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寒风呼呼的迎面刮过,割得脸颊生疼。
沈奕瑶被无孔不入的寒风吹得几乎抬不起来头,只能将脸埋在蕙娘的肩胛处。
“蕙娘,咱们逃的出去吗?”
身后的追兵紧追不舍,幸好蕙娘身手敏捷,速度也够快,虽是以脚力拼马力,一时之间也难分伯仲。
骑在马上的黑衣蒙面人只能泄恨的远远用弓箭往此处射来,但因距离太远,风速又大,很难射中。蕙娘脸不红气不喘往前狂奔,但凡耳朵一动,手中的鞭子便宛若长了眼睛似的往后挥去,打飞身后射来的箭矢。
“夫人别担心,我放了穿云箭,咱们的救兵很快便会到的。”
骆怀远弄出穿云箭后,便给镇国公送了一批,之后严嫣出嫁,为了以防万一,也给了蕙娘几个,哪曾想今日居然派上了用场。
只是蕙娘并未说实话,此处离京太远,穿云箭就算放出,也恐怕无人能看到。她之所以会放出那枚穿云箭,不过是恐吓对方告诉对方自己有援兵,顺便为留下的薛氏及翠巧留有一线生机。
至于她们的一线生机,还得拼命。
眼见身后那群人越追越近,蕙娘哪怕轻功过人,跑了这么久,也早已有些体力不支了,更何况身后还背了一个大活人。
双方的距离越拉越近,射过来的箭矢也越来越多,蕙娘已经从隔一会儿挥一下鞭子,到如今停不下手里的动作,不时便能听到咚、咚两声,箭矢扎进沈奕瑶身后的木板之上,那急冲而来的力道甚至让蕙娘的动作不再流畅,变得踉跄起来。
这一切,伏在她背上的沈奕瑶,可以很清楚的感觉到。
蕙娘心急如焚。
若是没有带人,她早就逃出去了。可是带上一个人,就宛如给她带上了一把枷锁。不但让她动作不再灵敏,还要担心身后之人是否会受伤。毕竟那处木板也只挡了沈奕瑶头和背部,其他处还裸/露在外,若不然蕙娘也不会如此不嫌麻烦的打落箭矢。
她看见官道一旁的密林,心中一动。
敌强我寡,对方有马,她无。看来想凭一己之力是无法跑出去了,还是先拖延时间,看是否能等来救兵。希望那边的侍卫能跑出去一二,也好回京求援。
“夫人您注意躲好,蕙娘决定先避进林子里去。”
沈奕瑶小声的在她背后嗯了一声,往下缩了缩。
言罢,蕙娘便改了道,钻入密林之中。
密林之中山路多为崎岖,但是崎岖也有崎岖的好处,那就是马匹进不来。蕙娘的速度虽是被迫放慢了,但是被放慢的还有对方。
后方追赶之人见蕙娘进了林中,便下令弃马继续追击。
另一边,蕙娘消失在远处之后,这群黑衣蒙面人便一分为二。一部分缀在蕙娘身后追了过去,还留有一小部分与几名护卫继续缠斗。
不多时,这几名护卫中其中一个打了个手势,几人便分头逃窜出去。
这批袭击者狠就狠在出其不意,并且心狠手辣,见其攻击的方式与埋伏的地点,分明就是打着一网打尽的想法。论群战,沈奕瑶身边这些护卫自是不是他们的对手。可若是论单打独斗,又是生了逃离之心的人,却是阻拦不住的。
也不过一眨眼间,场中属于威远侯府的还能逃的人便都逃了,只留下一地的死尸。
这批黑衣人开始收拾残局,属于己方的尸首俱是被人带走,又分别步出两名黑衣人去查看马车内的情形。一名黑衣人往方才沈奕瑶所坐的那辆马车走去,此时这辆马车早已是满目疮痍,车厢之上密密麻麻插得都是箭,像是一个偌大的刺猬。
车门依旧顽固的坚守着自己的岗位,虽然破了两个洞,看起来有些寒酸。他拉开车门,只见车中倒了两女,俱是身中箭矢倒在血泊之中。定睛看了看对方容貌,黑衣人便砰地一声甩上了车门。
“头儿说的果然没错,不是调虎离山。”
其实一开始这些人也怀疑是调虎离山,只是这群人的首领知晓目标身边有个武艺高强的女人。彼时蕙娘出现,又远遁而去,大批人马便毫不犹豫的追了过去,仅留了一小半以防有诈。
这也是那几个受伤的护卫能逃出去的原因,这些人的目标并不是这些护卫,而是被蕙娘带走的沈奕瑶。之前所有人俱是见过沈奕瑶的画像,但是车中那两名妇人分明不是。
“撤!”
