姜凝栀怔了怔,面上有担心亦有喜悦:“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她说着,从储物空间中拿出数十只瓶瓶罐罐,认真说:“这里面装的都是安神的丹药,你若是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我还有很多很多的丹药。”
徐行之一愣,唇边缓缓凝起浅浅笑意,他抬起手轻轻地摸了摸姜凝栀的黑发:“我没有哪里感觉不舒服,倒是让凝栀你受累了。”
姜凝栀松口气,却不知道徐行之口中的受累到底是在说什么,摇摇头说:“我又怎么会受累?走到哪里都有人帮我的。”
“不一样的。”徐行之垂眼,轻声说,“整个九洲的人都道凝栀花心,可只有我们九人知道,我们这七人不过都是同一人的灵魂碎片。”
徐行之的嗓音中带上了自责:“这样?凝栀又如何算得上花心?他们又怎么能平白无故败坏凝栀的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