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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尽在不言中。(
顾还卿看着他,他也看着顾还卿。
“你说,有没有可能龙主很早就绘出了这幅画。”姬十二和她想到一块去了:“那时,画上就有了龙女,而龙女凑巧在无意中看到过这幅画,并对这幅画记忆深刻?”
顾还卿蓦地打了个冷颤,觉得离事实真相越来越近,越觉得不寒而栗,后颈发凉
。
倘若……是他故意为之,故意纵容花亚男……
但此人却对花亚男开一面,只让他得了难治的皮肤病,从此变得半人半兽,并一直对花亚男犯下的恶行不闻不问,颇有些姑息养奸的意思。
而且他还犯了龙氏的大忌,龙主身为当时龙氏一族的家主,本该手刃花亚男,以防止本族宝典外泄。
这件事她也听说过,按说花亚男偷窥了《龙氏宝典》,为治自己的天阉害了无数的性命,论罪,千刀万剐都不足惜。
“……”顾还卿顿时呆住了。
但此时,姬十二却拉了拉顾还卿的手,表情慎重地道:“龙主?我好像不是第一次听说此人了……据说,花亚男之所以变得人不人鬼不鬼,正是他对花亚男略施的小惩。”
云绯城和众人都挠头,不对啊,龙女活着时,画儿还没绘出来呢!
“换言之,她很早就看到过这幅画,在她活着的时候。”顾还卿得出结论:“那时,那画上有她。”
“那鬼魂可以排除了。”顾还卿有种豁然开朗,拨开云雾见明月的感觉:“首先,这世上有没有鬼还不知道;其次,我脑中有关龙女的记忆,虽然凌乱不堪,但似乎都是她的生前之事,且还是她死前很久的事,连轩辕煜都不怎么有。”
安昶辰则条理清晰地点头:“可以这么说。”
“……好像是这意思……”云绯城已经糊涂了,基本不知道自己的意思了。
顾还卿却忽然道:“你们是说,如果不是龙女的鬼魂看到的,那么就是龙女亲眼看到过的?不然我脑中不会有这么清晰的印象。”
“……”围在他们身旁的心腹侍卫都无语了,半晌不说话。
她缩了缩脖子,灵活地转动眼珠,神秘兮兮地道:“难道这世上真有鬼?龙女她是用鬼魂看到的?”
云绯城也道:“对啊,据说,这幅画是龙女死后,龙主照着龙女留下的兽孩谷的血图所绘,不管是绘的全图,还是只绘了一半,龙女她都死了,她又是如何看到的?难道说……”
“不是你看到,是龙女在哪儿看到的?”安昶辰问道。
这两人都快语无伦次了。
“不对,不对……”
“不对……说错了……”
姬十二没做声,只是盯着顾还卿在沉思,安昶辰和云绯城却异口同声地道:“不对不对,你是说过你脑子里似乎有龙女的记忆,但这幅画可是在龙女死后之后很久的事,你又是在哪里看到的呢?”
“不对!”
“不对!”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顾还卿十分的理所当然:“我不是说过么,我可能撞邪了,脑子里莫明其妙有了一些龙女的记忆,而龙女她看到过原画,那上面就有她自己啊
。”
云绯城抢着道:“我也奇怪,明明那画儿绘的天衣无缝,压根看不出有涂抹过的痕迹,挺原汁原味的,可卿卿她非说画上的龙女被抹去了。”
“不是。”姬十二道:“我只是奇怪,你为什么一定坚持那画上有龙女?照说真有人在画上做手脚,那定是小心翼翼,不会傻的让人发现蛛丝马迹,为何手艺拙劣到能让你一眼就看出?”
“怎么了?”顾还卿问他:“我说的不对?”
姬十二疑惑地目光在顾还卿脸上睃巡。
但顾还卿却提出不同意见:“可轩辕煜也去过兽孩谷,假使龙女绘的图不全,他不会补充吗?况且,绯城家保护的那幅画,据说是龙氏当时的家主所绘,可究竟是谁把画上的龙女抹去了?目的又是什么?我们都不知道。”
云绯城只好忍了。
“那我家那画……”云绯城被姬十二说的一脸沮丧,正要开口,谢轻衣却扯了扯她的衣袖,低声道:“莫急,听他分析完。”
他分析道:“我想,结合花含烟和云家之言,假设龙女当时绘下了兽孩谷的舆形图,恐怕以她那时的状态,也不可能绘的太繁复,必定是怎么精简怎么来,极有可能她还没有绘完,便咽气了。”
“我们不是当事人,并不清楚当时发生了什么,且事情发生的太久远,想查也无从查起。”
姬十二点头,嗓音柔和地道:“我想也是,据花含烟所言,龙女是死在轩辕煜的怀抱,当时她已处在弥留之际,只留下了一些遗言,她并未提到龙女有留下舆形图。而据云家所言,龙女临死之际,用血绘出了兽孩谷的舆形图,并要后人务必铲除兽人谷。”
顾还卿却道:“她家那幅画儿被人涂改过,原画上面应该有龙女,可后来有人把龙女涂去,只留下九龙轩辕弓及半个夸张的兽孩谷,就连那些夜叉和巨猿一类的恐怖之物,形象也是极尽夸张之能事,真正的兽孩谷,未必是如此。”
“……”云绯城语塞,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她哪知道。
“没有说你家的图是假的。”姬十二长指抚眉,头也不抬地道:“我只说,你家的图可能有古怪,不然你说说,为什么有地图,轩辕煜和龙氏一族为何还是找不到兽孩谷?最后却只能把图和九龙轩辕弓交给你家保管?”