领头之人一声令下,这群人便训练有素的钻入树林之中消失而去。
过了良久良久,原本倒在车中血泊的薛氏,突然睁开双眼。她龇着牙坐了起来,用另一只手去推了推翠巧。
翠巧爬坐起来,抖着嗓子:“大夫人,你说的办法果然有用。”
天知道刚才那会儿她有多么的紧张,生怕自己装砸了,只能一味在脑海里想着大夫人所说的话,全当是自己已经死了。
薛氏苦笑着:“不过是赌了一把罢了。”
彼时在马车里听到蕙娘的话,薛氏就开始动脑筋了。她知晓这是蕙娘在给她们留生机,但这生机也得把握的住才行。
眼见敌人分散行事,外面那些护卫也各自逃命了,薛氏急中生智从车厢内捡了两支箭矢起来,将衣裳里多垫几层绸布,然后将箭矢狠狠的插了上去,佯装中箭的模样。为了以求真实,她与翠巧两人俱是用箭头划伤了自己的胳膊,弄了许多血涂抹在中箭处,并将血淋得到处都是。
想到血,这两人才感觉到头晕,少量的血并无用处,为了瞒混过去,两人也是下了大本钱的。两人看着手腕上的伤口,用手去捂却毫无用处,血根本止不住。
翠巧不知自己是被吓的,还是失血过多,想站却站不起来。
见薛氏同样也是如此,她不禁苦笑:“大夫人,咱们不会逃过了那些歹人的屠刀,自己反而流血流死了。”
薛氏连连呸了几声,此时她形容狼藉,钗横鬓乱,十分狼狈。往常一个颇为爽利之人,这会儿有气无力、嘴唇发白。
“应该不会,弟妹那些护卫应该还会回转过来。”
这些话其实是薛氏安慰自己的,那些护卫本就是保护沈奕瑶的,如今沈奕瑶被蕙娘带走,生死不明,又怎么可能会回转来看她们。
长袖下的手腕还在不停的淌着血,薛氏不禁有些后悔刚才莽撞了。只是生死之间,又哪里能考虑周全,好不容易逃过一劫,这会儿又面临着失血而亡的危机。
隐隐似乎听到了人声,薛氏打了一个激灵。
“翠巧你听听,是不是有人来了?”
翠巧迷迷糊糊晃了晃头,却怎么也清醒不了。
就在此时,马车的门被打了开,现出两名模样十分狼狈的男子。
见其打扮,正是刚才逃窜而走的护卫。
“大夫人,你们还活着?受伤可严重,请恕属下唐突了。”
这两名男子跳进马车,扶起薛氏去看她胸前的伤口。
薛氏打起精神来,摇了摇头:“这伤是假的。”她将胸口的箭矢拔了出来,丢开,又扬了扬手,“这里的伤才要命,那个也是。”
这两人满脸错愕,倒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心中感叹薛氏聪明过人之余,赶忙从怀里拿了金疮药倒在了两人伤口之上。
只听得‘滋’的一声,薛氏痛呼,那边翠巧眼泪都出来了。
一名护卫解释道:“这药上的时候疼,但止血非常好。”
见两人伤口不再往出冒血,又倒了些在上面,才撕了衣摆简单的包扎一下。
“弟妹怎么样了?你们可是有人跟过去,那蕙娘一人恐怕逃出去很难。”
护卫面色沉凝,“我们之前分散逃离,之后又汇合到了一起,已经派了两人回京报信,还有两个从后面跟了过去,我们两人被派回来看是否还有活口。”
“都死了?”翠巧惨白着脸问道。
护卫沉默的点点头。
其实是可以想象的到的,薛氏和翠巧之所以能够活下来,一是凭着薛氏机敏过人,还有最大的原因则是这辆马车造得非常结实,几乎没有箭矢射穿进来,仅有几枚流矢还是从窗子花格里飞进来的。
后面那辆下人们做的马车,又哪能与这辆相比,自然是早就被射成了刺猬。
薛氏恨得咬牙切齿:“若是让我知晓是谁干的,非扒了他的皮,生吞了他不可!”
