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帅,牂牁来使在城外等候。”叙州城外,一队牂牁人出现之后打着旗号要见薛洋。这让刚刚在城楼上巡视的徐英奇怪之极,本来还打算要不要找机会偷袭城外的牂牁大队人马呢,没想到对方派使者过来了。
徐英吩咐士兵带着这队使者去见薛洋,自己也快速赶了回去。只听得牂牁部来的目的居然是想让薛洋将刘士政放出来。这让薛洋诧异的同时也想摸清楚此次牂牁的目的所在。
“依照使者的意思。如果我等放了刘士政?你们就撤兵?”薛洋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穿着羊皮袄子一身怪异装束的牂牁使者道。
“除此之外,你们大唐要赔偿我牂牁出兵的费用,送我们十万奴隶。”牂牁使者见到薛洋态度可是软化,加上大帐之中基本上都是一群年轻人,顿时笑道:“否则我大军攻城之后满城子民将尽数抓入牂牁王廷,给我大酋长为奴。”牂牁使者的唐言说的不够地道,薛洋仔细凝神才大致听清楚,不过他眼珠子一转,故作为难道:“这等大事需要朝廷皇帝陛下做主,我等身为将军无权决定。不知贵使是否可以等我几日?待我将情况禀明皇帝陛下如何?”
牂牁使者见到薛洋的脸色以为事情能行,顿时乐得点头道:“给你们十日时间,十日一过如果仍无消息,我牂牁大军必然大举攻城,自行来取子民玉帛。”说完之后摇头摆尾而去。
本来这种嚣张的态度依照这些人的心思早就暴起杀人了,但是奇怪的是就连一旁端坐的李神福这样的猛将都一动不动,这倒是让薛洋很奇怪。不过他尚未说话,李神福就开始嘀咕道:“也不知道大帅又开始算计牂牁哪了?我怎么觉得这个使者哪是来要赔偿的?简直是给咱们送赔偿的。被人卖了还要倒找钱。”这句浑话一说出口在场的几人哈哈大笑。
“兄长,今晚你就秘密率军出城,在牂牁大军的右侧山谷中埋伏,明日我会再次和牂牁谈判,钱财我们没有,奴隶也只有三万人。到时候神福带着本部人马伪装成奴隶,到时候让李阳押送你们去牂牁大营内部。”薛洋笑道:“他们不是要奴隶吗?咱们就送给他们三万名奴隶,就怕他吃不了兜着走。”
薛洋的笑容让大家一阵恶寒,几人将这个计划完善了一下,包括李神福他们什么时候动手,李阳他们如何携带武器支援,后续的大队人马如何跟进,徐英的人马如何截断后路等等都计议停当之后分头前去准备。
薛洋这边卯足了劲准备坑牂牁一把,东线天策军在完整的接收完潮州以后也开始了后续的攻击步伐,潮州周边的卢广睦的地盘在主力部队被剿灭之后几乎是望风而降,根本没有一点还手的余地,大部分天策军将士几乎都没有出手的余地,只是开到城外亮明旗号对方就不战而降。以至于在天启二年八月底,东线的大部分人马都在充当后勤大军,押送俘虏、运送缴获物资。甚至部分闲的手痒的赶到海边去找点海味尝尝鲜。
“好了天成,还是收拢大军出发去广州吧。”这几天天策军的将士陆续将那天潮州大战的时候被炸药包炸的四散而逃的那上百头怪物给拉了回来,从俘虏的粤军士兵中挑选了几个会驯养的人负责照料,并打听了一下才知道这是南方的大象,被刘昌鲁从曲承美那里买来训练了一年多了就等着上战场了,没想到这第一次就被打散了。此刻杨天成盯着眼前的大象左看右看都没时间理会王厚纯的话。
王厚纯哭笑不得之后自己去下达命令让柴嘉和薛万里收拢人马准备出发去广州,同时传讯钱宁所部,攻下抚州之后立即进军永州,接替西路军从永州南下攻入道州和连州等地。同时让陈宇加快速度从虔州至韶州激进,在铲除卢延昌之后和钱宁合力攻击粤北等地,从北线压迫刘隐和刘昌鲁父子。
