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昊去找姬十二时,满面春风,神采飞扬,兴冲冲;出轩辕王府时则鼻青脸肿,头破血流,气呼呼兼灰溜溜。
他还是被轩辕王府的两个小厮扔出府的。
活了二十几岁,从未如此丢脸过,姬昊快气死了!
有心想找姬十二理论,却又底气不足,毕竟当时姬十二的反应是杀气腾腾,俨然真打算杀了他,若非黛宫主及时拦住,他此刻只怕人头不保。
于是骂骂咧咧的离开了轩辕王府,但他也不是盏省油的灯,无缘无故的被姬十二打成这样,他不找回点场子,往后他的面子往哪儿搁啊?
越想越气,他干脆不回府,也不急着包扎清理伤口,而是顶着一头脸的血,直接跑到皇宫里去告御状。
他找庆隆帝痛诉姬十二暴打他的各种恶行恶状,总之怎么夸张怎么来,就只差把姬十二描绘成一个飞扬跋扈,横行霸道的大恶霸了。
庆隆帝哭笑不得。
宁王是他的兄弟,但两人不同母,也不怎么亲,远远比不上璃王与他的关系亲密,但宁王贵在有自知之明,也无甚雄心壮志,属安逸享乐型,朝中大事基本见不到他的身影。
故而他对宁王一家还不错,年节时也赏赐不断,对姬昊也颇有恩宠,以示自己是位宽宏大量的一代明君。
连当初姬昊死活要娶慕明月,他也未多加反对,只说“儿孙自有儿孙福”。
其实他是没有立场反对,因为他自己的亲儿子就娶了顾还卿——在他看来,顾还卿比慕明月更加不靠谱,既然姬十二都娶得,没理由拦着姬昊不准娶。
只是姬昊死不成器,烂泥糊不上墙,成日里声色犬马,纸醉金迷,邪门歪道的事门门清,一办正事就抓瞎,错漏百出,整一个“拎勿清”,你便是想重用他也重用不了。
当然,庆隆帝也没想过重用姬昊,以免养虎为患,没得给自己添堵。
不过他也不能依了姬昊,重重的去处罚姬十二,毕竟姬昊有错在先,也不怪乎姬十二要揍他。
试问,谁一大早听见有人来咒你妻子已死,并热情洋溢的要重新帮你保媒拉纤,你还能笑逐颜开,兴高采烈的?
何况姬十二极宝贝顾还卿,为了她,他几次跟他这个老子对着干,庆隆帝深知姬十二维护顾还卿的决心。姬昊上门去问顾还卿是不是死了,依姬十二的脾气,没六亲不认的杀了他,已是天大的恩赐了
。
这姬昊也是太缺心眼了,有这么问人家的吗?
庆隆帝一边笑着摇头,一边听着姬昊哭诉,但听着听着,他也觉出不对味来了——这顾还卿也病的实在是太久了!久到他都快忘了姬十二有这么一个王妃。
且姬十二身负传宗接代的大任,顾还卿都嫁给他这么久了,却无一丝喜迅传出,再况且,一个有病气的王妃,如何能侍候姬十二?没得把病气过给十二。
嗯,得派人去问问,若顾还卿真不行了,得赶紧替十二另外打算打算。庆隆帝捋须暗自寻思。
轩辕王府。
让人把姬昊扔出去后,姬十二心头的火还未消,直后悔没有一刀宰了姬昊,让他个乌鸦嘴乱叫。
但他垂着头,坐在椅子上,默默地摩挲了顾还卿给他绣的橘红色香囊片刻,忽然回过味来:“不对啊!就姬昊那混吃等死的个性,天塌下来他都不爱理的,怎么会管起他的事来了?”
而且还替他的几位表妹操心,他是那种兄友弟恭的人么?没把他几位表妹操心到他的床上去,那都不是他姬昊干的事儿!