之后,几人相携下了马车。
其中一个出去看能否找到人或者马,送他们回京。
还有一个则是陪着薛氏两人躲在一旁树林里。现场情形惨不忍睹,又是在官道之上,实在惹人瞩目。若是碰到善意之人还好,若是碰到想趁火打劫的,如今大家俱是受了伤,还是躲着些好。
*
沈奕瑶已经不知道自己多少次被树枝刮伤了脸和手,却是一声不敢吭。
蕙娘比她更为狼狈,早已是灰头土脸,脸上血痕累累。
后面的人追得很紧,蕙娘为了逃窜,各种方式都用了,却依旧被人不远不近的缀着。这其间沈奕瑶说了无数遍让蕙娘放她下来自己逃,蕙娘都没有理会她。
沈奕瑶脸上的泪痕湿了又干,干了又湿。
一阵人声传了过来,跟随而来的便是几枚飞箭。蕙娘为了背后的沈奕瑶,只能硬扛着挡了回去,打落这片箭雨后,脚跟一踩,折身一腾,又窜入丛林之中。
后面追击之人不禁一声暗骂:“这女人真像打不死的蟑螂。”
他身边一人轻蔑一笑:“她体力已经不支,此处离京城甚远,就算有救兵来,这些时间也足够我们将目标拿下。大家动作都放快一些,别跟丢了。”
……
被派回去报信两人是分开走的,就怕对方还有后招围堵他二人。
其中一人运气不错,半途之中碰见一辆骡子车,他扑了过去抢了对方的骡子,丢下一块银子,便飞驰而去,根本不顾那骡车主人在后面哭天喊地直抹眼泪。
这护卫品行不错,唯独不谙市价,市面上一匹上好的骡子得二三十两,他顺手扔过去的那锭银子却只有五两之多,怪不得人家会哭天喊地直骂娘。
眼见离京城近了,他从怀里掏出一枚信号弹点燃便往空中扔去。
这是镇国公府一直以来沿用的联络手段,虽没有骆怀远弄出来的穿云箭那么牛叉,但也是不错用的。分好几种颜色,各种颜色代表着各种不同的讯号,像他此时发出的红色便是代表极为紧急的意思。
这种颜色的信号弹只有主子身边的护卫才有,镇国公府门下无数,往年给镇国公当过门下乃至家将的不胜枚举。认识这种标示的人并不少,若是有人见到自会赶来相助。
今日也巧了,京大营麾下的三千营其中有一队人正在京郊拉练,其中领头的把总是沈鼎麾下的人。自然认识镇国公府的标示,见着远处天空之中那代表着万分紧急的红色标示,忙命属下骑马前去勘查。
那兵士回来之时,身后坐了一人,此人形容狼藉,满身是伤,但穿着镇国公府府卫的衣裳。
陈把总忙把人叫到近前,那名护卫一一禀了。
听闻是老公爷的掌上明珠出城上香被人半路截杀了,所带侍卫死伤惨重,其下落生死不明,陈把总顿时骂了一句‘妈了个巴子,龟儿子吃了雄心豹子胆’,大手一挥准备带人前去营救。
人马都是现成的,吩咐了人去镇国公府报信,陈把总便带着手下这队人让护卫引着往那边去了。
这队人可是不少,差不多有两百多号人,骑兵步兵皆有,骑兵先行,步兵随后跑步前行。
一路行来,声势浩大,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哪儿出了暴民要去镇压。
*
等沈家的人收到信赶来,事情已经进入了尾声。
那群黑衣人极为狡猾,似乎暗里派有哨兵望风,见三千营的人气势汹汹杀了过来,还未等他们到,这些人便散了,甚至一点让人有迹可循的痕迹都未留下。
蕙娘如今已是强弩之末,见身后不再有人追击,还以为是有诈,并未停下逃命的脚步,直到碰到来寻她们的官兵。
薛氏几人也早已被寻到,见到沈奕瑶后,妯娌两人抱着痛哭了一番。
沈家来人是沈鼎,镇国公并未在府中,被陛下叫进宫去了。
沈鼎到后,见到妹妹钗横鬓乱,站都站不稳,脸上伤痕累累。听完事情经过,不禁勃然大怒。因俱都受了伤,也没敢再耽误,便坐了随沈鼎而来的马车回了京。
回到镇国公府,镇国公以及严嫣两口子俱都收到信到了。
“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留下?”
