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帝国的最高行政权力在天启十一年正月份开始进行交接,等到张建忠安排好幽州布政使府那边的大小事务赶回长安开始在拓跋思谏的协助之下制定新一届内阁班子的时候,已经离任的岑天时这边也在和李玄清不断商议这第一个政党团体的组成原则还有相关的制度。网
“先生最好还是提前进行宣传,利用如今新旧内阁交替之际,百姓和帝国各个阶层的注意力都放在长安政坛上的时候将政党的理念率先在帝国宣传开来。这几天我会在传媒集团月刊上发表署名文章,阐述帝国政治革新的必要性,给先生起到辉映作用。”李玄清笑道:“而且这段时间先生在长安政坛上层是不是也找了部分人了吧?”
“果然是什么都瞒不住皇上的法眼啊。”岑天时点头道:“我这里拟定了几篇文章,皇上帮着看看,没有问题的话我马上去找传媒集团进行专刊报道。”岑天时这些天自然是没有闲着,因为拓跋思谏的看守内阁在进行权力移交,所以清闲下来的岑天时和内阁的各高层都在接触,一方面指导他们尽快完成新旧交接,一方面也是在和他们交换意见,毕竟除了李玄清夫妇以外,所有人都没有真正的接触过政党,而且这种政治团体还有些忌讳,毕竟前朝末年朝廷之中就是朋党之争过于严重才将安史之后大唐最后的一点元气全部内耗掉,白白葬送了最后的中兴机会。而此时如果再去贸然跟百姓提政党,如果出现理解不透认不清楚内部真相的话那么必然会引起轩然大波。这才是岑天时这些天除了拟定政党各项组成原则之外没有进行大规模行动的原因所在。不过这件事如果由李玄清进行挑明的话那倒是好办多了,毕竟以目前李玄清在大唐百姓心中的威望,只要他首先提出倡议那么百姓那边相比阻力会少得多,至少在岑天时现身宣传的时候就能够在百姓心中留下这是奉旨行事的概念,不会被不明真相的百姓认为是霍乱朝廷的乱党。
而在三月初一这天,传媒集团的月刊出现了专刊,发表的就是李玄清的署名文章,还附带有一道全民宣导圣旨,说明了政治革新的重要性,内阁的换届选举是帝国政治生活最重要的一部分,因为每一次的首相选举都直接关系着帝国政治的走向,而政党竞选和轮换制才能够确保权力不会被某些团体长久把持,这也是给了所有百姓一个参与帝国政治的机会,全民参与政治这个口号也从此不胫而走。这份专刊在很短的时间内就传遍了整个帝国,已经走出温饱挣扎线开始逐步享受工业发展红利的帝国本土的大部分百姓开始仔细琢磨李玄清的这篇文章当中的含义,并且私下里也在三三两两商议这其中关于轮换制和政党竞选的真正含义。而在此时李玄清让看守内阁发布给帝国所有的省级单位以及各下属的行政系统也要求所有在职官员都必须配合好这场史无前例的宣传,一时之间政党这两个字成了所有百姓茶余饭后嘴里面念叨的新名词,甚至那些前朝的遗老遗少也在各自嘀嘀咕咕,连带着那些之前被各项改革一棍子打到底的那些以前的大世家士族也在琢磨这件事。