他微眯墨眸,一手姿态优雅地撑着弧形优美的下巴,一手把香囊举到鼻端轻轻嗅着,少顷,他薄唇一勾,突然阴恻恻地笑了起来。
“……”熊大等人都不敢直视他,觉得他笑得好惊悚,让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来人。”姬十二嗓音轻快地朝熊大和熊二招了招手:“过来,给你们兄弟俩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众人。一看就不像是好事。
果然,姬十二对畏畏缩缩靠近他的熊氏兄弟吩咐:“你们两个去帐房那里多支点银子,然后以宁王世子的名义,去把他这些年在京城各大花楼的相好统统都赎出来,再让人敲锣打鼓,用大红花轿送到姬昊的世子府去,就说是世子给她们赎的身,打算迎娶她们进府做世子妃。”
“……”熊大的手都在抖。
全京城谁不知道姬昊是出了名的火山孝子,哪家青楼楚馆都少不了他的身影,论起花楼里的相好,他自称京城第二,没人敢称京城第一。
婚后因为有世子妃管着,他还收敛了不少,没怎么往青楼送银子了,婚前更离谱。
替他赎睡过的窑姐儿的,能赎的完吗?熊大觉得这个工程太浩大,难以峻工。
于是他哆哆嗦嗦,语重心长地劝姬十二:“少主,这也太烧银子了,你再生气也不能跟银子过不去啊。”
熊二也不怕死地道:“少主,宁王世子的相好遍布全京城,哪家花楼的姑娘他没睡个遍?这满地开花的,俺们得给他赎多少老相好?白花银子不说,凭什么要替他做好事?”
墨飞虎听的直摇头,这兄弟俩做事永远找不到重点,不离题万里会死。
他咳了咳,在一旁提醒道:“少主这是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花点银子算什么?出完气,晚上再去花楼和世子府把银子双倍的偷回来不就得了
。”
“……”众人倒。
姬十二赞赏地看了墨飞虎一眼,孺子可教也。
“可……宁王世子虽然可恨,但宁王世子妃却是无辜的,这样做,对那个世子妃不太好吧?”铁龙挠了挠头,觉得有些余心不忍。
一下子那么多青楼的姑娘坐着大红花轿嫁到世子府,且是冲着世子妃之位,可明明人家世子妃活的好好的,这哪里是抬的大红花轿,活脱脱是送棺材上门!只差叫人家世子妃赶紧死,好早点给她们腾位置。
“她能无辜到哪里去?”冷奕双臂环胸,抱着剑酷酷冷笑:“就姬昊那性子,若无高人提点,他岂会把眼睛从女人身上挪开,去操心那些他不关心之事?况且,据说那位宁王世子妃自嫁给姬昊以后,一直和樊家五小姐走的极近,两人关系好着呢!”
“……”提到樊五,铁龙顿时噤声不语,同时也醒悟过来,这里面只怕有猫腻。
姬十二垂眸闻着香囊,长睫半掩下的眸光幽深而沉郁,没什么表情地道:“让那些女人八仙各海,各显神通,谁能把世子府闹的乌烟瘴气,有本事把世子妃气死,那世子妃之位就是她的了。”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他姬十二什么都差,就是不差钱!
姬昊也是没料到,姬十二竟把事情做的这么绝!
他不就好心给他做个媒,贡献几位如花似玉的表妹让其挑选么?姬十二不乐意也就算了,狠揍了他一顿不说,还把他全京城但凡睡过次数比较多的窑姐儿一个一个赎了身,再吹吹打打,披红挂彩的,用大红花轿一个一个地给他送上门,言道给他送的世子妃……
这是人干的事么?有给人成堆成山送世子妃的么?
他又没刨姬十二他家的祖坟……额……不对,他俩是堂兄弟,祖宗都躺在皇陵里……
慕明月也万万没料到,搬了块石头,本想砸别人的脚,未料却砸到自己脚上。
“看新娘子喽,看新娘子喽!”
“好多新娘子啊,大家快来看啊!”
“宁王世子又娶亲喽!一口气娶了这么多新娘子,真恐怖!”
宁王世子的府邸外,鞭炮及鼓乐声响彻云霄,一水儿系着红绸带的八人大红花轿停在府前,大致数了数,将近有二三十顶大花轿。
这么庞大的花轿数量,实乃当世罕见,蔚为壮观得几乎震撼住所有人,让人叹为观止。
而且这么多花轿,居然只是其中之一!