沈鼎紧皱着眉头,摇了摇头:“我让手下差不多掘地三尺了,这群人行事诡异,出手狠辣,非常有组织纪律,据闻他们也是有死伤的,却是连具尸首都未留下。”
镇国公大怒一拍,身边的桌子顿时碎裂。
见此情形,不光沈鼎两口子和严嫣两口子眉眼都未动,连跟前服侍的下人也是纹风不动。不是其他,而是每年府中被镇国公拍碎掉的桌椅几不胜枚举,大家都见怪不怪了。
镇国公冷然一笑:“在京中,能有如此手段的能有几个,左不过就是那几个人。只是他们干甚冲瑶儿下手?”
他自然也是想过原因的,可沈奕瑶乃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内宅妇人,又为人和善从不与他人结怨,至于说惹到那几个人就更是无稽之谈了。镇国公不禁开始阴谋论,想着是不是冲着镇国公府而来的。
沈鼎想了想,摇了摇头。
严嫣面色沉凝,欲言又止。
骆怀远见她此副模样,道:“有什么疑惑便说出来。”
严嫣眉眼往镇国公那处望了望,嘴巴对骆怀远动了动。
骆怀远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你的意思是怀疑与那事有关?”
镇国公不禁问道:“什么事?”
骆怀远一笑,也没遮掩:“也没什么,就是阿嫣不小心说漏了嘴,将那件事告诉了岳母大人。”
那件事?能有哪件事能称之为那件事的?
镇国公眉头一拧,望了沈二夫人一眼。
沈二夫人便往里屋去了。
这会儿沈奕瑶正在里屋榻上躺着,由镇国公夫人陪着她。
过了一会儿,沈二夫人出了来,道:“小妹前日确实因为此事与那严霆闹过一场,两人大吵了一架,严霆仿佛发了疯似的差点伤着了小妹,幸好有蕙娘在。”
‘嘭’的一声,又是一声轰然巨响,镇国公另一只手边的案几也碎了。
骆怀远嘴角抽了抽,这已经是他这一会儿看到的,镇国公拍碎的第三张桌子。
“畜生,畜生,真是个畜生。老夫念着阿嫣新婚,不想触这个霉头,他可好,倒对瑶儿下起手来。”
严嫣唰的一下站了起来,骆怀远赶忙拉住她。
“你想做啥去啊?”
“我去杀了他!”这话是从严嫣牙齿缝里蹦出来的,足以证明这会儿她有多么的怒火中烧。
“行了,行了。”骆怀远将她拉坐下来,“就算真要杀,也轮不到你亲自动手。”
沈鼎略有些疑惑道:“严霆并没有如此大的能量,他手下哪有如此多的死士。”
镇国公不屑一哼:“他没有,他那个姘头有!”
此言一出,顿时让在场之人脸为之一红。
骆怀远在心中给镇国公点了个赞,姜还是老的辣,这么错综复杂的关系,镇国公他老人家都能联想到。骆怀远其实早就想到了许向荣的头上,那是以他在现代那会儿见过无数腐的基础之下,没想到镇国公也能举一反三。
确实有这个可能,好基友之间的关系,永远让人是那么的难以理解。
许向荣此人阴险狡猾,深谋远虑,处事小心谨慎,居然会为了一个严霆和镇国公府对上?难不成这次是真爱?