趁着这个机会,岑天时的政党筹备概要也开始紧接着颁布刊印出来,这样一来舆论的重点也就被李玄清和岑天时两人转移到了讨论政党筹备和建立原则上面来了,而之前担忧的那些事情也因为不是舆论重点而被迅速淹没。不过和岑天时那边准备在近期将他取名为“大唐复兴社”第一个政党在长安挂牌成立不同,李玄清这边却被人堵了门,准确的说是被之前的那些遗老遗少给堵住了。这些人甚至直接将杜让能这位昔日的贞观名臣之后给强拉了过来。
“皇上,没办法,这帮老大人一个个非要来找皇上,结果到了宫门口被御林军堵住之后就拉着微臣过来了。”杜让能看着李玄清苦笑道:“皇上也不必担心,这些老大人也不是无理取闹,只是担心这个政党会在朝中形成朋党之争,图耗我新朝元气。”
“算了,这件事也是迟早要解决,正好。让能兄你去忙吧,这边我自己来。”李玄清吩咐御林军将这些老大人带到祈年殿,自己也放下手中刚刚写到一半的参议院议员换选概要和巧兮一起赶了过去。
“臣等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一群老人朝着李玄清下跪给吓得他一大跳,急忙上前将为首的三人扶起来苦笑道:“大家快请起来,如今大唐已经不兴跪拜礼了,大家请坐。网”李玄清自己端坐到主位之上后招呼大家坐下之后笑道:“各位前辈不顾耄耋之年舟车劳顿来到京城为了国事上下奔走,玄清感激不尽。”
“皇上谬赞,我等虽是年迈,但是生逢盛世,蒙皇上披荆斩棘扫平污秽才重建大唐如此新气象,断断不能允许那些别有用心之人彼此串联欺瞒陛下,消耗了这来之不易的盛世景象啊。”为首之人是为老人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来朝着李玄清鞠躬道:“老臣崔胤,启禀皇上,岑天时串联朝臣妄图组建什么复兴社,实际上是在公然拉帮结派,妄图乱我朝纲,还请皇上不要受其蛊惑,速速剿灭乱党,以此正天下臣民视听。”这个崔胤原本就是昭宗一朝的兵部侍郎,算得上是当时的一位名臣了,也是清河崔氏的子弟,此时已经年近六十,但是说话依旧中气十足。他的话一说完身后立马有一人喝道:“皇上,崔公所言甚是,还请皇上诛杀乱党,清平朝纲,以免被奸人所趁,白白断送了这大唐的大好河山啊。”
“哦,按照催老大人的意思,岑先生所谓就是祸国误民,欺君罔上?难不成过去十余年当中岑先生领衔的内阁都是在误国误民不成?”李玄清看了看这位须发喷张的老将郑元归还没说完,巧兮却忍不住开口道:“岑先生本就是我大唐功臣,随皇上从丰州危难之地起家鞠躬尽瘁,任劳任怨,十余年间夙兴夜寐从未有片刻闲暇。如果这也算是误国误民的话那我还真不知道什么样的人才是我大唐的忠臣了。”巧兮清脆的声音是一点都不留情面,“各位老大人不顾年迈从各地赶来长安为了国事上下奔走,我和大哥哥非常感激,但是我想说的是,何为政党?何为轮换制?你们到底有没有看清楚弄明白岑先生组建政党的本质?如今的大唐帝国可不是前朝,这是一个前所未有的大帝国,我们需要面临的也是前所未有的一个时代,劳烦各位老大人还是多走走多看看,我们要有多少新事物要面对?抱残守缺就真的能够管理好这个帝国?各位难道还想在经历以此当年的那场大动乱?还想看着华夏九州再次沉浸在无边战火之中不成?”