但见源源不断的大红花轿,被非常专业的迎亲队伍一顶一顶的迎了过来,目标仍是宁王世子的府邸。
喜庆的唢呐绕着那些大花轿“嘟哩哇啦”的一路吹着,大街小巷里的人皆听见了,纷纷出门查看。一看到这浩浩荡荡,绵延不绝的花轿队伍,大伙儿皆惊呆了!
娘哟!今儿也非什么黄道吉日,咋这么多大花轿?娶亲的和嫁女儿怎么都不长长心,先看看日子?这撞日子也撞的忒狠了点!
但一会儿后,大家都明白了——敢情不是撞日子,而是宁王世子撞邪了,他丫的发了狠,一口气娶了近百八十位青楼女子回来做世子妃,且迎娶的数量还在不断攀升中,大有破两百的架式
。
百姓们也不知道个中缘由,外加姬昊素来是纨绔子弟的领军人物,他干出这样的事,似乎也不稀奇。
于是乎,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一时间,宁王世子府便被乌泱泱的人群围了个水泄不通,连花轿都被堵在外头,进不来。
孩童们喜欢热闹的场景,一个个都欢呼雀跃,在人群中钻来钻去,冲着大红花轿喊看新娘子。
宁王世子府的朱红大门闭的紧紧的,看热闹的不嫌事大,还一个劲的外面大声催促:“开啊,快开门啦,人都娶上门来了,怎么不开啊?”典型的“皇帝不急太监急”。
“就是,都敢娶了,做啥又将人拒之门外?太不像话了。”有人义愤填膺。
“把门砸开吧,总不好把这么多新娘子晾在外面。”有人假惺惺地出馊主意。
更有人窃笑:“怕是世子想娶,但世子妃不让吧,指不定宁王世子这会儿正被世子妃罚跪算盘呢。”
府外喧哗震天,府内同样乱成一团,照壁后,慕明月在丫鬟的簇拥下,美丽不可方物的脸上尽是阴霾,垂在身侧的白玉拳头捏的死紧,艳丽饱满的红唇几乎抿成一条直线。
她自然不会傻的相信姬昊会做出此事。
姬昊花归花,下流归下流,但他不会没脑子的做出此等有辱门风的事——不管怎么说,他是皇族子弟,必须维护皇族的体面。
除了姬十二,她想不出还有什么人能这样无法无天。
美其名曰:给姬昊送世子妃,也亏他想得出来!她这个世子妃还好端端的站在这里呢!没死没病,不比他的顾还卿,下落不知,生死未卜,未必就不是跟野男人跑了。
况且那些窑姐儿是什么身份?连良家子都算不上,如何能坐八人抬的大红花轿?还凤冠霞帔,头顶喜帕?
这行头,该是正头娘子才有的待遇,首先还必须是身家清白的姑娘才行!怎么也轮不到这些个倚门卖笑,千人骑万人睡的青楼女子!
此一时,彼一时,此时的慕明月,早忘了她上辈子也是“一双玉臂千人枕,半点朱唇万客尝”中的佼佼者。
想想上一世,她做梦都盼着聂灏能一顶花轿抬她进门,便是不做正室,只做侧室也好;如今,她却要尽力阻止那些青楼女子进门,以维护自己正室的身份与地位。
两厢一对比,真是绝的讽刺!