她本想喊姬贱贱,但到底是做过郡主的人,打小被教育的极好,话到嘴边又缩了回去,只是对姬十二道:“你不会是想说,我家世世代代保护和珍藏了这么多年的图是假的吧?”
云绯城愕然:“姬……”
“说到兽孩谷的舆形图,此事倒有点蹊跷。”姬十二又道:“若真有此图,为何轩辕煜和龙氏一族找了兽孩谷这么多年,都未能找到?”
只是甲甲的个头与这头镇谷兽一比,当真是小巫见大巫,而且甲甲和大甲长的并不像,大甲除了头小尾长,它的颈子也很长,真要说像什么,倒有一两分像恐龙,跟甲甲这穿山甲造型相去甚远。
比如甲甲,鳞片已接近黑褐色了,在夜色下幽亮幽亮的。
可惜她脑子里只隐约有大甲庞大的轮廓,却并不清楚它长着什么颜色的鳞片
。
不过这雕像雕的也未免太逼真了点,远远看去,感觉像是真的一样,仿佛下一刻便会腾身跃起,大声咆哮,连它身上粗硬的鳞片都散发着棕黄色的光泽。
难怪她刚才觉得那头巨兽与龙女的大甲相比,体型要小了许多,原来只是个塑像。
“大甲?”顾还卿则拧着眉道:“你是说,洞底的那头巨兽就是花亚男用大甲的骨和血塑的镇谷兽?并非活物,而是石头雕刻的?”
“龙女的驭龙兽?”安昶辰不禁望向甲甲,想找出这两者之间的相似之处。
他回头望了望,指了指来路:“我怀疑那头巨兽就是龙女的驭龙兽,你不是说龙女的驭龙兽就长那副模样吗?”
此刻听顾还卿一解释,他知道了前因后果,对三家有婚约一事依旧很介怀,怎么想怎么不舒服,不过他脸上不露声色,只打量着两旁的石壁,对顾还卿道:“但从毛人谷着手应该是对的。”
姬十二从花含烟那里已得知了安、云两家与龙氏有关系,且他一打照面便清楚了安昶辰的真实身份,也通过云绯城的名字知道了她是谁。但是,花含烟毕竟是花家人,对龙氏一族的事所知有限,故而姬十二并不清楚安、云两家和龙氏有婚约。
顾还卿把安、云两家和龙家之间的关系源源本本的告诉了姬十二。
“就是兽孩谷的舆形图,可惜没找到,不然我们也不会绕弯路,从这毛人谷着手。”
“地图?”姬十二看了云绯城一眼,微蹙俊眉。
云绯城一听,吓了一大跳,担心顾还卿又要用酒或者火烧折腾她,忙表示要拴也和谢轻衣拴在一起,坚决不会和顾还卿拴一起。
顾还卿认认真真地看了她一眼,一本正经地道:“为谨慎起见,我还是找根绳子把你拴腰上吧,不管怎么说,你身上还有兽孩谷的半张地图呢。”
云绯城忙道:“卿卿,刚才吓死我了,我们还是别分开吧,要不我再掉下去,你就看不到我了。”
她看了看人数:“如果我们兵分三路,分头行动,会不会正中了敌人的诡计?”
顾还卿沉吟:“换言之,其实这里已经出现了三条道,刚才那个有怪兽的洞也算一条,再加上这两条,这三条路都有可能通向兽孩谷,但也可能不会。”
安昶辰优雅颌首,凝目沉思。
安昶辰上前几步,欲上前问话,姬十二却淡淡地道:“不必问了,这俩人要么是死人,要么被人点着穴道。”
双方对峙,都保持着敌不动我不动的姿态,那一对红衣人在两条岔道上静默而立,这方的顾还卿等人也没有急着动手。
没好好看过你,又岂会被你迷的迷三道?顾还卿肚内腹诽。
“那里像?”姬十二挑眉看她,双眸沉郁,语气幽幽:“你有好好看过我么?”
顾还卿侧眸对姬十二道:“那个新郎倌跟你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