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东宫原本歌舞升平,仙乐飘飘,与夜皇死气沉沉的福宁殿正好相反。
太子夜珀觉得自己在夜皇面前卑躬曲膝了这么久,好不容易盼到这老家伙要嗝屁了,心里的兴奋之情简直要溢于言表,怎么也压抑不住。
于是先不管姬十二的大军打未打进来,横竖那有夜焰的军队去对付,他急也急不来,还是今朝有酒今朝醉,且把欢来寻!
于是乎,被夜珀召来的群臣在玉阶上推杯换盏,觥筹交错;玉阶下美人纤腰楚楚,翩翩起舞,整个东宫一片灯火辉煌,处处充溢着一片祥和之气。
谁知酒酣耳热之际,几处宫殿却赫然着了火,今夜风大,风助火势,熊熊大火很快便蔓延开来。
侍卫们赶紧护着太子往外逃,夜珀还有些懵——他喝多了,前一刻正醉卧美人膝,下一刻忽然起了大火,他觉得跟做梦似的,整个人都眯瞪着。
事发突然,火势又大,群臣和那些歌姬舞姬一边喊来人啊,一边慌不择路的逃命,混乱的场面乱成一锅粥。
可醉醺醺的夜珀刚被侍卫连挟带扶的逃到宫外,便碰到了一群刺客。
这群刺客行动迅速,武功高强,像是凭空冒出来一样,手持明晃晃的武器在宫里横冲直撞,众多御前侍卫和闻迅而来的御林军竟抵挡不住,节节败退。
为首之人一身玄衣,黑巾蒙面,高挑的身材卓然而挺拔,手中一把寒光闪闪的秋水长剑被他使的快若流星,势若闪电,眨眼的功夫便横扫一大片。
他杀气凛冽,气势非常惊人!有万夫莫敌之勇,走哪都能能掀起一阵血雨腥风,挡在他身前的夜焰侍卫同样身手不凡,却有好几人被他斩于剑下。
见到夜珀,此人黑巾上面的一双漂亮墨眸立时弯了弯,嗓音含笑:“珀太子,往哪里逃?”
话音未落,他已腾身而起,宛如一条游龙朝夜珀的方向凌空掠来。
“保护太子,剿杀刺客!”侍卫统领威严地一挥手,若干名带刀侍卫已团团将夜珀护在中央,虎视眈眈的紧盯着来的人一举一动。
就在此刻,忽听一人桀桀怪笑,用尖利的嗓音道:“姬十二,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敢来夜闯皇宫,你胆子倒不小!”
夜焰那方的众侍卫一愣,姬十二或许人也,以前他们也许不知,现如今却如雷贯耳,原来这刺客是姬十二!难怪这么厉害,真跟他的军队一样,所向披麾!
但未及他们出声,电光火石之间,一名手执拂尘的老太监已纵身跃起,挥掌迎上姬十二。
姬十二微微“咦”了一声,倒并非惊讶被人认出来,而是惊讶于此人功夫之高。
如云萝圣女所言,姬十二一边佯装全力攻打堰城,一边却暗中布署人马随他潜入煌都的皇宫行刺,目的是搅的夜氏皇族大乱,无心指挥前线战事。
之前,为做到知己知彼,他早派了细作在煌都做内应,以便搜集夜氏皇族的大小消息,便连皇宫里也有沧海宫及轩辕族的人。
对于刺杀夜氏皇族,轩辕族可谓经验丰富——这百多年来,他们致力于此事,用血与泪的教训积攒下不少宝贵的经验,此时正好用得着。故而姬十二此事带来的人马多是轩辕族的人和一众武林高手。
搞刺杀,首先功夫要高;其次人要机警灵活,脑子好使,能随机应变,见机行事;再就是要忠诚,有牺牲精神。
以上三条,缺一不可。因此,参予此次行刺者可谓是精挑细选,百里挑一。
姬十二把人马分成五队,一队由他带领;一队由清风派的少掌门上官钰带领;另外三队分别由墨飞虎、聂明和轩辕沛带领,然后兵分五路,两队人马在宫外行刺那些皇子王爷,一队人马在宫外接应,他则和轩辕沛带着人在夜氏皇宫里兴风作浪,并截杀夜珀。
实际上,杀夜珀只是捎带,并非他的主要目的,夜珀此人资质平庸,不堪大用,做个闲散王爷绰绰有余,当一国储君那基本就是昏君的苗子,杀不杀无所谓,不过杀了他能给夜氏皇朝添乱,姬十二乐意之至。
——他此行的主要目的是想见见夜皇,当然,前提是夜皇还活着的话。
他想当面问问夜皇,他究竟是不是卿卿的生身父亲,他总觉得,卿卿表面上对谁是自己的生父无所谓,可心底定是十分难过,想弄清究竟谁是她的亲爹……
但不管夜皇跟卿卿有没有关系,卿卿在不在意夜皇,他都不会杀夜皇——左右夜皇要死了,他委实不必多此一举,背个刺杀泰山大人的恶名在外。
但是,他本以为杀夜珀轻而易举,未料竟跳出一个年逾半百的老太监冲他叫阵,并且这老太监的功夫相当之高,他运气于手中的白羽拂尘,霎时,拂尘迎风抖的笔直,直攻他要害而来。
这些拂尘根根似钢针,若刺到人的身上,足以捅出一个一个血窟窿,姬十二一个倒翻,避开老太监的拂尘,落到一座瘦骨嶙峋的假山之上。
“少主!”他的近卫,以列御火为首的一群人立刻都围住假山,与夜氏皇宫的侍卫缠搏相斗,一时间只是刀光剑影,血雨翻飞,惨叫声不绝于耳。
姬十二微眯墨眸,居高临下地打量老太监,一直不离他左右的冷奕看了一眼,正要提醒他,谁知姬十二优雅的一挥手,淡淡地道:“他不是魏如富。”
魏如富,内侍总管,夜氏皇宫的宦官头子,他打小侍候夜皇,原是夜皇的贴身内侍,对夜皇忠心耿耿,与夜皇的感情不一般。
姬十二派人调查夜氏皇族的时候,一些关键人物的画像都画了下来,让行刺的人一一过目,以便心中有个数。
冷奕原本以为他识人不清惯了,恐怕连魏如富都认不出来,没料到他竟突发奇语,弄的他一怔,险些毁了他一贯维持的冷酷严峻,不苟言笑的硬汉形像。
他正要问姬十二是如何认出此人不是魏如富,外表分明一模一样,没什么破绽啊!那边夜珀却醉眼朦胧的叫开了:“魏如富,父皇驾崩了吗?不然你怎么出现在这里?”