哼,姬十二,真有你的!慕明月一双顾盼有神的凤眸里火光隐隐,一口银牙都快咬断。
“明月,这不是本世子干的。”姬昊脸上的伤未愈,也是又气又急,他一边吩咐府兵和守卫去把这些花轿轰走,一边对明月解释。
就在此时,管家慌慌张张地喊了起来:“不好了世子,外面的人疯了,正在撞门。”
他话音未落,就听“轰”的一声巨响,朱红大门竟被人撞开了
。
“……”管家。
“……”众人。
姬昊:“……”
就这一瞬间,一群体格健壮的彪须大汉雄纠纠气昂昂的冲入府内,紧接着,好几顶花轿被人抬着,趁势蜂涌而入,府兵和守卫欲上去拉截,却被那些大汉堵住去路,动弹不得。
姬昊正要拿出一家之主的威风,喝令下人把那些花轿扫地出门,可忽然间,那几顶花轿的帘子一起掀开,从中分别步出一位掀了红盖头的女子。
这些女子皆一身大红嫁衣,妆容精致无瑕,个个长眉星目,体态轻盈,走路如弱柳拂风,人比花娇,风情万种,全是人间少有的绝色。
她们也不怕那些下人,再说下人何时见过这么多美丽的女子,一时也看呆了,都忘了反应。
美丽的女子,总比寻常人多一分优势,仗着自己生得漂亮,根本没将那些下人放在眼里,就那么一脸倨傲兼颐指气使的推开围在身边的丫鬟和下人,还厌恶的皱了皱精美的眉头。
只有面对姬昊时,她们才宛若雨打花娇般可人,都泪水涟涟的往姬昊身上扑,一个个跟不要命似的,而且一开口,便是一阵酥人骨头的娇声软语。
“世子,你好狠心,就忘了奴家么?”
“世子,你忘了花奴了么?”
“嘤嘤……世子,你不是说会早早接奴家进府么,这么快就只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了?”
姬昊:“……”
这七八个女子,皆是各大花楼的当家头牌,花魁么,姿色皆是一等一的好,才情更是出挑,素日里比花还解语,比玉还生香,侍候起男人来更是一套一套,让你欲仙欲死,欲罢不休。
别人尚且罢了,姬昊都不怎么留恋,成亲后便丢开手了,唯有这几位,他一直难以割舍,纵然是有了慕明月这位大美人,他仍不时与这几位花魁藕断丝连,通宵达旦的做些苟且之事。
巫山*,*蚀骨之时,他也会胡乱许诺,说些甜言蜜语哄那些女子开心。
逢场做戏,谁不会?
当然,他也曾真的想过把这几个花魁纳进府,或者在外头另置外室,让她们日日陪他逍遥快活。他也不是花不起这银子,只是一直未能成行,主要是碍于他的父王和慕明月。
——宁王嫌他败坏门风,青楼女子,玩玩即可,纳回府或做外室,不是遭人耻笑么。
而慕明月那般清高,素来眼高于顶,想也是看不上这些青楼女子,且慕明月在床帷之间也甚是会侍候他,花样也多,他还没玩腻,便不想因这几个女子与慕明月闹的不愉快。
但此时此刻,七八个美娇娘一起扑在他身上,都拿饱满高耸的胸脯挤着他,蹭着他,好几双柔若无骨的雪臂楼着他的脖子,并拿脸儿贴在他脸上磨来蹭去,他只觉阵阵香风袭人,温香软玉抱个满怀,只觉魂都快被那些丰乳肥臀蹭飞了,身子顿时就有些酥了。
姬昊心想:姬十二也真下得本,竟然把他这几个心肝宝贝全赎来送给他了,他该如何是好?咳,他是不知道姬十二的主意,羊毛出在羊身上,还左右为难呢
。
慕明月在一旁冷眼旁观,心里却如同熔浆般“咕嘟咕嘟”地沸腾着——她是身份高贵的世子妃,姬昊的嫡妻,完全可以命下人将这些举此轻浮,轻佻淫浪的女子打出去。
但她就不!
她是谁,她是慕明月!
不管她上辈子过的如何不堪,可这辈子,打她回到慕府,她就是京城第一美,无数的王孙公子和世家子弟倾慕她,连太子殿下和三皇子都曾经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若不是皇甫弘临时变卦,她无论无何都不会嫁给姬昊这种不成仗的东西!