布置完这些之后杨天成悠哉悠哉的走了进来笑道:“你瞧瞧这是什么?”说罢递过去一张纸道:“这是皇上发来的关于这个大象的基本常识。”
“皇上怎么知道的这么多?”王厚纯匆匆看完李玄清得知他们打败了刘昌鲁的战象部队之后发过来的情报皱眉道:“皇上的意思是咱们也组建一支战象部队?我刚刚问了,这个大家伙一天需要的粮草消耗太大了,而且只能在南方生存,有点得不偿失啊。”
杨天成摆摆手道:“皇上的意思是让我们摸索一下,毕竟这大象是南方特产,说不定将来有用处,至于组建部队,以后再说。这些大象都交给后勤部吧,虽然吃得多,但是运载能力也大,而且翻山越岭如履平地。”
他们两个商议之后将这一百多头大象交给了后勤部作为运输物资之用,但是此时后勤部最头疼的地方其实不是东南,而是薛洋所在的西南地区。西南地区地形复杂,后勤物资运输速度太慢,偏偏赶上了一个不按常理出牌的统兵大帅,后勤部几乎有一半的精力都在筹划西南地区的物资调度。不过此时薛洋大部在叙州屯兵不前总算是让后勤部有了点时间将积压的物资转运过去。
而东南那边划拨过去的大象其实后来后勤部也没养活,后勤部没搞清楚这些大象不能在高纬度地区生活,在九月份以后还派这些大家伙从长江沿岸运输物资前往西南,结果在半路上纷纷得病,大半死亡。
不过此时身处叙州前线的薛洋在安排妥当之后正式照会牂牁人,提出先期押送俘虏三万名表达自己的诚意,后续的人手物资费用等到朝廷回复之后会遵命照办。三万人身着各式各样服饰的俘虏被压出城外前往牂牁大营。这一幕也让沿途监视的牂牁人松了口气,这些奴隶一看就知道是天策军俘虏的人员,难怪会作为礼物送出去,这分明是要节省粮食。所以在李阳将奴隶押入牂牁大营之后牂牁人立即拦住李阳不让他率军进去。
“这是我家大帅免费赠送的粮食,作为这十天这些奴隶的口粮。”李阳身后几百个大箱子被战马拖送走了出来。
“那好吧,让那些奴隶把这些东西都搬走。多谢贵军大帅了。”一听说是粮食,接收的牂牁将领脸色明显好了不少,挥手让营门口附近的奴隶反身回来将东西运回去。
“将军,我有件礼物要送给你。”李阳瞟了一眼这名牂牁将领,从马上抽出一柄唐刀递过去笑道:“这是我大唐能工巧匠打造的精钢战刀,送给将军作为见面礼。”李阳伸手一弹刀身,精钢战刀发出清脆的声音让这名牂牁将领哈哈一笑,走过来点头道:“你们大唐果然是富庶之地,我喜欢。多谢——”只见空中忽然闪过一道长虹,一颗硕大的头颅冲天而起,最后一句话尚未说完就被李阳一刀枭首。
“兄弟们给我杀。”这一下变故让大营门口的牂牁士兵目瞪口呆,尚未回过神来就被李阳手下的天策军冲了进去。李阳的动作也让已经进入大营之内的李神福等人瞬间发难,那些装载口粮的大箱子其实就是天策军士兵的武器,这一下大乱之后李神福率领人手一边制造混乱一边抢夺武器占据附近的营寨反击接应李阳率军突进来。
“立即传令全军,攻击牂牁大营。”叙州城楼上的薛洋见到远处传来的信号,立即率主力部队出城攻击,同时发信号传讯埋伏的徐英立即加入攻击序列。徐英的攻击目标是牂牁人的后路,截断对方撤退的道路。
牂牁大营的混乱也让对方的主帅出帐准备应付天策军的攻击,此时牂牁人自然是知道这几天天策军都在忽悠自己,所以含恨的牂牁主帅几乎是不假思索的率军反击。但是此时李神福已经在牂牁大营内站稳脚跟,天策军士兵的反击让牂牁主帅一时之间无法调动更多的部队前往营门口,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李阳的人马突了进来和李神福合兵一处。