“皇后娘娘这话到底是何意?我等愚昧不能理解,难不成这所谓的政党还有别的含义不成?”郑元归旁边坐着一位清瘦的老者,不过这位李玄清倒是认得,胡学,后世婺源人,在如今也算是一位德高望重的老臣了。不过他的话还没说完,郑元归再次出言到:“皇上,我等在此讨论的是国家大事,皇后娘娘虽然身份贵重,但是此等场合还是不要插话的好,免得世人愚昧误以为后宫干政,坏了吾皇的大好名声。”
“是嘛?郑老将军,那照你的意思我得让巧兮退下不成?”李玄清似笑非笑的看了对方一眼之后继续道:“各位来此的目的我已经知晓,但是我要说的是此次岑先生受命组建大唐复兴社原本就是我得意思,各位就不要多言了。这是一件利国利民的大事,涉及到的是帝国所有的子民,给他们一个参与朝政的机会,也给了他们一个选择的机会,选择对他们更有利更好的首相上台执政,只有这样那些利国利民的举措才能够尽快落实,也只有这样才能够让百姓从此以后将帝国的责任时刻放在自己心头,所谓做帝国主人公的含义就是如此。”李玄清对于郑元归被自己呛得脸色发黑不管不顾继续道:“至于后宫干政,我要说的是,如今是一个新时代,女子也能为官做事,为民谋福利。更何况诸位以为巧兮说的不在理不成?我夫妇向来一体,巧兮的话就是我要说的话。”
“诸位,你们要是无事的话就留在长安,去用自己的双眼好好看看这个时代,去好好看看岑先生的那个政党,很多事情自己不懂就不要去质疑懂的人。古人云,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这才是智者的气度,而不是依仗着自己的身份去阻碍新政。”李玄清的这些话说的是丝毫不客气,直接撕开了原本想要跟他辩论想要让李玄清改变决定的这些老臣的内心,所以一时之间所有人都不知道该如何说话了。不过他们不说话却不代表李玄清和巧兮也跟着沉默,巧兮见到李玄清朝自己一笑顿时接着开口道:“各位老大人如果不能继续为国效力,也要为年轻人带一个好头,因为一个帝国的未来就是年轻人,他们身上的朝气才是帝国最急缺的特质。”
“皇上是嫌弃我等老了?”崔胤被这一番话说的浑身发颤,但是却依旧开口道:“如果皇上人为我等阻碍了皇上的大业,那我等马上告辞,从此闭门谢客再也不参与朝政。”
“那也好,各位回家颐养天年,如果因为大唐新政让各位退休在家的老大人因此而出现闪失则是我玄清的罪过,也是大唐的损失。”李玄清起身道:“今日朕在这祈年殿召见诸位原本也是认为诸位历经前朝动乱,自然更是洞察世事能够明白我们如今的大唐需要面临的是什么样的局面,我们如今所处的是什么样的一个时代,能够从当今朝政的颁布当中体察出其中的含义和本质,从而为广大百姓起一个好头。但是我没想到的是我原本寄予厚望的诸位却成了新政的阻碍者,既然如此那也好,就请各位在旁边观看吧,看看岑先生是否能够打造出一个不一样的政治体制。”
李玄清说完之后指着殿后面那满墙的前朝皇帝画像道:“各位还是在这祈年殿好好看看历代先帝,然后想想到底应该如何尽忠为国吧?都多大年纪了还玩上了携众要挟了,这是要干什么?真以为朕软弱可欺吗?”李玄清可是丝毫不给这些人面子,甚至一甩袖子直接带着巧兮转身走了出来。
“大哥哥莫要生气,这些老人思想顽固,自然不能明白咱们这一套。”巧兮见到李玄清走出来之后仍然是脸色变化不定,顿时出言安慰道。
“我没有为这些人生气,不过他们倒是也给我们提了个醒,我们需要培养新一代的大唐公民了。”李玄清想了想忽然笑道:“还好我们有种子,这样巧兮,这几天辛苦你一下我们去各个大学院校走访走访,这些年轻人才是一个时代的先锋,只要他们接受了我们的执政观念,那么种子就能够落地生根然后发芽成长。”
“大哥哥说的是,后世的所有新事物不都是从大学生开始传开的吗?”巧兮顿时回过味来笑道:“咱们在前面走,让岑先生他们在后面,这样一来等到帝国所有的大小院校被我们走了一遍,至少就有百万以上的时代精英跟随我们的步伐,那么随着时代的推移这支队伍也会越来越大。再加上我们的这个完整的公务员体系帝国就稳了。”
李玄清点了点头道:“你我二人携带千年的见识和学识难不成还能败给区区一个旧社会不成?”他的这句话巧兮自然是能够听得懂,所以两人是丝毫不顾此时祈年殿内已经吵翻了天携手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