说起来,姬昊在慕明月眼里简直一无是处,典型的朽木不可雕也,甚至连在床上都不行。
他之所以能在女人身上兴风作浪,多是依赖一些奇淫巧具及一些助兴的药物,若没了这些,他也就是个银样蜡枪头——中看不中用。
慕明月当初之所以会选择嫁给姬昊,纯属无奈之举。
当时那种情况下,别的高门子弟纵然心里倾慕她,可也怕受到牵连,何况她那时是受她未婚夫皇甫弘的牵连,真正的豪门贵胄和高门望族哪敢要这样的儿媳妇啊!——避之唯恐不及。
唯有姬昊愿意当那个出头的椽子,甘冒天下之大不韪娶她。
为了娶到她,姬昊也曾力排众议,甚至顶撞宁王,不惜与家里翻脸,跟姬十二一样,做了一回“冲冠一怒为红颜”的壮举。
这才打动了慕明月,觉得姬昊或许并不如外人传说的那样烂,那么的不思进取,只是没有碰到他真正喜爱的女子,缘分未到,所以他才流连花丛,游戏人生。
指不定她就是姬昊的真命天女,他心之所系,因为爱她,他愿意为她改变一切陋习和不良习惯,变成一个奋发图强,力争上游,并对她唯命是从,愿意为她披荆斩棘的好夫君!
她也知道姬昊在京里的姘头多如牛毛,犹如天上星罗,数之不尽。但浪子回头金不换,她相信姬昊为了她,会悔过自新,从此以她为中心,再不会贪恋别的女子一眼。
届时,人人都会羡慕她,佩服她,竟有本事把游手好闲,无所事事的姬昊改造成功,成为一个炙手可热的青年才俊。
那时,慕明月虽然家道中落,然她私心里仍旧以自己是高高在上的贵族小姐自居,只是暂时的“凤凰落毛”。
姬昊大概觉得娶她是抬举她,高看了她,可她却觉得自己是低嫁,就姬昊这种不学无术的花花公子,如何配得上她十二分的相貌和才情?
能娶到她,姬昊理当感恩戴德,把她当仙女一样供起来才是,眼里哪还能看到别的女子!
彼时慕明月自恃甚高,觉得让姬昊对自己言听计从,不过是小菜一碟。
起初,姬昊的确是这样,在她面前伏低做小,对她十二万分的小意,事事以她优先,金玉珠饰也任由她赏玩取用,但求千金一笑。
但过了几个月,他便有些松懈了,开始故态复萌,对她不怎么上心了,时不时的琢磨着出去寻花问柳,也不如刚成亲那段,在床笫之间缠着她求欢了
。
慕明月多通透的人,也明白,家花不如野花香,再有那“妻不如妾,妾不如妓,妓不如偷”,只是她心里极是不忿,觉得姬昊真是太不知好歹了!娶了她还成日不着五六,依旧那么不求上进,只知斗鸡走狗。
奈何男人的劣根性就是那样,得到了便不珍惜,任慕明月怎么说教,并给脸色他看,他也只是一时紧张,过后便抛在脑后。
慕明月若与他冷战,或用分房而睡吓唬他,他哄得几回,若慕明月很快与他和好如初倒罢了;倘若慕明月一味拿乔,不让他进房,他倒也乐得去找他那些丫鬟们厮混。
一来二去,姬昊表现的越来越不像话,慕明月那套对他根本不管用,他甚至还会偷溜出府,去青楼会他的老相好。
长此以往,慕明月担心外面的人笑话她,连自己夫君的心都拴不住,因此她也寻思着怎么拢住姬昊的心,不让他整日往外跑,让人耻笑他不务正业,只知道眠花宿柳,于她的名声也不好听。
她这才买了几个姿色出众的丫鬟放在自己身边,甚至退了一步,主动让这些丫鬟给姬昊侍寝,表现出自己贤良大度的一面,反正这些丫鬟的卖身契捏在她手中,谅她们也翻不出什么浪花来。
她识大体的举动换来姬昊的内疚,逐渐又对她好起来,又开始对她百依百顺起来。
然而好日子没过两天,姬十二就来给她添堵,一口气给姬昊送了这么多绝色尤物来,这不是纯心打她的脸么!
