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这可实在太不像话了!
丹宗掌门吭哧吭哧地喘了好几口气,才看向应淮序要他给个解释:“我看你也不是冲动易怒的性子,怎么竟然会答应清风清月的战帖?这不简直就是在胡闹吗?”
“爹爹…”姜凝栀咬咬唇想说些什么,却被应淮序扯了扯衣袖,她不解其意,面露迟疑之色,侧眸看向应淮序,便见对方对着她摇摇头,无声说了几个字——
无需劳烦栀栀,师尊这边我来解决。
见他未曾露出半分怯态,姜凝栀只好将堵在唇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只担忧地看着应淮序,决定等爹爹要发动火力时,再拦也不迟。
丹宗掌门将两人的反应尽收眼底,斜着眼睛睨了应淮序一眼,冷哼一声:“哼,你来解释解释。”
应淮序微微垂眼,认真道:“弟子习剑,亦修行炼丹之术,是在深思熟虑后才接下清风清月师弟的战帖的。”
姜凝栀:“…”
应师弟用这种说法哄哄她就行了,怎么能哄到爹爹的头上呢,爹爹最讨厌胡说八道的人了。
姜凝栀有些头疼,思维飞速地运转,索性去牵丹宗掌门的衣袖,低声讨饶:“爹爹,应师弟年纪尚小,你别和他一般见识,我之后会好好教教他的。”
“你教?”丹宗掌门无奈地看了一眼胳膊肘已经开始往外拐的宝贝闺女,故意道,“他到底是我的弟子,还是你的弟子?栀栀若是真想要教他,我就让子瑜准备准备,把几日后我的收徒大典改为栀栀的收徒大典。”
“爹爹!”姜凝栀没有忽略丹宗掌门语气中的戏谑,她难为情地抿了抿唇,小声说,“我不是这个意思,而且我也没本事教应师弟修行炼丹之术。”
丹宗有规,师尊与弟子不得结为道侣,她才不要成为应师弟的师尊呢!
不对!
她怎么可以这样想!
姜凝栀羞得满脸通红,不明白心中怎么无缘无故就会生出这样的念头,她难为情地垂下眼睛,整张脸似秋海棠一样艳丽。
若说这样还算不得什么,等应淮序瞧见她通红的耳尖,关切地低下头来问她“怎么了”时,姜凝栀羞愧得一点都不想面对他,只垂着眼睛,低低解释:“我无事,应师弟还是和师尊商量比试的事情吧。”
知女莫若父。
丹宗掌门一见姜凝栀这般模样,便知她心中所想,他无奈地摇摇头,心道女大不中留,却顺着姜凝栀的意思,将注意力放到了应淮序的身上。
“你若是会炼丹,便随我去炼丹室一试,也让我见见你的话到底是真是假。”
姜凝栀顾不得害羞,连忙抬起头担忧地看向应淮序:“应师弟!”
爹爹脾气不好,若是应师弟只是个花架子,一定会惹怒爹爹的。
应淮序回头,温柔地安抚姜凝栀:“不会有事的。”
姜凝栀还是不放心,索性去看丹宗掌门,明明什么话也没有说,丹宗掌门却明白了姜凝栀想说什么。
无非就是让他不要欺负应淮序!
丹宗掌门:“…”
这姓应的难不成是个男狐狸精转世?怎么就把他的宝贝闺女迷得七荤八素的!
“栀栀放心好了。”丹宗掌门气笑了,他舍不得训斥姜凝栀,便伸手在姜凝栀的脸颊上捏了一把,力道大得直接让少女蹙起眉来看他。
“爹爹,你捏疼我了。”
姜凝栀有点委屈,揉揉被捏的地方,却不忘小声替应淮序讨饶:“爹爹今日已经教训过人了,可不要再教训第二个人了。”
丹宗掌门这下真的是无话可说了,他沉默片刻,终究是无奈地叹了口气,让姜凝栀回去休息,自己则带着应淮序进了炼丹室。
丹修炼制丹药的时间有长有短,姜凝栀不清楚两人会在炼丹室中待多久,索性在丹宗掌门的院子里住了下来,日日眼巴巴地守在炼丹室的门前。
不过,她只在炼丹室外守了几日,就被前来拜见丹宗掌门的步子瑜发现。
步子瑜很是心疼,托着姜凝栀的胳膊想要将人朝屋子中带:“应师弟有师尊看着,师妹何必在炼丹室外守着,这简直就是在折腾自己!”
姜凝栀不愿意就这样离开,推开步子瑜托着她的手,摇摇头:“我没有折腾自己,夜里我会去休息的,才不是整日都待在这里。”
“那也不行。”步子瑜板起脸,“师妹身体本就不好,若是在这院子中昏睡过去,师尊会心疼,丹宗满门也会心疼,师妹舍得看这么多人都为你着急吗?”
姜凝栀:“…我,那我回去休息休息。”
步子瑜这才笑起来:“这才对,师妹果然是个贴心的好师妹。”
姜凝栀:谢谢,但她并不需要大师兄的这个评价。
姜凝栀一步三回头地回到房间,甚至没有躺上床榻,只在桌子前的矮凳上坐了一会,等她听见院门关闭的声音,她迅速站起身来,挪步走到窗前,透过窗户打开的缝隙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屋外的环境。
院门禁闭,耳边只听得见树叶被风带动沙沙作响的声音。
姜凝栀松了一口气,心道,大师兄应当是已经走了吧,那她也可以出去继续守在炼丹室门前了。
想到这儿,姜凝栀拍拍胸脯松口气,这才打开房门朝屋外走去。
只是她的脚刚踏出门槛,眼角余光就瞥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那人抱臂倚在门边的墙上,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声音带上了一股严肃劲儿:“师妹,你这是想要做什么?你不是在屋里休息吗?怎么这么快就休息好了?”
“师…师兄!”姜凝栀有些说不出话,支支吾吾了片刻,才想到了一个不算理由的理由,“我就是想去屋外走走,我已经很多天都没有出门走走了。”
步子瑜挑眉,迅速站直身体,道:“既然这样,那我陪师妹一起出去转转,正好今日试炼堂开了比试,师弟师妹们可都等着师妹去看他们。”
姜凝栀:“…师兄,试炼堂那么远,我可以不去吗?”
步子瑜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笑看着姜凝栀:“以往应师弟未曾成为师弟的时候,师妹可从未嫌弃试炼堂远。”
姜凝栀:“…”
她去还不行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