真是个孝子!都什么时候了,还惦记着他父皇死没死。
不过酒后吐真言,他问的倒也一针见血——自打夜皇病卧龙榻之后,魏如富除了上茅房,基本没离开过夜皇一步。
魏如富冷冷侧目,瞥了夜珀一眼,用尖利的嗓音威严地叱道:“都什么时候了,珀太子不赶紧命人消灭刺客,倒关心起些有的没的了。”
夜珀身子一抖,脑子糊里糊涂的,想酝酿些狠话来训斥魏如富,姬十二在此时却曲指弹了弹自己手中的剑,不疾不徐地道:“魏如富是太监,最擅长的功夫是阴煞一类的功夫,而此人走的却是天罡九阳的路子,太监要如何练天罡九阳?”
冷奕:“……”
一语惊醒梦中人,难怪他以为姬十二眼睛变利了,原来是通过功夫辩认出来的。
天罡九阳一类的功夫,走的皆是至刚至阳至猛的炼功路线,适合男子练,若男子以童子身修炼会事半功倍,不过没有谁强调必须是童子身,但是,你必须是个正常的男子!
姬十二却不管倍受刺激的冷奕,扬首,神态倨傲地问那老太监:“你既然不是太监,如何能在夜氏的后宫走动?你是谁?”
他点到为止,声音不大却极好听,清冽干净,带着独特的金属质感,沁人心凉的同时又极具穿透力,此话一出,几乎全场怔然。
夜珀身边的左右统领都忘了与刺客你死我活的打斗,忍不住把目光瞟向老太监的裆部,似乎想看穿里面的情形,脸上的表情透着诡异。
姬十二这话可真毒!后宫中若有男子走动,那还了得!那不是存心给皇上批发绿帽吗!
藏匿于高高的重楼殿宇一角的顾还卿忍俊不禁埋首,伏在手臂上无声轻笑,那个假魏如富其实是花非花扮的,他还以为他扮的天衣无缝,连跟他相处最久的夜皇都没认出来,谁知才出场,便被姬十二给识破了。
她要笑死了好不。
“你很高兴?”身畔有人冷冷地问。
顾还卿不屑地挑了挑眉,看也没看身旁的人一眼,只全神贯注的凝视着底下的姬十二,眼神里透着欣慰与渴望,贪婪地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怎么看都觉得不够!
她好想他,不见还没这么想,一见更想,此刻她就想不顾一切的扑进他的怀里,用双臂搂住他的脖子,躲在他怀里好好的哭一场。
她一哭,他就没辙,只会任她予取予求,便是她说要天上的月亮,他也会让人搭梯子,尽管不一定摘的到月亮,可他一定会竭尽所能来满足她的任何愿望。
奈何身边总有扰人的蚊子:“你别高兴的太早,他想杀夜珀,又削了我的三根手指头,害我人不人鬼不鬼的,花郎不会饶过他的,他必须得死!”
顾还卿侧目,正对上云萝圣女那宛若十八的脸,这原是一张美丽动人的面孔,可惜因为被怒火炙烤,都有些扭曲变形了。
她抚了抚鬓角的乌发,好脾气地问云萝圣女:“你们骗了夜皇这么久,又算计了我们龙氏这么久,总不会是为了夜珀吧?我听说夜珀此人平庸无能倒也罢了,可他性格残忍,性喜渔色,除了会抢强民女,凌虐女子,并不适合当一国之君。”
“要你管?”普天之下的母亲都不喜欢别人说自己儿子的坏话,云萝圣女也不例外,想也不想地道:“只要没有姬十二,谁也阻止不了珀儿登上皇位,也没有威胁得了他的帝位!”
“圣女真是太狂妄了!”顾还卿清眸中冷光萦绕,美丽的唇角却绽开一抹灿烂的笑花。
云萝圣女正觉得她笑的莫明其妙,却见她陡然从背后抽出三只箭,迅速搭在九龙轩辕弓上,对准了夜珀。
“你!你不能……”
云萝圣女话未说完,双眸霎时惊恐地瞪的老大——已然迟了,顾还卿冷笑一声,手指一松,三只黑箭闪凌锐光芒,以无与伦比射向夜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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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么各位,轩娘正纠结是否按原大纲写,但又太不忍十二伤心了,郁闷,等我好好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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