“将军,牂牁人的骑兵出来了。”前线杀敌的李神福被身边亲卫的喊声吓了一大跳,西南地区哪来的骑兵部队,但是紧接着反应过来哈哈大笑道:“就他们这些短腿的也叫骑兵,让兄弟们都冲起来,让他们看看咱们步兵怎么吊打他们的骑兵。
李神福的速度虽然够快,但是在后面跟进的薛洋此时也发现了这一异状,右手一招第三营火速冲了过去,这群拥有恐怖速度的步兵硬是后发先至,赶在李神福前面截击住牂牁人的骑兵,双方在牂牁大营内打得一团糟,牂牁兵力虽然强盛,但是在混乱不堪的场面面前根本无法有效调动兵力,反而是天策军这边三路人马汇聚之后渐渐的依靠强悍的战力压制住了对方。
而此时第四路人马徐英也已经在后方点燃战火,由于他这一路不是遭遇战,炸药包被弩炮发射之后落入牂牁大营带起震天巨响,轰隆隆的爆炸声炸碎了牂牁人最后的希望,后军犹如无头苍蝇一般被打散之后,山地营开始驱赶乱兵逆冲牂牁中军大营,这一下整个牂牁大营彻底混乱,根本没有任何办法能够挽回。无奈之下的牂牁主帅命令各路兵马自行寻路撤退。
这个命令虽然让牂牁主帅避免了被天策军生擒,但是却彻底葬送了十几万牂牁大军,这一战从早上一直打到第二天下午,天策军西路军十万人大举出击,击溃牂牁主力大军十余万,俘虏近五万人,缴获粮草物资无数,彻底消灭了牂牁的有生力量,为下一步西南战役的正式打响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拿下牂牁的主力兵马之后徐英率领山地营为主力的前锋部队昼夜不停追击牂牁的残余力量。而薛洋则收拢其他人马在叙州稍作休整等到后勤部的补给之后将所有的俘虏全部移交,自己率领主力迅速南下兵锋直指桂州。至此三路人马的主要精力全部集中在了广州方面。
薛洋大破牂牁的消息随着军报飞速传递到指挥部、杭州和总参。李玄清接到战报之后暗自松了一口气,急速让总参传令后勤部,西南战役缴获的所有钱粮物资优先供给西路军,不要往回运输,以减轻西路军的后勤压力,并且指示杨天成的指挥部东线大军要注意多多接济西路军,以保证西路军的战力。
而此时的杨天成和王厚纯在接到薛洋的战报之后放心的将东线大军全军调到广州前线,配合从连州南下的陈宇主力兵团。
天启二年九月初,钱宁军团在抚州地区剿灭卢光稠,击杀其本人,岭南藩镇联盟北边的突出一部被彻底拿下。这也使得天策军南部东西两线彻底连成一体。紧接着陈宇的主力兵团也将卢延昌消灭在连州附近,由此这个应对天策军南征的联盟就剩下广州的刘隐父子以及西南地区的几个藩镇势力,南方统一之势终于成为定局。
东线所有的战斗任务结束之后陈宇率领主力兵团于九月初九这天冒雨南下和柴嘉汇合,围攻端州,进行攻占广州的外围战斗。而钱宁所部在休整之后沿着连州永州道州的路线攻击前进,和薛洋的道路并列而行,二者相互配合。这也以来也最大限度减轻了东线薛万里的压力,让他可以集中精力准备攻城任务。
天启二年九月十五,岭南节度使刘隐去世,刘昌鲁自称节度使留后掌握广州的军政大权。在随后更是派人联络曲承美的静海军北上和粤军一起联手夹击天策军。静海军的水师部队随即北上珠江口,掩护粤军攻击天策军。
不过就在王厚纯这边准备调集海军南下参战的时候一场大风暴打乱了攻防双方的部署,差点让两军一度损失惨重。这场战役也被这场大风暴硬是拖了一个月之久才重新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