这时候,慕明月心里还赌着一口气,想赌赌她在姬昊心目中的份量——到底是她重要,还是那些举止妖里妖气的花魁们重要。
她不想像个泼妇一样逼姬昊选择,她要让姬昊自己做出决断,义无反顾的赶了那些乱七八糟的女人出门,以维护她这个正妻的体面。
谁知姬昊比姬十二还不着调,他专业打他爹娘的脸十好几年,都打习惯了。
此刻他就是一个活生生的色中饿鬼,手搂着那些妖娆妩媚的花魁,明显不知今夕是何夕,左亲亲右亲亲之后,竟一脸央求地看着慕明月,十分为难地道:“明月,外面那些个女人全轰走,把花奴她们几个留下来怎么样?她们都是些知分寸的女子,不会让你为难的。”
“……”噗!慕明月一口老血忍在心口,都变黑了。
她脸色白了白,眼圈一红,转身就走。
顾还卿这边,她还不知道有人猜测她早死了,她此刻正望着甲甲犯愁。
你说这也没过几个月啊,四月到七八月,也才几个月的时间而已,甲甲怎么跟吹了气一样,那小身板迅速膨胀起来,都快赶上之前几倍大了。
便是大穿山甲的品种,也没有长的这么快的,而且甲甲每天都在长,眼看就不能叫穿山甲了,得改叫大穿山甲和巨穿山甲了……
个子在长,吃得也多,别看它牙口不好,吃什么都囫囵吞,可它的长嘴甚是厉害,能把大块的肉骨头凿断,变成适合吞咽的食物,然后风卷残云,几下就吞了。
顾还卿真怕它吃快了噎死,但完全是她在杞人忧天——甲甲吞咽的毫无负担,那骨头在它嘴里都不是骨头,跟糯米似的
。
刚才用手提着甲甲称了一称,发觉它不知不觉又变重了……
不知怎么回事,顾还卿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一条信息,那好像是一条新闻报道,说是科学家发现穿山甲祖先,体重可达两吨。
内容她不怎么记得清了,大约是国外媒体报道,科学家们在某地区发现了一种此前从未发现过的古代哺乳动物的遗骸,其外形很容易让人联想到现在的穿山甲,但又存在着巨大的差异。
因为据这种古生物的遗骸测算,该古老生物的重量可达2吨左右,长度约3米,只是这种生物很早就灭绝了。
顾还卿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忽然间会想起这个,反正看着甲甲这么疯长,她很担心它长成一个怪物。
而且她现在的脑子经常有层出不穷的信息冒出来,弄的她都不知道哪是自己的记忆,哪是别人的记忆,跟见了鬼似的。
正苦恼着,云绯城突然快步走了过来,她手上拿着顾还卿的弓,尚未走近顾还卿,她便满脸惊讶地道:“十二娘,你说奇怪不奇怪,你这把弓,竟然是我家老祖宗的殉葬品。”
顾还卿闻言,顿时一愣。
云绯城接着道:“原本你这弓黑乎乎的,我也没注意,只以为是寻常的弓箭,但刚才这弓身上黑乎乎的东西开始剥落,我定睛一看,竟跟我家那幅画上画的弓一模一样,都是那么的光彩夺目,流光溢彩。”
“是吗?”顾还卿接过弓在手中摆弄,疑惑地道:“你家老祖宗姓轩辕吗?或是跟龙女有关系?”
云绯城摇头:“没啊,不过这弓原本在墓地里陪着我家老祖宗,后来龙浩暗地里派人在洛国起事造反,到处捣乱,我父王四处征战,便疏于照顾老祖宗的陵墓,结果不久之后,听说老祖宗的陵墓被毁,许多殉葬品皆被盗走,其中就包括这把弓。”
“被盗?被盗怎么会到我的手中?”顾还卿抚着额头,努力回想,未果,她只好问云绯城:“那这把弓在你们家叫什么名?是不是叫九龙轩辕弓,不是有画吗?后来那画呢?” 嫂索** 呆王溺宠嫂嫂不乖
云绯城再次摇头:“画被我父王藏在一个地方,我知道,不过如今我不能回去找,龙氏父子正追杀我呢,至于弓的名字,我想不起来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叫九龙轩辕弓。那时看到那幅画时,只觉得弓漂亮,便多看了几眼,其它也未留意。”
九龙轩辕弓居然跟云绯城的老祖宗有关系?到底是什么关系?不是轩辕什么送给龙女的吗?怎么会落到别人的手中?
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顾还卿拧眉思索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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