骆怀远坐在那里自得其乐的想着,脸色古怪的吓人,不时还嘴里嘿嘿的笑着。
严嫣看不惯他这副鬼样子,偷偷的将手伸到他腰间,拧了一把。骆怀远龇牙咧嘴,胖脸皱着,眼神赶忙求饶,样子令人滑稽。
装,你就装,明明都没使劲儿!
那边,镇国公和沈鼎两口子还在分析着。
“许向荣此人不像如此冲动之人,更何况小妹与严霆和离,与他又没有任何冲突,怎么可能会派手下死士暗中阻杀?并且他为人小心谨慎、深谋远虑,此时许贵妃一系与皇后他们斗得正乐呵,靖国公最近揪着二皇子到了年纪未就藩一事闹腾得厉害,哪里能有空闲去对付一个弱女子。更何况这种时候,他会冒着得罪咱们家的风险?”沈二夫人道。
沈鼎略一沉吟,道:“许向荣没有空闲,不代表严霆也没有,他作为许向荣的、咳咳、心腹,派手下死士去做点什么应该不难。”
若真是严霆做的,也说明他和许向荣关系不一般,倒不是其他关系,而是从这个表象来看,严霆已经进入了许贵妃势力的核心位置。
这些道理大家都明白。
镇国公一捏拳头,沉声道:“严霆此人留不得了。”
*
因此事牵连甚广,沈家的人也不想闹去明面,所以并没有报官的。
事后的扫尾工作,由沈鼎命属下办了。但这么大的事,能瞒过京中其他人,威远侯府那边却是瞒不过的,死伤了那么多人都是威远侯府的下人,这件事在府中引起了渲染大波。
躺在荣安堂的老夫人,差点没从榻上笑滚下来。尤其听说那些歹人是冲沈奕瑶去的,更是让她幸灾乐祸不已,直道老天长了眼,要收了这个祸害,还说最好连严嫣一并收了更好。
总而言之,自瘫在榻上起不来后,就显得脾气很暴躁怪异的老夫人,今日心情出奇的好。
三房陈氏那里的反应与老夫人不相伯仲,自己不好就见不得别人好,别人不好了,自己就非常开心,这种阴暗的心理总是有许多的。
可是碍于面子,该过去嘘寒问暖还是要问候一番的。沈奕瑶还未从镇国公府回来,这些便由遭受鱼池之殃的薛氏受下了。
消息自然也传到了严霆耳里。
知道这些后,他面色难看至极,未去镇国公府,反而往私宅那处去了。
……
“废物,一群废物!”
坐在书案后的许向荣,面沉如铁,那抹总是挂在他嘴角的笑容,罕见的没有了。
“这么多的人,追两个女子居然没追上,你说要你们有何用!”
下处站了一名男子,面容普通,拱手垂首站在那处一动未动,也不敢出声辩驳。
“扫尾可都扫干净了?”
“世子爷放心,保准他们什么都查不出来。”
许向荣点了一下头,挥手让他退下。
此人往书房门外走去,出门之时居然碰到了迎面而来的严霆。严霆望了他一眼,擦身而过入了书房。
“怎么这会儿来了?”
许向荣往椅子里靠了靠,又换回往常雍容淡然的模样。
严霆的模样似乎有些激动,面色挣扎,呼吸沉重。
“那件事是你干的?”
“什么事?”
他紧紧的盯着对方,一字一句说道:“我妻沈氏今日出城上香,遭到一群不明黑衣蒙面人阻杀。”
许向荣似有些诧异,好笑道:“这是谁这么大的胆子,居然敢去动镇国公的掌上明珠?”
严霆粗重的喘着气,喝道:“你别装了,是你干的是不是?”
许向荣收回唇角的笑容,眼神略有些怪异的看着严霆,“我为何要对沈氏下手?”
这句话彻底问住了严霆,他僵滞一瞬,之后大吼道:“反正我的事以后你不用管!”
说完,人便摔了门出去。
许向荣坐在那处,一抹奇怪的笑容蔓延上他的嘴角,久久不散。
过了一会儿,管家走了进来。
“世子爷,严爷那里不用提醒吗?镇国公府那里可能要出手了。”
许向荣望了他一眼,“不用。”
管家赶忙垂下了头,“属下多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